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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眼前，有一条爬满了青苔的石阶梯，如一条巨大的苍龙一般，盘旋在茫茫的白雾中，一会而隐于山林之中，一会儿又又在岩壁上若隐若现。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扶手处，点燃了灯火，似繁星点点，华丽又清美，壮丽又飘渺。
石阶上有众多同门，或低声交谈，或埋头看书，或闲庭信步，或嬉戏打闹。
小姑娘回过神来时，才看见李南风已经站着远处的石阶上向他招手。她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低着头，走在李南风身后。
“哇，这小姑娘是谁啊，怎生得如此貌美！”
“好像是今天刚来的小师妹，师尊让她自己到群峰中拜师。”
“那她身边的人，，，好像是李南风！唔，好脏啊。”
“啧啧啧，这人在这修行了百余年，还只是个结丹镜五阶，真是废物啊，婆娑门都开始扣他的月供，并表示再没搞出什么成绩来就要赶他走啦，
这人还死活赖在这里，真是不要脸！”
小姑娘一路上听着人们的议论，越听心越虚。
他真的是爷爷说的，能保护好她的人吗？爷爷是老糊涂了吗？
于是，她胡思乱想着，跟着李南风进了仙务塔，签了名，领了身份表后，又胡思乱想着，跟着李南风下了山。
就在他们走到山门前的时候，一帮獐头鼠目的家伙将他们师徒二人拦了下来。
“哟！这不是李大仙吗？怎么？想下山给咱兄弟解解闷啦。”为首的一位紫衣少年上前说道。
他身后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吸引了许多围观的人。
小姑娘面皮实在没有李南风这么厚，此时她羞得只想找个洞躲进去。
“哟，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嘛。”紫衣少年的手抚过小姑娘清美的脸蛋，她打了个哆嗦。
李南风扫开紫衣少年的手，随即讪笑着说道：“陈大哥，这位是小弟的徒弟，还请您，给个面子，嘿嘿。”
小姑娘看着李南风低三下四的样子，十分失望，却只能咬着牙，低着头，喘着粗气，小手在袖子中紧握。
紫衣少年因为自己的手被推开而感到惊讶。脸色也变得愤怒。
“给我打！”
紫衣少年大喝了一声，身后的人一涌而上。
李南风脸色一青，抱着头，迅速地蹲了下去，动作熟练得仿佛排练多次。
小姑娘被人流挤了出来，在一边不停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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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簌簌，吹动竹叶沙沙，万赖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李南风坐在矮桌变，借着摇曳的烛光，看着手中的黄纸。
“姓名：白汐瑶，年龄：十五，月供：三个铜板。”
李南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才三个铜板。
叹了口气，将黄纸丢在了一边。
这时候，木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师，师父，我能给你擦些药吗？”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
李南风愣了愣，道：“可以啊，来吧。”
说着，他将上身的衣物脱下，小姑娘有点脸红，但还是走了进来。
她端这一个盘子，上面是一些瓶瓶罐罐。
“这些药是我爷爷让我带上的，药效特别好。”小姑娘低声说道。
“嗯，你爷爷可真是有心啊”李南风喃喃是说道。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南风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
小姑娘搬了一个坐垫，坐到李南风的身后，将药瓶一一打开，动作熟练。
当她纤细的手指碰到李南风的背时，李南风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
这时候，纸鹤从窗外飘来，在屋中转了一圈之后，稳稳地停在了矮桌上。
白鹤化作一缕白烟，白烟散去，四瓶酒和一封信静静地停在矮桌上。
李南风心中一边吐槽白老爷的吝啬一边拿起信封，打开。
他的眼睛在信上游弋，眉头越皱越深。
“师父，那是我爷爷给我的家书吗？”小姑娘清朗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没，没什么，你继续擦你的药。”他勉强地笑了笑，迅速地将信撕碎。
“怎么了？”小姑娘。
“没什么。”李南风强装镇定。
“哦。”小姑娘应了一声，继续埋头为李南风擦药。
“你，你爷爷为什么要把你塞给我？你们分别的时候他跟你说了什么？”李南风犹犹豫豫地说道。
小姑娘也是一愣，道：“爹爹从长安寄来了一封信，爷爷看了就让我来找你拜师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门口分别的时候爷爷告诉我要听你的话，因为只有你能保护我。”
李南风一听，身体一颤，泪水顿时如洪般倾泻而下。还好是背对着小姑娘，不然就出丑了。
多少年没这么哭了？几百年了吧。
“师父，你怎么了？”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有我能保护你？如果让你知道你的家人怎么了，你会怎样呢？
“没什么。”李南风努力把鼻涕眼泪憋了回去，道：“可以了，不用擦了。”
“哦。”小姑娘将药瓶放在一边。
李南风还是保持着刚才擦药的那个姿势，道：“跟着我，很苦，你不怕吗？”
小姑娘愣了愣，道：“怕，，，不怕。”
李南风自嘲似地笑了笑，道：“爷爷他，他。”李南风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姑娘心中一沉，惊呼道：“我爷爷怎么了？”
李南风猛地转身，他满面泪水的狼狈样子将小姑娘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极度悲痛的泪水与这位玩世不恭的人极度的不协调。
李南风紧紧地抓住小姑娘的双肩。
“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保护你，保护你。”李南风无法提前力气说这句话。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小姑娘捂住嘴，也哭了起来。
“我，我爷爷他怎么了？”她小声地说道。
“你父亲在朝廷中指责则天皇帝是乱唐之人，是妖人，是祸水。
则天皇帝大怒，将你一家老小全部赐死。”李南风目光呆滞，木纳地说道。
小姑娘一听，惊呼了一声，昏了过去。。
保护你，我一定要保护你，因为你爷爷也保护过我，也救过我一命。
小姑娘，白家上下都对我有恩，轮到我来报答了，我的命是你们白家给的，就算把这条命还给你们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