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赌坊

　　吕轻衣牵着驴，一身破落的模样，却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离了当铺，当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去哪里弄些散碎银子，这也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忽然，他走到了一个去处，那里面听上去十分的热闹。
　　他便停下来，迈步往里面走，却被门前那两个彪形大汉伸手拦住了路。
　　“你往哪里走？”
　　吕轻衣指了指里面。
　　那左边的一人冷哼了一声，道:“走走走，哪儿来的哪儿去，这里不是你这种腌臜进得去的。”
　　吕轻衣愣了一下，道:“这里不就是赌坊吗，怎么别人进去得，我却进不得？”
　　那右边的汉子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和爷辩解，瞧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富贵爷，若是没说错的话，你身上恐怕就连一块儿散碎银子都搜不到，进去又做什么，平添的碍了旁人的眼。”
　　吕轻衣一听，这明显是瞧不起他啊，但他们说的似乎也是没错。
　　“你们管我身上有多少钱，我既然到了这个地方，就有我自己的本钱。”
　　那左边汉子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右边那个急忙拦住了他，道:“好好好，他既然想进去，就让他进去，咱们看看他有没有本钱，若是被里面的爷们赶出来，也不怪我们，我们还可以当作笑话一样。”
　　吕轻衣便走进了里面，但看这里面着实的宽敞，一共分为二楼，这人大多都集中在一楼，七八个台子，每一个台子周围聚集着六七个人，桌上摆着那些赌博的东西，各式各样，倒也是齐全，而且除了这些赌徒，还有这赌坊在里面巡逻的人，腰间配着短刀，坐在一边喝茶，还有些买卖吃食的小子在里面走走停停。
　　吕轻衣走进来，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就在这里面走着，寻思着怎么上去，他这身上确实是分文没有，没有本钱怎么去赌。而且他这也是第一次进到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阵仗，他也只是听人对他说过，并且教了他一些皮毛，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用的上。
　　正在他疑惑之时，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吕轻衣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小爷，瞧您的面相，像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您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吕轻衣点了点头，说道:“我却也不是本地人，想着今日到这里碰一碰运气。”
　　那中年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便。”
　　吕轻衣走到一张台子前，那赌坊的伙计见到有新面孔出现，便说道:“哟，今日又来了一个新面孔。不过，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赌之前要先量一量你手里的货。”
　　吕轻衣想也不想，就拿出了那荷包来，往桌子上一抖，拇指大的圆珠子就滚了出来，落在那桌面上。
　　吕轻衣说道:“我也没有现成的银子，就只有这么一颗珠子，也不知有没有识货的人，看一看我这颗珠子究竟值不值钱。”
　　那伙计见到那珠子也愣住了，虽说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珠宝美玉出来赌，可是这一出手便是珠子的人他倒是头一个。
　　他拿起这珠子一眼，看着和平常的珍珠玛瑙等并不一样，甚至还有一股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这位爷，恕小的眼拙，这珠子也不知是什么宝贝，您且等一等，我去请我家掌柜的过来看一看。”
　　那伙计去了一边，不一会儿领了一个人过来，却是刚才吕轻衣见到的那个中年人，没想到竟然是这赌坊的掌柜的。
　　那中年人想必已经听了事情的缘由，急匆匆的，当他见到吕轻衣时，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小爷，又见面了，听说您有一颗宝珠。”
　　吕轻衣将珠子递给那个中年人，他接了过去，认真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而这里的光景早就将旁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也都想见一见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也想知道这珠子究竟是什么宝贝，到底值多少钱。
　　那掌柜的本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却也一时之间猜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
　　“实话说，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宝贝，但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平常的物件，这么吧，既然这位小爷想押了它来换些银子，那我暂且先估个价，就定个五十两银子可好？”
　　吕轻衣听着，却不作声，他也不知道这珠子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原本以为也就只值个十两八两的银子，如今却没想到能换五十两银子。
　　“既然掌柜的这么说，那就这些吧，不过我可说在前头，这只是暂时换，若是最后我没了钱能拿回，它就归你了，若是我有了钱，我还要赎回的，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那掌柜的笑着点了点头，将珠子连同那荷包收了起来，而之前的那个伙计也取来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他。
　　原本这五十两就已经足够了，根本不必再赌，不过那颗珠子也算是陪了他好久，不想就这么轻易给了旁人。
　　他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五十两银子摆在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吕轻衣运气好，还是其他的因由，没过多久，他竟然赢了不少钱。
　　“哟，小爷的手气真好。”
　　吕轻衣看了看那伙计一眼，也不说话，其实这哪里是他的运气好，而是有人曾经教过他特殊的办法，既能够赢钱也不会让旁人发现，没想到今天第一次用，竟然这么的灵验。不过那个人也告诉他，这些手段也不能一直用下去，很容易被人看穿，如今这赢的钱也差不多了。
　　“今天的运气也差不多了，咱也不是那么贪的人。”
　　说着开始数桌上的银子，数出了五十两，放在一边，然后将其余的装进袖子里，对那个伙计说道:“还麻烦你去请你们掌柜的，这五十两银子如数奉还，还请把我那颗珠子换回来吧。”
　　也正巧，那掌柜的从二楼下来，走了过来。
　　“小爷，果然好的运气，不过这银子过了一遍手后，多少要付些利息，我也不是那么贪的人，就只收一两就好。”
　　吕轻衣听后，也觉得有理，反正也不差这一两银子，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面上，道:“数一数吧。”
　　“不必了！”
　　他将那荷包递给吕轻衣，“原物奉还，请好好保管，切莫失了。”
　　吕轻衣接过来，往腰间一放。
　　“谢谢了！”
　　说着，便往外走。
　　走到门前时，突然有一个醉汉走进来，恰恰好好撞到了吕轻衣。
　　还没等吕轻衣发作，那醉汉却率先发作，大骂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挡着道了没看见？”
　　吕轻衣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外面走去，那醉汉还打算不依不饶，嘴里嘟嘟囔囔的。。
　　吕轻衣走到外面，牵着驴往别处走了。
　　那掌柜的走到门前，对着那醉汉说道:“你且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