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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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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春四年的岁首,老天爷似乎来了兴致,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天气相比起来以往数年甚至数十年恶劣许多,虽说是已经过了立春一旬时日,却依旧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春意。
  燕京,原是旧国金国的都城,而建朝后,北魏以故都镐京为国都,改名长安,意为“长治久安。”按理说王朝已有都城,不应再有名京之地,只是高祖在确立国号时,笑言道:“都是朕的宅院,叫什么都一样,就这名字,留着吧。”
  下山之时杨长老将路凌峰安置在一队赶年关回燕京的商队中来到这里。而路凌峰虽然早慧明理,但是毕竟从小在山上长大,涉世为深,临别时杨长老递给他的三十两纹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保管,不可轻信于人,还是被人用一个小小的“家贫无食,幼儿腹饥。”骗去了十两银子。初时路凌峰不自觉还沾沾自喜不已,因在山上时,那些师叔总说“与人善者,其乐无穷。”钱财露了白就更是难堪,没出两天已是身无分文,而杨长老所说燕京城内他的好友也未曾找到。饥寒交迫使得他病倒在雪地中,恍恍惚惚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他仿佛看见师父在对自己招手,还是满脸慈祥的笑,又看见了杨长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还有其他许多人,或无奈,或悲愤,或叹息。
  只是他没有死。
  此时路凌峰躲在一栋破旧老寺庙的大门后,抬头从藻井看着连续下了十数天都不曾停歇的大雪,捡起一根木棍掏了掏身前因为沾染了湿气始终旺盛不起来的火堆,又使劲裹了裹身上那件从山上带下来的添了棉的道袍,心中有些郁郁。“要不是大狗,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想到这,路凌峰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乞丐。这小乞丐看样子不过八九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因为长期遭受寒冷,脸上和手上满是皲裂,在这“三九四九,冻死老狗。”的季节里身上也只穿了两件单薄的打满补丁的不知道从何处捡来的粗麻布衣裳。据大狗自己所说,他有姓名,姓甘名棠,原本也是这燕京城里家境富足的小少爷,只是先父做生意时得罪了燕京城府尹的一个偏房亲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其父忍不下这口气,听闻府尹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于是想请人写文章投去燕京府尹府上,谁知被府尹的那个亲戚提前知晓,将甘家弄了个家破人亡,只余下甘棠一个孤儿让其在街上乞讨作为平日里偶尔的消遣乐子,还指着身边一条大黄狗给甘棠取名叫大狗。
  路凌峰想起那天自己刚醒过来的样子,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了些烂旧到发黑的棉花和布条破草席上。他试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大狗试探着的摸着他的额头,问他一句:“你醒啦?还会不会死?”伴随着两句话的是干裂的嘴唇被撕裂流出一丝丝鲜红的液体。大狗甘棠用颤巍巍的并不拢五指的双手捧着一个缺了一块的粗瓷碗给他喂了一碗热水,路凌峰又要了半碗后躺了下去,额头直冒汗双脚却又冰凉身上滚烫但偏偏抖个不停。甘棠坐在路凌峰边上,垂着头说道:“你病了,得治病。但是我没有钱,没钱大夫是不会肯来的。我知道怎么治,我爹还在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但是我也没钱买药,这个季节草药也没地方采的。”顿了顿,他继续开口说道:“不过你放心,你死了我会把你埋了的,不会让那满城跑的野狗把你吃了,不过你身上那件道袍就得归我了,就当是你给我的工钱啦。”
  路凌峰没有搭话,他又沉入了那种混沌的意识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生死不知,只是本能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不停抖动。就这么熬着过了两天,路凌峰的身体甚至连抖动都已经停止,大狗甘棠看着路凌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动了动鼻子,红着眼走上前把他背到城外松树林准备把他埋了。只是天寒地冻,手里又没把锄头的大狗用树棍撬了好久的泥也没能挖出一个足以容纳路凌峰的坑穴,眼看天色不早,只好说道:“兄台,对不住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正当他转过身打算脱下路凌峰那件加了棉的道袍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到破庙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路凌峰的身体居然回复了正常,不再发抖,呼吸也平稳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大狗又哭又笑的把路凌峰背回了破庙。
  想到这儿,路凌峰咧嘴一笑。感受到路凌峰的眼神,大狗冲着路凌峰咧了咧嘴:“凌峰,没吃的了,今儿个过春节,咱们得出去好好讨点吃的,这过年啊,最容易得手好东西了,这回乡过年的,走亲访友的,提亲相亲的,走后门收贿赂的,要是运气好遇见哪个公子哥携带着美人游玩逛街那就更好了,这时候上去夸几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保准不会错,在美人面前这些公子哥出手也大方能得到不少白花花的碎银,铜板他们可拿不出手,会在美人面前丢了份儿的。”
  路凌峰呵呵笑着应和了一声:“甘棠,你都可以开一个门派做祖师了,把你这些经验道理说出去,包你成名立业,荣华富贵。”
  确实如此,大狗甘棠这位患难之交在这前后短短十几天,已经给路凌峰传授了无数宝贵经验,譬如哪些人的钱好要,哪些酒馆客栈的剩饭剩菜味道好,哪些钱给你都不能要之类。不过想起这背后的故事,一个过完年才满十岁的总角,懂得如此之多的乞讨经验,路凌峰总想哭。
  今天的燕京城虽仍是大雪纷飞,却遮盖不住那满城的红火,热闹的气氛似乎驱逐了许多的寒冷。而路凌峰来到燕京城后,凭借着他乖巧的外表以及小道童的身份,乞讨所得甚至超过了大狗甘棠这个老油条。今天更是运气好的遇见两位从青云派下山历练的仙姑大方的给了他一两银子,要知道一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路凌峰不停地对两位仙姑道谢,嘴上拍着不要钱的马屁,“两位姐姐美若天仙,菩萨心肠,不知哪位仙长有这天大的福分。”哄得两位仙姑捂嘴笑个不停,嘴上却还要佯装斥责说小小年纪花言巧语不学好。
  “终于有钱可以给大狗买一件暖和的新衣裳了,剩下的钱还可以吃一顿好的。”路凌峰心中这么想着,雀跃的跑向他跟甘棠约定的地方想着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醉春楼,这是燕京城排名前三的青楼,据说兜里没有百两银子连大门都进不去,醉春楼所处的这条街的街头也是路凌峰和甘棠约定的会和地。
  路凌峰到了之后,寻了两圈找到甘棠,兴奋的拉住甘棠的袖子叫道:“大狗,我今天讨要到的钱你猜有多少?一两银子,足足一两银子,我们可以给你买一件新衣裳了,剩下的钱我们还可以买很多好吃的。”“真的?这么多钱?”甘棠也是惊喜不已。
  两人边走边兴奋的商量着要买什么吃的,只是这喜悦很快就实在太过短暂,刚走到街头的时候路凌峰发现大狗止步不前,愤怒又有些怯懦的看着前方。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华服肩上披了一条狐毛披肩的男子大笑一声“哟,这不是甘棠甘少爷嘛,到醉春楼来干嘛来了,不会是楼里哪位姐姐好这一口就喜欢这种毛都还没长的嫩瓜吧,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披肩男子偏头望向身后两个杂役说道,两个杂役也跟着哄然大笑。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披肩男子一步步走到甘棠身前,两个杂役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啪!”清脆的声音在周围扩散,甘棠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掌印。“我怎么说的?见到了爷敢不下跪?找死?”“啪!”“还不跪下?嗯?”“啪!”的又是一声惊响。
  “住手!”路凌峰看着甘棠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大喊出声。
  “你谁啊你,小道士,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披肩男子冷笑着说道。
  “光天化日你如此欺辱于人还有王法吗?!”路凌峰惊怒不已。
  “王法?现在在这儿我就是王法,你想要什么王法?”披肩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道。
  路凌峰看着眼前这男子的恶毒嘴脸急中生智指着他道:“你就是王法?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我师父来了我会让他上报给皇上的。”
  披肩男子一听这话一愣,不相信这个看起来落魄的很的道童有这么厉害的师父,但是他们这帮裙带纨绔怕就怕这种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遂开口说道:“哦?你师父这么厉害可有名号?报上名来听听。”
  “你听好了,我师父就是昆仑派无欲天师。”路凌峰答道。路凌峰哪里认识什么昆仑派的高人,这无欲天师便是五年前在北朝宗借宿的那个游方道人,他听闻现任昆仑派掌门即是北魏国师,所以被他扯虎皮拉大旗。
  披肩男子显然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无欲天师为何人,不过既然是昆仑派的人,还有天师名号,小心些总没错,笑到:原来是无欲天师,久仰久仰,小兄弟既然是天师的高徒,那我就卖天师一个面子,饶了他吧。”领着杂役被老鸨接进了醉春楼,传来一阵勾栏女子的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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