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起

　　夜幕降临，陈昊和阿叔被楚战安排在客房休息，而他则是独自前往书房。
　　“吱呀！”，推开房门，楚战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使得他也是有些头疼，想不到失踪十七年的大哥和太子殿下的后代竟然在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唉！若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楚战眉头一皱，“谁？”“父王是我！”
　　“是千澜，进来吧，这么晚了，找父王何事？”
　　楚千澜转身将门关上，而后面色有些低沉的说道：“方才我带大伯见过母亲了，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母亲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年关将至，按理说解药早在两个月前就该送到，但我适才问过大夫了，他说母亲此前并未服用过解药，这是为何？”
　　楚战右手一紧，用劲握了握椅子把手，随即压低了声音怒道：“此前国师柳魁曾有意让我派兵前往南蛮清扫游民，我认为他们并未越境，大肆举兵有伤天和，于是拒绝了，你母亲解药未到这件事定是他从中作梗，哼！等你大伯和陈昊进入黑泽山修炼之后，我便启程赶往京都。你不用担心，好好修炼，此事父亲自有计较。”
　　“既然如此，那父王也要多加小心，陈昊的事，女儿不是太清楚，但事到如今，父亲怎么做，可是关系到母亲的生死，和整个王府的安宁。”
　　听到楚千澜小心翼翼的提醒自己，楚战不禁哑然失笑，“千澜啊千澜，你这样子，哪里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心思怎的如此深沉，你放心吧，当年的事事非非肯定不会影响到你，况且，陈昊能否成了气候，那还是两说，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年不管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友，都是父亲对不起他们，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们和你娘的！”
　　楚千澜神色复杂的点点头，“那大伯那边？”，“那边我会尽力帮助他们，三个月后，陈昊会参加玄天宗的选拔试炼，到那时一切就看他自己的了。”
　　楚千澜有些惊讶的看着父亲，说道：“玄天宗弟子试炼我虽然并未参加过，但是听闻师父说起过，那试炼不仅仅要考核参与试炼的天资，甚至包括心性，以及真实战力，其中最凶险的考核甚至会让运气不好的人失去性命，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怕是……”，后面的话她并未说出口，但显然她并不看好陈昊能够通过玄天宗的弟子选拔。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既然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那么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也是他应该承担的，好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楚战笑着，下了逐客令。
　　楚千澜点点头：“那父王也早点休息，千澜先告退了。”
　　此刻，镇南王府的客房之中，陈昊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望着满目狼藉的桌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挨一顿打，换一顿饭，总算值回了那么一小点。“阿叔，我吃饱了，咱们现在开始吧！”看着面前穿戴整齐干净换回卓峰身份的阿叔，陈昊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卓峰点点头，“时间很紧，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昊儿，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修炼境界的划分么？”陈昊想了想，回答道:“记得，开脉，通灵，凝神，涅槃，轮回……至于后面的，阿叔似乎并没有提及。”
　　卓峰站起身，双手负后，“当今世界不比以往，现如今天地之间灵气稀薄，连中品灵药都难得一见，更遑论出现大量的修行高手了，有些事情，我也是仅仅有所耳闻，开脉，通灵，凝神，涅槃，轮回，如今阿叔乃是通灵巅峰，我那妹夫镇南王楚战也是同一层次，在这帝国之内鲜有敌手，但区区一个大梁帝国，方圆不过千里，如今你的仇家，陈玄策，凝神中期，修炼但这一步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你觉得他强不强？”
　　陈昊点点头，他知道修炼何其艰难，凝神境界的武者，已经是能够威压整个帝国。卓峰点头继续说道：“凝神境在你如今看来，的确强大，但是阿叔我，当初已经是触摸到凝神的门槛，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越是修炼层次越高，越觉得自身的渺小，不说上古时期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族大能，就是如今，也有远比凝神期更加强大的修行者！”
　　见陈昊听得津津有味，卓峰伸出手敲了敲桌子，“昊儿，关于玄天宗你知道多少？”，陈昊挠挠头，玄天宗的事情他听得不少，但也只知道玄天宗第一美人叫什么玄素心，玄天宗势力强大，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一个帝国，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
　　卓峰抬起头，目露神往之色，“当初我跟随你母亲，没有选择参加玄天宗弟子选拔，但我也曾了解过玄天宗的情况，我们所处的大梁帝国，拥有四大州城，三十四府，一百余镇，幅员辽阔，但在玄天大陆之上，却是毫不起眼的小小国家，像大梁这种大大小小的帝国，大陆之中还有数百个之多，而玄天宗就像一方巨擎一般，身处最高之位，冷冷的震慑着整座大陆，宗门之内，高手林立，而这种情形，已经整整持续了一千多年，玄天宗的第一代宗主，我并不知道名讳，但他的实力你可知道身处什么境界？”
　　说到这里，陈昊发现，一向沉稳有加的阿叔竟然罕见得有些呼吸急促，想来那宗主的实力境界定然有些竟然惊人，他知道的境界也仅限于轮回境，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轮回境？”
　　卓峰深吸一口气，“超越轮回，到达了传说之中的境界，不灭境！不灭之境，可生死人，肉白骨，翻手之间可移山倒海，可惜，这位不灭境的玄天老祖似乎已经不在这片大陆了！”
　　陈昊第一次听说不灭之境，也是有片刻失神，“不灭境啊，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我也要成为不灭境的高手！”，他猛的跳了起来，却冷不防被卓峰一个爆栗敲在脑门儿上。
　　“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提高眼界，修炼一途，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万万不可好高骛远。”卓峰冷冷的说到，陈昊悻悻然的坐了下来，“说说而已。”
　　“好了，说完了修炼境界，接下来阿叔跟你说说修行者最重要的东西，法决和灵术，你可知这二者有何分别？”，卓峰倒了杯茶，细细品味。
　　陈昊翻了翻白眼，这些基础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不过阿叔既然问起，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法决和灵术是武者修行的根本，二者缺一不可，修行的法决决定了武者修行速度的快慢，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是，就是……效率！”
　　卓峰脸色微微一滞，旋即面色古怪的问道：“效率？你这古怪的词语从哪里学来的。”
　　陈昊：“……嗯，是那么个意思吧，就是修行的快慢和效果，其实法决的效果殊途同归，创造法决之人的实力决定了法决的上限，但是后者一样可以不断改进和完善，而灵术则是各种威力强大的战斗技巧，通过特殊的施放组合方式，能够最大的激发灵力的战斗效果，同样的，既然是前人总结下来的，也能够由后人进行改进，而且即便是修炼相同的法决和灵术，不同的人使用也会有着差异，契合度，悟性，都是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一般来说，品阶越高的法决和灵术，自然威力也就越大，同阶之人相争，往往也会占据优势，当然，这也并不是绝对的，修炼还是要看个人。”
　　卓峰将茶杯放下，欣慰的点点头：“不错，昊儿你说得很好，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为，你修炼金锋决七年，每日辛勤刻苦，饱受折磨痛楚，如今一朝开脉便是直接跨越到开脉中期，这并非是什么上天垂怜，而是你厚积薄发，本应如此，世间之事，一啄一引，皆是有着定数，努力并不意味着会成功，但放弃一定会失败，修炼就是于不可能之间寻找那一丝契机！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能理解几分用意，我不知道，但阿叔有一句话送给你，是虫，只能蛰伏烂泥，苟且求生，是龙则要逆水而上，历经劫难，翱翔九天，我希望，你能够成为后者！”
　　此时的夜空星星点点，那一抹清冷的月光自天际照射下来，将整座王府照得通透，一股看不见的微风似乎从九天而起，吹拂在整片大地之上，少年痴痴的望着窗外，打了个寒战。
　　“起风了！”楚千澜喃喃道，她缩了缩身子，用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随后将窗户关紧，“小云，将门关上，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