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题兽真的太吓人!

　　题兽那昂昂昂吼叫的声音，就有如大江大河上滔滔不绝传来的轮船笛鸣，虽说是飘飘渺渺，听起来也很远很远。
　　可林豆儿听在耳中，莫名就是有一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我的妈！”
　　林豆儿听到这声音，吓得赶紧停下脚步。
　　“这叫声也太瘆人了吧！”
　　听到这声音后。
　　大白天的，她现在是，连林峰的烂房间也不敢去了。
　　此刻，她都有些怀疑，家里某个阴暗的角落，就躲藏有一头难度系数极高的题兽。
　　“死题兽，烂题兽，老是出来吓人！”林豆儿想着自己最近几年老是被题兽吓，有时候被吓得连觉都睡不好，就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不怪林豆儿胆儿小害怕。
　　要怪就怪，在这个世界上，题兽这种生物，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荒诞、太过神鬼莫测。
　　它们既具体，又抽象。
　　既科幻，又玄幻。
　　它们和人类的暗能武力知识分子一样，都是可以利用宇宙暗物质和暗能量提升攻击力的存在。
　　所以，一般女孩子单独在家听到它们吼叫，很害怕实则也是在情理之中。
　　题兽这种动物，诚然很诡异很可怖。
　　然而对于林豆儿来说，它们其实也并不陌生。
　　很久很久以前，林豆儿就从云峰表哥口中，详细地听说过这种生物。
　　林豆儿记得，表哥那时候，好像还没有被题兽害死。
　　他那时，大约刚上暗能武力高中不久。
　　一次放端午节来林豆儿家，云峰表哥就在她面前炫耀般地讲起过题兽这种生物。
　　林豆儿依稀记得。
　　表哥那时故意张牙舞爪地在她面前说：
　　“题兽十分凶残的喔！专门喜欢吃人！见到人类不分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也不管他们爱不爱洗澡，抓起来扔嘴巴里就吃！”
　　说实在的。
　　听了这种话。
　　林豆儿当时那颗幼小的心灵着实被表哥吓破了胆。
　　她那时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害怕，就刨根问底地追问表哥，题兽，本质上到底是种什么玩意儿。
　　她觉得就像他哥说的那样，只要真正了解一样东西的本质后，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就像鬼，分析清楚后就变得十分坦然。
　　在林豆儿百般追问之下。
　　表哥又是在一番故弄玄虚后，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说，题兽，它们的本质，其实就是，题。
　　“是题？”
　　林豆儿第一次听到这种鬼话，竟是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她原本以为，题兽和老虎大猫或者狮子大象一样，就是一种动物，或者顶多仅仅就是一种民间人们口中所谓的怪兽，所以表哥只是在胡扯。
　　却不想表哥接着就很肯定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嗯，是题！只不过，与此同时，它们也是怪兽，或者妖兽。
　　“是题，然后还是怪，怪兽和妖兽？”林豆儿听完更加疑惑了。
　　表哥说：“嗯！它们本质上确实也是怪兽，只不过它们的身体属性，还有攻击属性，遗憾地具有各科作业题型的特点。”
　　表哥说到这里，见林豆儿明显已经一头雾水，而且还是一脸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于是，他又不无感想地，害怕林豆儿依旧不懂地，自顾自地总结说：
　　“这样吧！如果你还不懂，我下边这样讲你可能容易理解些，兽，就是题兽的硬件和肉身；题，就是题兽的软件和精神。”
　　表哥虽然是煞费苦心，但林豆儿依旧觉得，这种说法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她当时就很疑惑，说道：“啥子硬件软件的，表哥又不是不晓得我还没学计算机，你就别东拉西扯的，只管直接跟我讲！兽，啷个可能就和作业题挂上钩了？”
　　表哥无语道：“怎么就不可能挂钩！
　　这个世界，它偏偏就让它们挂上钩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林豆儿依旧秀眉微蹙的。
　　表哥就给她举了两种题和兽挂钩的典型例子。
　　他说：
　　一只开根号题型的数学题兽，它可能就会乘人不备把别人不断开根号，等别人变小到合适的尺寸后就一口把他吞掉；
　　一头生物病毒学题兽，就有可能制造组装并携带可怕的致命性病毒；
　　而一只语文属性的题兽，它在攻击时，就有可能令周围的人和动物感情泛滥失去心智，而它呢，就会在时机成熟时突然现身，张开巨型大口等着那些没了心智的人和动物，心甘情愿地排着队，踏着齐步走进它的嘴巴里；
　　云峰表哥给她讲到这里时，怕榆木脑袋的她还不理解，于是又给林豆儿做了一个很形象很逼真的比喻，林豆儿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林豆儿记得。
　　表哥那时问她，有没有看过“叮！宿主你好！”这种系统流类型的小说。
　　林豆儿有些害羞地点头说，若干年前偶尔在男频偷瞄过。
　　表哥一拍大褪对她道，那就是了，你如果还不理解题与题兽的关系，大可以参照系统流小说中，系统与宿主的关系啊。
　　系统可以控制宿主行事，而题型也可以主宰题兽攻击。
　　林豆儿在表哥这么煞费苦心的解释下，终于是恍然大悟，算是彻底理解了题兽的本质。
　　她以前经常听人讲题兽题兽的，直到表哥告诉她后，她才真正知道，原来题兽就是这么个东东。
　　“原来那些暗能武力高中生做题，就是要和题兽这种残暴的动物厮杀啊。”
　　“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那时就想，以后就算有人把她打死，她也不会去读弟弟梦想中的那种暗能武力高中。
　　表哥那时还警告过她。
　　如果以后有幸，呸，是不幸，成为一个暗能武力学生，不会杀的题，可千万别勉强去杀。
　　如果强行去击杀一头没把握解决的题兽，那不但题做不成不说，还很有可能被题打死后吞掉。
　　考虑到题兽对人类的严重威胁，回想起云峰表哥那已经不再，却依旧历历在目的音容笑貌。
　　林豆儿就强打起精神，急忙回身，几大步走到桌边，抓起掉落地上的手机就重新坐到书桌前，发信息提醒她第道：
　　“弟，姐感觉，那个长得像太平洋的【无涯学海】中的题兽，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我老是怀疑它们会上岸来吃人！还有，网上也在疯传说，封锁我们太阳系的‘题兽之膜’也有异动，我有些担心，你要早点回家，听到没得！”
　　类似太平洋这种话，当然是她和林峰之间的家话。
　　显然，这种话，都是林峰最先说出来的。
　　具体什么原因是个人都知道，这里就不再赘述。
　　林豆儿说习惯了，所以每每提到无涯学海，时不时就会不由自主加上类似太平洋这个形容词。
　　她一句话打完发过去，本是希望能引起林峰的重视。
　　却不想她那疯子弟弟林峰回复她说：
　　“无涯学海的题兽，都躁动好几年了，如今只是例行性吼叫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还有，那学海里的题兽有‘弱水’阻隔，没有苦木做的苦舟搭载，它们是轻易上不来咱们大陆的。
　　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是讲过‘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嘛，后边一句暗示的就是这件事啊你难道忘了吗！；至于网上传的题兽之膜异动那些事儿，还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所以也不要轻易相信。”
　　林豆儿气急道：“你倒是不信，你就是什么都不信！”
　　林峰却一反常态柔声安慰她说：“姐，你不要怕，等我开完这个该死的九年级毕业座谈会，立马就赶回来，但你要把书炒好了等我！”
　　“谁怕了？姐只是让你小心点而已。搞得好像我怕题兽一样。”
　　“是，我姐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但是不管你怕不怕，都要记得帮我把书炒好！”
　　“好吧——！”
　　林豆儿听到又要她炒书，就不情不愿的再次打出好吧两个字发过去。
　　见林峰不再回复她。
　　她便放下了手机，心事重重地撑起娇小好看的下巴，看着窗外田里一片碧油油的玉米地怔怔发呆。
　　时维6月，植物一片繁茂。
　　窗外的玉米地郁郁葱葱。
　　几只猴子正在地里偷吃她家的包谷，她也不敢出去追。
　　因为她怀疑，那些猴子，可能也是题兽变的！
　　发了好一会儿呆，看了看时间。
　　见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林豆儿考虑到，她第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所以她还是鼓起勇气。
　　也不管什么题兽不题兽了。
　　直接走到林峰的房间，在他那个破书架上，找到了那本已经被翻得卷页的《高一暗能武力数学（必修1）》。
　　然后把它拿去厨房。
　　撕掉外壳。
　　用清水仔仔细细一页一页清洗几十遍。
　　然后锅里烧开水，把整本书丢进沸水中。
　　林豆儿盯着翻滚的沸水，竟是有些出神。
　　只因在那翻滚的水中。
　　她看到，那些书页上的武力文字，就好像会感受疼痛一样，拼命地在书页上起起伏伏地挣扎。
　　林豆儿早就听闻，记载暗能武力知识的文字具有灵性，她之前还不相信。
　　可如今见到沸水里的文字懂得恐惧，正在不断挣扎，她才完全相信了传言。
　　挣扎归挣扎。
　　只是可惜，这些文字被束缚在书中句子的上下文逻辑里，根本就无法逃脱它们在书页中的位置，所以挣扎也是白搭。
　　林豆儿看着那些文字苦苦冲击句子的行列，在逻辑的命运里奋力挣扎却看不到出头日子，父母不负责任地不在身边而早当家、所以也早熟的她，不由得心下凄然。
　　她联想到了她家的家庭命运。
　　她心想是不是一切早就有了定数，就像这些纸张上的文字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上下文命运的桎梏。
　　既然命运如此。
　　那么，珍惜当下和弟弟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总比孤苦伶仃无亲无故的好。
　　至于将来如何，那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出神之间。
　　书页在水里边已经炖了好几分钟，林豆儿回过神后，才赶紧把它们捞出来沥干。
　　然后切一些干辣椒，生姜大蒜备用。
　　又把昨天在山上摘的野葱洗好，切成葱花。
　　她刷干净炒锅，锅里放油，油热了，生姜大蒜下锅。
　　接着干辣椒花椒下锅，煸炒几遍倒入《高一暗能武力数学必修1》。
　　书页炒烂成金黄后放入盐巴，放点儿老抽调色，最后撒上葱花出锅。
　　用盘子盛好，端到饭桌上用锅盖盖好，就等弟弟回家来吃这本书。
　　“也不晓得味道咋样？”
　　林豆儿看着锅盖，闻着爆炒《高一暗能武力数学必修1》散发出的隐隐菜香，不由得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