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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执子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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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童言将事情告诉了哈文,果不其然,哈文难以接受,夫妻俩是真心不希望哈婉儿离开,在童言的思想工作和自己冥思苦想之后,才接受母女相见。
  “言仔,那我们要怎么和婉儿说呢?”哈文问。
  “什么也不用说,王滢她自己知道怎么说的。”童言回答。
  而后,童言再次见到了王滢,取得了联系方式,现在的她,是一家超市的售货员,至少有了一份正经的工作,工资并不多也就两三千左右。
  “王姐,心情有所好转啊。”童言打开了话题。
  “嗯,还要谢谢你,寻人启事不用贴了,我也不会再那么累了。”王滢点了点头。
  “遇到了什么好事了吧?”童言又问。
  “多亏了你的话,我在不久之前,遇到了一个男人,是单亲父亲,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父子两人都十分的接受我,所以和你说的一样,我打算开始下一段感情了,前夫的补贴我移送到了他的父母那去了,我不再会被过去干扰和堕落了。”
  童言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说,和女儿见最后一面,也是为了断了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寻找女儿,也许只是我对我去世的丈夫的一种愧对,他牺牲了,我却把他的孩子丢了,说实话,女儿在我的怀中并没有多久,除了骨肉之亲之外,并没有多少感情,而她可以安安心心的活着,就已经够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别伤心了,开心点吧,我先说说孩子的情况吧。”童言拿出了一张纸巾。
  “好。”她擦了擦泪水。
  “叶姚,在孤儿院的名字叫‘婉儿’,现在随养父的姓,叫‘哈婉儿’,在上小学,我是他养父的发小,也是兄弟,婉儿的养父叫哈文,养母叫雪燕,他们已经答应我说可以让你和婉儿见面了,不过你要先和他们见一面,我这一次来,就是要个联系方式,然后帮你们定一个时间地点的。”
  “我随时可以请假,叶……不,婉儿……真好听呢……”王滢发自内心的开心。
  “那好,就后天晚上吧,去圳城一个餐厅,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第三天,回到了家里,童言打开房门,一个小姑娘吃着披萨看着电视。
  “二哈,你怎么又来了?”童言板着脸问。
  哈婉儿跳了起来,小跑到童言身边:“言哥,我要玩游戏。”
  童言扔了一部手机过去:“我还有事,先玩一会儿,不要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哦。”她失望的做到了沙发上。
  童言拿着一瓶饮料,走进房间,来到电脑前,开始了网络作家的码字生活,靠着可怜的稿费维持着生活。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发现哈婉儿已经走了。
  “走了吗?也不说一声,手机也给我乱扔。”童言摇了摇头,收起手机。
  然后,带着王滢去和哈文夫妇见面了。
  “请坐,王姐。”雪燕开口。
  “谢谢。”两人坐下,童言就开口了。
  “王姐,你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
  她点了点头:“那我先说了,我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已经了解了,而现在,我只想了却我前半辈子的一切,让我的心放下,然后以童言的提醒,去尝试一段新的感情,叶姚,哦,不,是婉儿,她是你们的,从今以后,你们也是她永远的父母。”
  “此后,大家各过各的,很有可能,会再毫无联系,对吧?”
  王滢点了点头:“对,放心,接下来我也有自己的下半辈子,所以我也不会再去纠缠的。”
  哈文说实话,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王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言仔,说实话,如果没有这次,我估计会有一辈子的想法,害怕婉儿离开我们,所以……也谢谢你了。”哈文笑着说:“吃饭吧,吃饭。”
  童言打开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一打开,是自己和王滢的聊天窗口,习惯性清楚了后台程序,然后发现,已经到晚上六点了。
  在一群人离开的时候,童言送走了王滢,才发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啊!我的手机一整天都没有碰过,界面为什么是聊天窗口?”
  下午,碰过手机的,只有哈婉儿!
  他马上打电话给哈文。
  “文仔,有没有看见婉儿?”
  哈文回答:“我去公司一趟,燕子回家了,你打电话给她吧,怎么了吗?”
  “没,婉儿玩我的号,一些装备没了,问问是不是被卖了而已。”童言撒了谎。
  “哦。”哈文半信半疑的。
  童言又打电话给了雪燕:“燕子,有看见婉儿吗?”
  雪燕迷茫了:“不是在你家吗?”
  童言知道了,哈婉儿没有回去:“哦,找到了找到了,在我这缩着呢,没事了。”
  他又撒了个谎。
  童言挂断电话,马上拿出了记史手机:“搜索哈婉儿。”
  [她翻找着手机游戏,突然看见了一个聊天记录,居然是关于自己生母的,哈婉儿一下子慌了,心里想着,养父母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要还给亲生母亲了,她十分难过,跑出了童言家,由于只是个小孩子,她就傻愣愣的往自己最常去的公园跑,来到了中心公园,她实在是想不通,是不是自己太不听话了?]
  童言收起了手机,跑向了中心公园,并用手机开始确认位置。
  中心公园没有灯,不过生态不错,位于城中心,要不是太暗,又要变成广场舞的天下了。
  童言看不清路,就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婉儿!”童言大喊,反正这个时间点,乌漆麻黑的,也没有人在公园里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童言的身后响起:“言哥吗?”
  童言回头,哈婉儿正坐在草地上。
  童言松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
  了“想通了什么?”童言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哈婉儿问。
  “也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很对不起。”童言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
  “言哥,你和爸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童言大笑:“当然,你放心吧,文仔和燕子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放弃。”
  “不会离开我吗?”她问。
  “从来没有过,只是,想让你知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于是,她每天魂不守舍的,用一切办法去寻找,终于,她知道了孩子在哪里,可是她很无奈,她的孩子生活快乐,养父母对她很好,而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了,她欠前夫一个孩子,却又不希望孩子跟着自己受苦,最后,一个人告诉了她,让她见见这个孩子最后一次,并且许诺,会祝福她有一段新的生活,因为那个人认为,她才是最可怜的人。”
  “那个人是你吗?”哈婉儿问。
  童言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见证这个孩子的幸福。”
  “那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也不知道啊!拉个勾。”童言伸手。
  “好。”
  “饿不饿?”
  “嗯!”
  当晚哈婉儿做了一个梦,她在爸爸怀里,左手牵着妈妈,右手也牵着妈妈。
  在童言的安排下,他们选择了一个餐厅的小包间,让哈婉儿在里面等着,而后,哈文和雪燕把王滢带到里面,然后离开了包间,只剩下这对母女。
  王滢坐了下来,哈婉儿低着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子面对,十分安静,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哈婉儿似乎听到了什么所以,她一抬头,只见,王滢的泪水落下了。
  她连忙跑了过去,抓着餐巾纸递给王滢:“你……你怎么了?”
  王滢擦了擦眼泪:“没,只是找到了……真的……真好……”
  哈婉儿问:“找到什么了?”
  王滢开了口:“孩子,我,是……是你母亲的妹妹。”
  知道真相的哈婉儿和在用记史手机偷看的童言以及在门口守着偷听的哈文夫妇全都懵了。
  王滢说:“是你亲生母亲的妹妹,孩子,你的亲生父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童言一脸迷糊。
  “你妈妈去世的时候,是你出生的时候,而你的爸爸,是一个英雄,为了救人牺牲的,他们都很伟大。”
  哈婉儿却开始纠结:“妈妈的妹妹……叫什么……”
  这让王滢哭笑不得:“是小姨。”
  哈婉儿醒悟:“小姨,那我以前叫什么啊?”
  王滢说到:“叫‘叶姚’,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是你爸爸取的。”
  “也很好听啊!”哈婉儿说,“现在姓‘哈’,天天被言哥叫做‘二哈’,我还在想,我爸怎么不叫‘大哈’呢!”
  童言无语了:“你是来告状的吧?”
  慢慢的,两人敞开心扉,聊了好久,童言感觉,这更像是两个小女孩在聊天。
  天色渐暗,王滢深知时间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开口说到:“婉儿,好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珍惜现在的一切,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哈婉儿有些不舍了:“我们还能见吗?”
  王滢走到了门口:“应该吧……”打开了包间的门。
  哈婉儿又问:“能不能不要走……”
  王滢双眼发红,她背对着哈婉儿:“对不起,以后,忘记我吧。”她走出了门。
  哈婉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大喊:“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然后放声大哭:“从没有过……”
  顿时,王滢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出了餐厅,脸上满是泪水,童言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哈文夫妇站在门口,看着大哭的婉儿。
  “知足了吗?”童言收起手机问。
  “够了,谢谢。”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六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
  在那一天,哈婉儿依旧是左手牵着妈妈,右手牵着爸爸,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护在婉儿的怀里,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安心,那是一双……
  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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