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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月之后的日子里,义兄终于松口说出他变得不太一样的话了,那就代表他的病况确已好了多半。可伴随了他十年之久的病叫什么命儿,他却说不上来,就连郎中也说不上来。那种病不曾太凶猛、太急,只是“身体孱弱,神志有恍惚之征。”。左不过就是经历过太多的伤害,轻易不好活了呗!他没有想到在这一天会惊觉病情骤减,于是,高兴的义兄在是夜向他敬来了祝福的酒。
这一杯是义兄的,那一杯是他朋友的、徒弟的……,他可真要醉了。他感觉脑中轻飘飘的,可有美酒、快事,岂还有何事可阻挡义弟陪兄洪饮千杯的豪兴?
后来他(义兄)的朋友散了,留徒弟给他跑腿。待当酒阑渐尽,他们俩对着窗外向月光倾诉尽了自己的人生。
然后直到今日,他也不明白义兄当年为何要搭救他?那夜他也没有问义兄,只要没问过,那便是一个谜,而他,竟害怕这个谜被揭开。现实没有谜那么美,便似仅凭似曾相识的推测,较之沉重现实,是否无力啊?
一个人的爱给不了太多人,一个人若有父母妻儿,最好不要再更爱别人。义兄的女人当然希望义兄更爱她,否则自是会吃醋的。对于她来说,义兄一个疼爱的态度便可以让她高兴一整天。
但他太得义兄之爱,事事,义兄都护着他。但是,丈夫这样,一个女人,就会有委屈的声音。
因为爱一个人,是会对出现在那个人生命中无关自己的一切,都充满了嫉妒的。
何况,她没有不满义兄曾对他的种种照料,因此,现在他渐趋康健,做为一个人,做为一个男人,他当然得走了。
义兄并没有挽留,人,本来就有很多条路要走,一个男人,也不会劝另一个男人留下。
他雇的马车驶过早晨葱茏的树林。孩儿在他身边,时而转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窗外。
他将手轻轻放在孩儿肩上,孩儿的欢跃仿佛一股暖流剿灭了他内心的惆怅,继而是喜悦与安定。
但诡异的是当马车行到某处山路,他一打开车窗竟看见了那对女娃娃。
她们看了他一眼,他仿佛看见树上挂着一个死人。这时圆义在呼“爸爸”,他猛地将圆义抱在怀里,不要让圆义看见那对鬼娃娃。
一会,他就像全身被火烧一样,突然那种感觉一下子四散开,他感觉上吊被解救了一样,清醒了过来。
他深深明白,他所看见的挂在树上的死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他问圆义,“刚刚看到了什么?”
圆义说,“我看见爸爸盯着树上两只鸟,一动不动,我正好有弓弹,叭的一声,被我打死了一只,还有一只逃走了,爸爸,我去把那只死鸟捡来……爸爸,你看,这样好不好玩?”
“好不好玩,好不好玩……”
他在这句让他安定的梦语中醒来。
梦。
好奇怪的梦。
梦醒了,真好。
他们来到县城,重新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他每天找些活儿干,清贫度日。他的身体越发好了,多挣了几个铜钱,必是在晚餐给孩儿加个鸡腿。
他没甚本事,倒与人为善,不过肯高看他的人还是少。他自六年前被义兄搭救教导,多了人的影子,少了狼的影子。但别人总觉得异类一样,不爱搭理他。因为貌俊,一个姑娘喜欢了他,赐给了他一个男婴,但接着就离开了。
他对那个男婴说不出的喜爱,相同的骨血,相近的外表。孩儿还不记事的时候,他们两个活下来真是经历了良多的波折,实是相依为命。好在今年圆义已五岁多了。
也好在,圆义也不恋娘,反而离不开他,二人的感情比血还浓。这样的日子倒不难过,只是从今年四月初始,他开始缠绵病榻,床第呻吟,仰屋太息。正是乏人臂助之际,他苦思自己一条贱命,肯真心待他的,只有一个义兄。他怕死,也怕孩儿孤苦,也不再顾气节,竟投靠义兄而去。
六年未见,情义未逝,义兄带给了他十分的关心与帮助。
微风吹动,野花轻红。。
人生,即是如此,像奴隶一样坚守着被赋予的生命,努力地让自己活得像个人,害怕自己被命运看不顺眼,给予生命戏谑与伤害。试图善良,热爱生活,于是双眼紧紧追随已有的幸福,而选择忘记疼痛。正如冰冷的积雪,岂会不愿接受阳光的抚摸呢?阳光、阳光……他想到这里,正觉灿阳拂体。
他回过神,正看见一条鲤鱼从浅滩游走了,不知道它已游逝何处,只记住了鱼尾漇漇的样子,正如他的思想,或许只有在此日此时此刻,才形成这样的思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