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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勿恤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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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阙:兵无常势,国略再变,四族悲歌,劳无所养。
  下阙:整军待发,西出玄都,风驰电掣,蓝关夕阳。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年末九日国会中,原定的是九月秋征,然,在狄戎联军破后元边城,又四处袭扰后,秦国提前进入战备。
  但在夜不收探得西戎刺情。一切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引发了秦国的国略偏离,也逆转了中原七国一城与关外四异族的关系。
  小满过后,夜不收终于奏上西戎的确切刺情,为此,刺魑卫损失九名元境,旗主秦敢差点陨落。
  刺情传于朝堂,闻者骇然,魔族破出地面,占领西漠镇魔城,狄戎元境联手率军镇压,但也只能暂时将他们困在镇魔城周围。
  随着魔族源源不断增兵,西漠已岌岌可危,这与秦政在兜率宫中推测的情况,基本相符,西漠危则中原危,人族危。
  不要以为三神四霸者,可以轻易屠尽魔族部落,就以为魔族不堪一击,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个四霸者的修为。
  按孟贲他们与魔族交手的情况看,用魔角数量多寡,大概可以和人族武者的修为境界对照:
  一角魔族至少血境修为,由此递推,五角魔族至少元境修为。
  六角魔族?是否存在六角魔族么?谁也不知道,至少孟贲他们一路所见是没有见过。
  那东夷魔窟下的魔城,至少有近百万精境以上的魔族,这样的实力只是固守天窟,那破出西戎镇魔城的魔族军队实力,深不可测。
  上奏中,还提到秦敢盖聂他们还没真正进入镇魔城,就遭到了近百个五角魔族的围攻。
  要不是秦敢强行发出一个虚空真印,瞬杀十余魔族,从那薄弱处突围,他们才得以脱身。
  但秦敢也被真印反噬,浑身血迸,若无盖聂护卫以及出乎意料的狄戎元境援手,估计早已陨落在魔族的追杀中。
  在逃出生天后,盖聂和施以援手的狄戎元境的交流中,才知道在对抗魔族入侵的事上,关外异族和中原百姓是友非敌。
  早在有夏朝时,关外异族是帝国最精锐的镇魔四军,商朝覆灭夏朝后,四军失去夏朝的补给,沦为孤军,独立于商朝,因肩负镇魔重任,商朝每年依旧负责镇魔军的供给。
  镇魔军不断发展壮大后,渐渐形成了四个割据一方的部族,中原百姓称其为异族,被冠以东夷、南蛮、西戎及北狄族名。
  周朝代替商朝后,这个供给依旧得以延续,让他们在发展部族的同时,专注于镇魔之事,守护这个天下的安危。
  千年前,七国裂周后,四族派使者到中原洽谈供给之事,七国间争战不休,让各国都无暇他顾,都以各种借口回绝了,千年来七国开国帝皇,都刻意隐瞒这件事。
  四族镇魔不知多少年,牺牲不知多少人,付出不知有多少,供给断绝千年,依靠部族底蕴,继续坚守着镇魔四城,守护人族的安危。
  为保障镇魔城守军的给养,不断压缩族人日常供给,甚至出现淘汰老弱这样悲壮事。
  四族悲歌,老无所养,劳无所养,中原七国一城何其不仁。
  这次白祸,让西漠戎族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四族商定,由狄戎二族联合,派出部族闲散军力,发动战争,依托战争掠夺物资,来解决困境。
  这个刺情改变了秦国朝堂对异族的认知,改变了西征的目的,也改变了秦政的决心。
  秦政决定由太师镇国,主持秦国的大政,自己全力督训剘麟军。
  秦国朝堂对西征战备级别,提升为举国之力,蓝关之外的五个边城,各驻扎五万血境巅峰军士。
  擒龙诛雀炫武三军,撤离驻地集结玄都,协同剘麟军出征西漠。
  太师镇国,下安民备战令:
  秦国进入战争状态,一切人力物力进入战时管控。
  一、鲁班协助商鞅住持振民奋勇策,同时提前准备接收关外镇魔四族的事务。
  二、秦教协助尉缭,以秦武馆为据点,召集劲境武者三百万,集结玄都,建秦士明月十五军,演武备战,镇守玄都,支援八方,也擢选优异者为五军后备。
  三、秦门备战,秦敖集结秦国真境武者,建秦士明月全真军,擢选优异者为剘麟军后备;开国太上号召天下元境武者,建秦士明月正元军,为秦国镇国武军。
  四、秦敛协助财道白圭,筹集物资,速度供给西戎及供应军需。
  五、秦放则协助法道徐福,布道天下,收拢民心;
  六、扁鹊协助秦敦,主持秦国境内及西戎的一切医治事务,秦政交代以应对突发疫情,为秦医馆核心事,毕竟魔族从地底上来,是否携有瘟疫未知。
  七、苏秦联络七国一城,负责调停协作之事。
  八、张仪联络四族,促进秦国与四族合作,共抗魔族。
  ……
  太师的一系列布置,振民奋勇策得以加速,西戎绝境得以暂时缓和,秦国空前安定,道院发展突飞猛进,……
  魔族势大,非秦国一国之力可以对抗,四族供给也非秦国一国之财可以供应。
  苏秦出使六国一城后,南祭山之巅七国一城再次会盟,事关人族存亡之事,七国国君和太虚城主柳下惠与会,会盟迅速定下,魔族不败,七国无内战,战者共讨之的盟约。
  会盟中,秦政提出开放七国一城濒临四族的边城,以供四族生息繁衍,只得到太虚城主和后元铁锅支持,但七国一城分别供给四族的提议,得到响应,物资多寡,各国自择。
  会盟后各国纷纷派出使节,出使镇魔四族,筹集运送的物资随后跟上,镇魔四族千年之后又得到供给,但希望不会太晚。
  出使后,中原终于明白四族为何入侵中原,却又不占有城池,那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培养出更多的高手,加强镇魔城的防御力。
  四族真境元境高手基本都集中在四个镇魔城中,防御镇压魔族的来袭,哪有精力去攻占一国。
  整个天下,随后发生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巨变,本已烽火四起的人族边关之争,全部寂静了。
  后元放弃边城,狄戎联军就地解散,北狄部族开始迁移,入驻边城,脱脱元帅率五十万大军,回归太元城,严阵以待。
  南蛮部落也开始安排族人迁移太虚关外边城的事宜。
  东夷虽然没有得到东汉的关外边城,但是也在东汉默许下陆续迁往边城附近繁衍生息。
  西戎散部开始陆续迁移到蓝关繁衍生息,蓝关在西征四军到来之前,依旧由捭虎军镇守。
  五月芒种,烈日当空,大秦宫旁,剘麟军演武场内,大军在玄都的最后检军已尽尾声。
  督军裴旻手执军旗,虚空一卷一手,正在旋盘的五行磐阵,就地停止,不断聚拢,形成了花开五瓣之阵。
  瓣沿是陌刀巨盾军士,御时为巨盾手,击时为陌刀手;
  瓣中是掷矛长枪军士,冲锋为掷矛手,接阵为长枪手;
  瓣柄是近刺弓箭军士,远攻为弓箭手,近战为刺匕手。
  花心是麒麟中军至尊之证,至尊之证万名真境军士的装备,是太极宫寻回的神兵神甲。
  神兵神甲是无损衍金炼制,若有破损,历昼夜,吸日月精华,即可恢复。
  至尊之证在掌令四霸者的率领下,各令自成方阵,又分置东南西北四面成诛仙军阵,四令军士各有不同:
  诛仙令以平天箭手组成,远攻箭士,近攻剑士;
  陷仙令以开天斧盾组成,冲阵斧士,结阵盾士;
  戮仙令以方天戟手组成,冲锋飞戟,接锋戟士;
  绝仙令以齐天棍手组成,守以棍阵,攻以破阵。
  裴旻飞上点将台,面对剘麟军主晸皇,一抱拳,朗声说道:
  “启禀军主,剘麟检军,演武列阵完毕。”
  秦政身着弑神装,右手握烛龙戟拄地,左臂扣以幽荧盾,面无表情地环视台下,执起烛龙戟,锋芒冲天,洪声道:
  “诸军,夏至过后,我剘麟军将兵出玄都,西征大漠,护人族香火不绝,创我大秦未有之业!”
  “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
  ……,……,……
  全军呼应,整个剘麟军演武场内,声震四野,玄都齐喑,血气冲天,飞鸟无踪。
  夏至之日,四军集结在正西离门的圣道上,随军祭酒大军师少师邹衍高喊吉时已到后,四军军鼓震天,号角齐呼。
  秦政戟斩,九头祭牛,牛首全落在瓮中,牛血喷射而出,圣道一片血红,军士血性暴起,士气瞬间高涨,随后大吼道:“出军!”
  秦政雀起,飞跃玄都城墙,犹如神人,四霸者率至尊之证随后飞身穿过离门,全速跟上。
  裴旻率骑北地乌骓的剘麟精境军士,全体开拔疾驰向蓝关,擒龙诛雀炫武三军随后跟上。
  四军近五十万人,前后费时不过三刻,就全员西出玄都,兵行西漠,得助于太极宫中所获的近百个须弥袋,几乎没有辎重队伍,这给四军带来极强的机动性。
  太师率朝中众臣目送大军开拔后,对着正一脸忧色的秦穰说到:
  “悔亡,失得勿恤。往,吉。无不利。政儿能以天下安危为重,毅然率军亲征镇魔西城,吉事,不计得失,无往不利,穰皇请放心,此行政儿必然凯旋归来!”
  “儿大不由爹,雏鹰终离巢,政儿能得太师及众师兄们相助,是他的福分,那就托太师吉言啦。”
  “哪里哪里,这是邹衍老友昨夜心血来潮所卜的卦爻。”
  穰皇抱拳一礼,太师还礼,不敢居功,说出此爻辞的来历。
  西漠,名为漠,并不全然是沙漠,密密麻麻的绿洲,湛蓝的湖塘随处可见,中间的沙地,反倒是点缀在绿蓝相间的一点黄。
  不过说漠也对,只有些许土丘沙盘,极目望去,一马平川,天边可及。
  秦政沿着玄蓝直道,一路风驰电掣,远看人如闪电瞬移,身后留下重重身影,不停化为虚无,又不停衍出新的身影。
  一个字快,两个字飞快,三个字超音速,三万三千里路,费时不到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跑了一万六千多公里,每秒近八百米的速度,远超三百四十米的音速。
  这就是元境巅峰修为、弑神朱雀翅以及葬星腿流星飞电,三者合一的速度。
  没有元境修为的体魄强度,身体无法承受音速的反噬;
  没有朱雀翅的凌空功能,内气根本无法持续凌空飞渡;
  没有三藏归心绝世武学,内气运行速度无法契合到位。
  夕阳正红,蓝关城外,绿野之中,缀着白点,一眼望不到边,那是戎族居住的帐篷,帐篷很多都是新的,秦国援助的物资到位的非常快。
  夕阳中,蓝关如披上红衣,孤立雄峙在无边的大漠,秦国的国幡高高扬起,捭虎军旗猎猎飘扬。
  墙上除了守军外,站着捭虎军军主李牧,左路督军李元霸、中路督军罗松、右路督军罗士信以及一位戎族将领,他们正翘首望向玄蓝直道。
  秦政一到蓝关,就传音李牧接见,李牧急忙率三督军接驾,秦政大义让边城,无畏征魔族的事情在军中传开后,军中诸将无不佩服。
  秦政落到了城墙上,李牧上前一抱拳。
  “晸皇,您这么快就来了,一路辛苦了。”
  秦政作了虚抚的手势后,环视五人,温和说道:
  “同门兄弟不必客气,这蓝关孤寒之地,你们也辛苦了。”
  “蓝关在鲁道长主持重建后,军中设施完善,给养又很充足,在这里倒也挺好。”
  “呵呵,你呀你,别人都说边关苦寒,李师兄你倒好,把蓝关比得跟安乐窝一样。这位是?”
  秦政笑点了下李牧,看向五人中的那个戎族将领问道。
  “嘿嘿,这位是戎族负责族务的大单于,克别单于。”
  “久仰晸皇大名,半日不到就抵达蓝关,果然是天骄绝世。”
  秦政闻言后,右手稍稍晃动了一下,对戎族东迁的事,还是比较上心,说道:
  “单于过奖,贵部族都迁移过来了么?有什么困难没有?有需要秦国的地方,您无需客气。”
  克别单于赶紧抱拳一揖,激动地说道:
  “晸皇大义,亿万族人,无不感激万分,现在这样比以前不知要好多少,您们运来的供给,已让部族摆脱了困境。”
  “我族岂能枉费晸皇大义,索取无度,有这方圆三万里绿洲,我们很快就能自给自足。”
  “来时,镇西军主克魔让我代他向您致谢,感佩您的大义无畏,期待与您联手沙场。”
  秦政点了点头,背手踱步,越过众人,远眺天际之西,众人也转身看向西方,具是一脸忧色。
  “会的,很快就会见面的,到时魔族必然会被我们镇回魔域。”。
  “是的,一定会!”
  夕阳照在他们的脸上,在城墙上拉开长长的五道人影,那是人族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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