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距离墨轩被带走，过了十天。
　　距离墨轩被处决，过了九天。
　　云晗亲眼见证了墨轩的处刑，一只只箭羽飞向那个瘦弱的年轻人，飞向那个……她爱的人。
　　她的痛苦，谁能懂？
　　那一天，她哭哑了嗓子，晕倒在城门之下。
　　那一天，他被万箭穿透，直至眼睛被射瞎，他的目光依然温和地看着那个女孩，眼中没有不满，只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一天，作为潦罪者，他亲手斩下他的头颅，接替他的职位，以此赎罪……
　　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墨轩释放了卡尔族的俘虏……而后又被查出了卡尔族的身份罢了……
　　不管他曾经为人们做过什么，光是卡尔族……便是……死罪！
　　在他放人的时候，赛尔文就站在一旁，但却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代表“她”，而他，不能违抗“她”。
　　事后他给“她”的解释是，那是属于“他”的善良。
　　虽然“她”完全没有理会他。
　　或许，当他毫不留情地斩断“他”时，在“她”眼中，他已经和恶魔没有任何区别了……
　　哪怕他现在是“她”的仆人。
　　……
　　“想出去走走吗？”赛尔文仍然每天不知疲倦地问，虽然她不会理他便是。
　　但今天，她却是站起了声，虽然眼神依然空洞。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我想看看……他的正义……他的……善良。”
　　“好……”赛尔文顿了顿：“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
　　……
　　卡尔族，这是他的善良。
　　人们投入了紧张的战事准备中，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着笑容。
　　她和他站在虚空，以上帝的视角看着这一切……
　　她不想知道，有着如此能力的他，为何战事还没有结束……她也不想知道。
　　她没有看见人族的俘虏……
　　“他们的身体很奇怪，不需要进食，仅仅靠阳光和月光就可以获得所需的能量。”赛尔文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而他之所以会吃东西，大概是因为不想被发现什么吧……”
　　卡尔族不得不说，他们的容貌是人类所难以企及的，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卡尔族人，容貌在人类中也是倾国倾城……
　　“走吧……”赛尔文说了一句。
　　……
　　人族，某拍卖行。
　　“上好的卡尔族奴隶啊！起拍价十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三万金币！”
　　仍然立于虚空中，赛尔文看着有些不适应的少女：
　　“这是他的正义。”
　　拍卖台上，孤苦无依的卡尔族少女接受着铁链的束缚，一双美目里满是死志。
　　“二十五万金币！”
　　“四十五万金币！”
　　……
　　价格很快就炒了上去。
　　最后，以一百万金币成交。
　　获得者是上次带走墨轩的那名中年贵族，现任十二神官之一，现任大骑士长的父亲……
　　此时，他的脸上挂满了淫邪猥琐的笑容，目光贪婪地盯着台上的铁笼。
　　“真好啊，要知道联盟军的军费……也不过每年百万金币呢……”赛尔文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
　　回到祈愿塔，少女的目光里多了些东西。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少女喃喃道。
　　“如你所愿。”
　　赛尔文仿佛早已知道她想问什么：
　　“上任的创世之神，也就是前世的你，创造了人族，直到后来人族有人起了贪心，也不知从何处听来了一个办法……”
　　赛尔文又顿了顿：
　　“那个人吃掉了你……妄图取而代之……”
　　“却因为他为你所造，反而使他自己灭亡……人族的人口，也自此开始逐渐减少……而且变得自私……狡诈。
　　初代的世界意志造出了‘新人类’，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卡尔族，也被称为世界肃清者。
　　负责肃清‘罪恶’。
　　也就是人类。
　　而我，是另一个存在……
　　我是由初代意识直接创造的“世界破坏者”，拥有与初代相同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走向……”
　　赛尔文停了下来，看着女孩：“至少，在万年前我还有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