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债

　　牛家村口聚集了数百名黑衣人，带头的是一个提着九环刀的褐眉大汉。
　　“只要少女，其他格杀勿论。”褐眉大汉说完，黑衣人四下散去。
　　三更时分，牛家村火光四起，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烧了起来。村里数百口村民纷纷跑到屋外，救火声、哭声一片。
　　一片混乱当中，一群黑衣人从黑暗中杀将出来，看见男丁壮汉就手起刀落。
　　黑衣人动作迅捷，男人们都忙着救火，手里提着水桶，来不及反抗就一个个应声倒下。
　　“杀人啦！”一个女人大声尖叫起来。这个时候，村里的男人已经倒下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人，有些拿起手边的农具，便往黑衣人袭去，有些人看形势不对，立马带着妻儿往村外逃。
　　却还有黑衣人从村外陆陆续续的杀进来，外逃者无一幸免。与之为战的，交手不到一回合，就被黑衣人毙命。
　　“我们都是穷人！你要什么就拿去。不要杀人啊！”一个七旬的老农汉拄着拐杖，跪在了黑衣人面前。
　　“苍天啊！大爷啊！求求你放过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吧。”老汉一边喊着，一边磕头，双手抱住褐眉大汉的脚。
　　褐眉举刀便要砍去，低头看见老汉把脑门都磕破了，脸上血泪纵横，心生厌恶就一脚将老汉踹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围墙上。
　　牛家村都是草房，不一会儿功夫，火已烧尽，四野夷平。上百号壮丁老人倒在血泊中，只剩下一群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些已然哭晕了过去。
　　“你们这群恶人！我丈夫会替我们报仇的！”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在哭的女人，恶狠狠地盯着褐眉大汉。
　　褐眉重重的给了女人一个大耳光，女人的牙飞出去了几颗，瞬间嘴上全是血。
　　他抬起女人的脸，借着月光端详了一会儿。女人的眼神毫不退让，眼神仿佛刀子一样，直勾勾地抵住褐眉。
　　褐眉让她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了。
　　“天君说，只要少女。这个太老了。”褐眉说完，提起九环刀划破了女人的咽喉。
　　天将亮了。
　　一架牛车缓缓地往牛家村开去。
　　车上有一个男人，一个男孩，还趴着一只老虎。
　　男人脸上从左颧骨至右颧骨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左臂轻微地擦伤，看似被老虎抓的爪痕。男孩正在为他轻轻擦拭着伤口。
　　“爹，辛苦了。”男孩说。
　　“小意思。”男人哈哈一笑，“要不是心疼这虎皮，也不至于被这老虎伤到。”说着，摸了摸车上的刚叉。
　　小男孩还是一直皱着眉头。他知道老虎本不能伤及父亲分毫，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父亲才被老虎伤到。
　　“闵儿，这次跟爹出来狩猎，你也遭了不少罪啊。窝在洞里三天了，没少喂蚊子吧，哈哈。”父亲慈祥地摩挲这儿子的背。
　　“不辛苦，长大我要成为像爹一样厉害的人。我现在就要开始锻炼自己了。”
　　“这世界上厉害的人太多了。”父亲笑道。
　　猎人名叫郭狩十五年前带着妻儿李氏来到牛家村，每个月上山都带回来熊虎猛兽，已经是村里的名人了。
　　和老虎搏斗了一晚上，郭狩顺势就在牛车上睡着了。儿子郭闵初
　　“爹，你看！”儿子郭闵手指着前方，郭狩顺着望去，牛家村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郭狩一惊，一股凉意从后背袭来，连忙跳下牛车就往村里跑去。他施展开身法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几丈远。郭闵催促着牛车往前赶。
　　郭狩来到村里，眼前一片狼藉。村里的年轻的女人们都不见了，地上都是老人男人的尸体。
　　“娘子！”郭狩大喊着，满村找寻自己的妻子，心存着一丝希望。最后在人群中看到了妻子的尸首。
　　他心中悲从中来，怒火中烧，双眼通红，就像一头马上要吃人的野兽。
　　“小郭……”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郭狩循声奔去，原来被褐眉所伤的老人家还没有断气。
　　“村长。”郭狩过去，俯身查看老人的气息。
　　“我老头子没用，保护不了大家，今日看来，我也是大限将至了。”老人每说一句话，就淌出一口血水。
　　郭狩气得全身颤抖。“是什么人干的？”
　　“一群黑衣人，带头的是一个褐色眉毛的。”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声音却越来越小。
　　郭狩脑中急转，自己的仇家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快走，活下去……”老人说完，长长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软瘫在地上。
　　“娘！”郭闵看到了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一只大手按在了郭闵的头上。他抬起头，看到父亲脸色铁青。
　　“爹，这发生什么事？娘怎么了？大家怎么了？”郭闵自从懂事以来都没有哭过，这一刻一张脸上全是泪水，泣不成声。
　　“这里已经再也没办法呆下去了。”郭狩冷冷地说，“眼下我们得先把这里处理一下。”
　　郭闵抱着娘亲的尸体一直哭到天亮，直到累的晕睡了过去。郭狩强忍着伤痛，把村民的尸体掩埋回他们各自家的后院。
　　全村一百多个尸体，父子俩一直忙了七天七夜才把所有人安置好。
　　“爹，我们往后怎么办？”郭闵问道。
　　“带头的是一个褐色眉毛的黑衣人，我现在没有头绪。”郭狩说道，“我们去先找个地方落脚在慢慢查吧。”
　　郭闵眼擎泪水，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为了防止老虎尸体腐烂，郭狩早已把虎皮剥了下来。安葬完村民以后，便带着郭闵往云峰镇去。
　　郭狩把虎皮变卖了，凑得路费便找了个客栈打尖。他没想到，本想退隐江湖的他，十八年后，居然以这总方式重新走出江湖。
　　“你听说了吗？东边的又一个村庄被灭掉了。”吃饭间，郭狩听到隔壁桌子的两个人在讨论，立马竖起了耳朵。
　　“跟上一个村庄一样，杀男抢女，真是惨绝人寰。官府已经介入此事了。”另一个人说道。
　　“可有新的线索？”
　　“此事事关重大，消息不是很流通。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村庄被血洗了，手段残忍古怪，可能和什么邪教有关吧。”
　　“还好他们只挑小村下手，我们云峰镇这样的，应该没有危险吧。”
　　“没事，这里有官兵呢。还有黑风神捕在坐镇，应该不会有人敢乱来。”
　　“也对，咱该吃吃该喝喝，哈哈哈哈哈。”。
　　自己的痛苦经历，成为了别人的闲话家常，郭狩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然官府介入了调查，说不定在官府能打听到什么消息。”郭狩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