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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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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胡海若睡了个懒觉,反正又不用他去上朝,在北海当个小官也本来就是调查案子方便一点,因此他这个从五品的佥事当的十分不尽心不尽责,常常迟到早退,有时甚至一整天一整天的不来。因为他与吏部侍郎公生夷交好,因此也没什么人指责他——指责了也没有用,他也不会改。
  令他没想到的,他这个芝麻大小,平时一向能闲出屁来的小官,今天竟然还有人排着队在门口等着要见他——李天风。
  “天丰兄,今天是什么天,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胡海若揉揉仍然还惺忪着的睡眼,向李天风打招呼。
  眼前的人影动了起来,小跑过来向胡海若行礼:“胡兄弟,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声音里带着惊慌失措和手足无措的慌张,胡海若这才发现,李天风竟然是带着泪痕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你叔叔又骂你了?”胡海若拍了拍李天风的肩膀表示安慰:“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嘛,多受些批评也是好的,多挨批评多进步嘛……”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就想长辈在教育后辈。
  李天风听了这话之后神色更加悲戚,刚刚收住了泪水的眼圈再次红了:“我叔叔,我叔叔他……”
  胡海若的瞳孔突然放大,昨晚公生夷向他讲述了小皇帝的一番话,他没太在意,由于对方语焉不详,他也没怎么听懂,只是依稀记得说北海朝堂将会发生巨震,怎么,难道竟是拿李玄同开刀吗?
  胡海若看了看左右两侧,一把拉起李天风的手进了都察司。
  这是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李天风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太后……太后那里昨晚接到折子……那是弹劾我叔叔的……”
  胡海若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这有什么稀奇?你叔叔受的弹劾还少吗?这么多年了,弹劾他一次,他官升一级,现在都已经稳坐宰輔之尊了,勿忧,勿忧,天风兄。”
  “这次不一样,我叔叔得知消息之后都说自己可能要保不住性命了,他让我今日告个假,想办法自己逃命吧,别陪着他等死……我叔叔……我怎么能……再说我离开他还能去哪里呢?”说到这里,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海若感觉事情不妙,毕竟就连李玄同这种老狐狸如果都意识到自己这次要完,那看来他这次所面临的危机是极大的,胡海若打断了自怨自艾的李天风,直奔主题:“给太后的折子里,究竟写些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听叔叔说好像就是什么……在他手里提拔了几个官什么的……我叔叔是丞相,怎么提拔了几个官还出问题了……”
  “什么官,天风兄,你说具体一些,这个官和官可是不一样的,你也是吏部司封司的主事了,怎么就连这个都弄不明白?”胡海若有些急了,这个李天风二世祖简直有点让人想抽他的冲动。
  “我叔叔提拔的官可就多了,六部里至少一半的官是我李家提上来的吧……就连胡兄你……”
  “说重点,不要扯这些不想干的有的没的!”
  李天风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人不太好惹,乖乖说:“……这次奏折里好像写了什么云中的守备军将领什么的……”
  “守备军将领?那也是你叔叔提上来的?”胡海若终于知道为啥太后会容忍不了李玄同了,六部之内的官员任命他李家要插手,现在竟然就连军队高层的任命他都要官,这北海国到底姓刘还是姓李?
  “哦不不不,那人不是我叔叔推荐提拔的……那人是昭平王刘焕举荐的,之前还是挺隐蔽的,听说现在已经被太后查出来了……我叔叔只是,只是和他通过书信……不过那是他主动巴结我叔叔的……”
  这下可好,写这封奏折的人手段十分的高明,直接牵扯了昭平王刘焕和宰相李玄同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下水。
  “一定是武安王齐勋那老鬼干的好事!”李天风脸上涨得通红,显然十分愤怒。
  “你为何如此说?”
  “因为我叔叔早就在搜集他的黑料,想替皇帝陛下和太后把他的那块地盘给收回来,所以这次遭了他的算计。”
  胡海若想了想,认为这个猜想并非没可能,但终究只是猜想,况且削藩一事一直在皇宫里讳莫如深,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嘴上不说心里有数。要说李玄同在谋划这件事,那么不可能只有齐勋的黑料,刘焕和刘榆一个都跑不了。
  打发走了李天风,胡海若突然开始同情他起来,本以为跟着叔叔,一路岁月静好,谁能料到一朝生变,竟有可能一家子都保不得性命?
  还没等他缓过神,又来了一位。这位和刚才的李天风如出一辙,也是神色悲戚,如丧考妣。
  胡海若抬起头看了一下正站在自己面前臊眉耷眼这位:“小白,你怎么来了?不在府里好好待着,来我衙门里干什么?”
  “师尊夏掌门他,他老人家不见了……”
  对于夏公明,胡海若素来没好印象,总感觉不像个门宗领袖,反倒像个投机钻营的趋利之人,挥挥手:“兴许你家师尊闭门谢客打坐练功呢。”
  “不会的,师尊那里我已经留意了三天了,院子里总是见不到师尊,我问了易师兄几次,每次他都说师尊在的,只不过不愿出来而已,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不停地问师兄,师兄很不耐烦,说师尊受召见进宫了……可是进宫受召见,也不会几天都不回来见不到人……我怀疑……”
  胡海若知道白子游在怀疑什么,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白子游的怀疑十分有道理,石崇信必然想要除去夏公明,自己好安安稳稳在北海做官,傍上了太后这座大靠山,日后出将入相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胡海若宽慰道:“不须忧虑,你不是早已提前向师门示警让你师傅小心提防了?你师父堂堂虎丘掌门,又怎么会明知有险还要往里跳呢?”
  白子游神色依然悲戚,毕竟事关自己师父,又是很明显的有人要暗害他,白子游作为徒儿又怎不担忧?胡海若自然也知道夏公明处境堪忧,可一来,自己已令白子游出声示警,二来,即便夏公明不信,此事也已然没有其他办法了,此时此刻,非他的能力能够改变什么,政治,本身就有极大的风险,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并非危言耸听。
  胡海若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不再说话了,目光着落在眼前的茶盏所冒出的丝丝白气之中。白子游跟着胡海若几个月,别的本事没学着,这眼力价可是跟着蹭蹭见长,一看就明白了,那是语尽逐客的意思。白子游小眼神幽幽怨怨,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不想走,只盼望着坐在那跟一杯茶较劲的小狐狸能多给他支一招,哪怕安慰他一下也是好的——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日头偏西,胡海若依旧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厅外——他现在官小了,司里那把太师椅是主事单宣的专座,他一个二把手不好直接搬出来,只好坐了一把普通的藤椅,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热热闹闹的吆喝,让他的心忽然柔软了下来,甚至认为自己何必要有武功?何必要做什么官?在市井之中做一介草民,一世快快活活,死后风平浪静,那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李天风走了,白子游走了,衙门里的人下了差也走了,胡海若没有走,他在等一个人。
  时间不早不晚,公生夷施施然来此,一身官袍加身,贵气非凡。
  “怎样?朝里发生何事了?诶?单主事呢?”胡海若四仰八叉抬起头欣赏着公生夷的如画一般的眉目,懒洋洋地说。
  公生夷并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单主事身体有恙,今日未去参加朝会。”
  “身体有恙?昨日不还好好的?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李相爷……”
  “你知道了?”
  “也不算知道吧,上午时分,李天风来找过我了。”
  公生夷轻轻点了个头,“哦”了一声,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胡海若的沉默是故作深沉,而公生夷的深沉确是货真价实的,“喂,你不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不好?所以呢?他到底怎样了?”
  “李玄同专横跋扈,把持朝政,任人唯亲,已经被打入死牢了……待陛下诞辰过后,便会处决。”
  胡海若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怎么?你认为有何不妥吗?”
  “并无不妥,只是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公生夷清冷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不解。胡海若微笑,道:“李玄同罪大恶极,把持朝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偏偏今日下狱?况且三王削藩之事既然已成定局,那么太后或是皇帝,都必然要多倚重他这个老狐狸居中斡旋,为何会突然把他弃掉?”
  “你是说……”公生夷停顿了一下,论及腹黑之术,他确实远不及胡海若。
  “李玄同强势,插手六部及军队将领的人事人用,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太后当初也是仰仗他的力量才得以扶植了小皇帝上位。这一相一后,必有权势角力,太后若要自己大权独揽,必然会扫除李玄同,可无论如何,眼下内忧外患,三王虎视眈眈,正是需要这对冤家联手对外的时候,此时动他,却是不智。太后娘娘如此精明的人物,又怎会犯下这种错误,冒的这么大风险?”
  公生夷顺着胡海若的思路想了一下,道:“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太后也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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