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荪莪选宗门

　　如果有可能，以荪家昌的认知，那自然是三大宗门为最佳选择，无论是武技第一的天际阁，还是秘术最多的龙术山，又或者是龙诀最好的八龙宗，都是无数龙族梦寐以求的求学圣地。
　　显然，这种传说中的宗门，不是荪家昌的家族所能轻易将儿孙安排进入的地方。
　　三大宗门之下，位居二线的宗门数量也有十二个，或多或少都是和三大宗门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以某一项武技、秘术或者龙诀开宗立派的。
　　再向下，则是与普通家族规模相当的三流宗门了，这个数量就上千过万了，以荪家昌的关系网，也就是认识其中的十来个宗门。其中五个是其游历时结识的，还有八个是家族生意上的伙伴。
　　如果家族没有争权夺利，如果自己没有被边缘化，如果自己还是掌握着一定的家族权力，荪家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去宗门求学的。
　　不过，现实情况中并没有什么如果，只有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而且考虑到自身的处境，那八家生意上往来的宗门当即被荪家昌排除，毕竟，自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若是家族其他派系再下狠手，后果不堪设想。
　　私交甚好的五家宗门，其中三个是单炼武技的宗门，也不行！一般来说，从这种宗门出来的龙族，要不是战力强大的龙战士，就是血厚肉糙的龙盾士，一个战斗小队中的脏活累活都是他的了。看看孙儿荪莪的性格，很显然，他不适合这样的职业发展路径。
　　剩下的两家宗门，一个叫帝王宗，一个叫神王宗。
　　帝王宗，以秘技为主、武技和龙诀为辅的宗门，其盛产龙法师和龙术师。神王宗，以龙诀为主、武技和秘技为辅的宗门，其盛产龙魂师和龙魄师。
　　如果以荪莪的怯懦的性格来说，他最适合的职业是研究性职业，一般都是小众而吃香的职业，如龙医师、龙器师、龙天师、龙力师、龙气师、龙神师、龙财师、龙筹师、龙厨师等等。可惜，荪家昌并没有这些渠道，所以，也只能是想一想，却暂时只能将选项定在帝王宗和神王宗这两个了。
　　荪莪捧着《初识龙气》，正读得津津有味。龙气，一种只有龙族才能感受到的能量！为什么不用“龙能量”这样的词，而是用“龙气”这个词呢？原本，龙族本就对龙气有感应，只是那时的认知有局限，认为这种能量和空气一样，到处都是、无所不在。所以，称呼沿用至今，其实质随着龙气学的发展，龙族对龙气的认知也在不断地提高，最终，会知道龙气真正的本质。
　　说书龙离开的时候，是正午时分，走了一段路，选了一个地方起了一卦，思考一番，决定返回，再次来到小村庄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天空背景是紫色的，西面的一片橙黄之中是低垂的落日，只是这落日不是中午时分烈艳艳的红色，也不是早上的惨白白的银色，而是赤黄黄的金色！在落日不远处，有一个围绕着落日旋转的黑色球体，远远看去，好似只有巴掌大小。那就是引起龙力潮汐的源头，龙力源点。
　　通过寻找，说书龙很快就找到了荪莪家。不，这里只是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不过，看着即将陷入黑暗的大地，说书龙并没有立即去拜访荪家昌，而是和附近出来溜达的老龙们攀谈起来，很快，他就大概了解到了一些荪家的情况。
　　荪家家族不小，上百条龙，其中最强者是三条已经化角的角龙。荪莪这一脉则只有二十四条龙，和其他两派相比，差距不大，可是，因为其中最强的那条龙因故受伤，备受排挤，故而荪莪一家的处境也不是很好，于是乎，他们直接从荪家大院搬了出来，暂避家族权力纷争，一面等着老祖复原，一面蛰伏等待机会。
　　除了这些，说书龙还打听到了其他的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荪家昌老婆其实没有死，只是被奴役了。荪莪不是荪家血脉，是荪邦骅夫妇游历时捡来的、、、、、、
　　眼见消息搜集得差不多了，说书龙制定好了谈判策略，满怀信心敲门，虽然有些疑惑，荪家昌还是让自报师门的说书龙进来了。
　　“归从算神门，师从上龙算师，师门赐辈，上善若水；师傅起字，厚德载物。本龙坐下第二，是为善德算子。”说书龙非常正式地自报师门，也告知了名号。
　　“不知善德算子此时来访，有何事由？”荪家昌奇怪。
　　算神门，也是一个三流宗门，在荪家昌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只有不到五十条龙的小宗门，其中的最强者好像还是一条垂垂老矣的蟠龙，估计此生飞都飞不起来了。在三流之中都算是中下等，远不如帝王宗和神王宗，这两宗最强者可是云龙，虽说是和蟠龙同一级别，但就是强大不少。不过，以荪家昌的关系，即便是荪莪能进入这两个宗门，可是那最好的师傅也轮不到荪莪！最多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师傅，加上稍微好一些的秘技或者龙诀。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未曾开张，多谢荪先生的帮助。于是，我在休息的时候，为您家孙儿起了一卦，从这卦象来看，他与我算神门有缘啊！”善德算子说道。
　　“哦，此话怎讲？”荪家昌微微皱眉，他在思考龙天师这个职业的前景。
　　从入门的算子开始，接着是堪堪登堂入室的算师，随后是略有小成的天师，最后则是无所不算、无所不察的神龙！这条成长路，起初比较轻松，可是，越到后期，越是艰难。
　　善德算子的谈判策略也不是多么难，他首先抛出自己有招揽荪莪入门的意思，但是并不强烈，实际上，在这个一步，他流露出来的意思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有这种可有可无的意思，而且必须让对方相信，荪莪也就是这么一个水平，是比一般龙族要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比同龄的龙族要好那么一点点了。
　　这里，善德算子没有使用一遍一遍强调的方法，而是暗示，毕竟以他的测算能力，出现失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为了防止荪家昌有其他想法，例如去找其他算子或者算师给荪莪测算未来，他甚至将测算费用告诉了荪家昌。他这个级别的，收费不过是三百文钱，算师可是三十万文钱，天师级别，三亿文钱都请不动！这也是在暗示，成为龙算师，职业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第一步做完，那就是第二步。大谈归入宗门的好处！虽然善德算子没说一句你们荪家家族怎样怎样，但是，即便他了解了一些荪家的信息，也完全没有当事龙了解得清楚，自家出了什么事情，荪家昌最清楚。这样，也方便其对比。
　　第二步做完，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谈一谈算神门为什么可以成为荪莪的一个选择。这里，要注意分寸，尤其不能显得急切。但是，也是在这一步，要告诉荪家昌一些算神门的隐秘，例如门主会定期传授算神秘术。荪家昌得到的信息越多，那么自认为对算神门的了解也就越深，考虑便会更加深入，甚至会将荪莪代入他所了解的环境中去模拟，看看大致结果如何。
　　如果是归入帝王宗，那么荪莪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普通的龙法师或者龙术师。如果是归入神王宗，那么荪莪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普通的龙魂师或者龙魄师。如果是归入算神门，那么荪莪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稍微出色一点的龙算师。
　　“此事关系我孙儿荪莪的一生，容我多考虑考虑，如何？”荪家昌没有立即做决定，实际上，这件事情，他的决定是，只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提供最好的教学条件，至于最终选择权，还是在荪莪手里。
　　说书龙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起身告辞，离开。
　　这一步，很大胆，但是，善德算子也知道，也唯有如此，才可以以小博大！
　　这善德算子刚走，荪邦骅夫妇就来了，他们是来辞行的。行囊已经收拾妥当，他们要闭关修行，可不是随便选一个房间，准备足够的食物就可以的，而是有指定的地方，毕竟，龙族修行的时候，动静可不小。
　　“父亲，小角那里，我们已经和他道别过了。”荪邦骅说道。
　　“家族纷争，情况复杂，你们就多多忍耐一下吧。”荪家昌点点头，说道。
　　对于父母外出闭关，对荪莪来说，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父母走了，他们就不会逼着自己做那些他不喜欢去做的事情了。不高兴的是，父母走了，晚上没有神话听，早上没有热乎乎、香喷喷的早餐吃了、、、、、、
　　荪邦骅夫妇离开后，荪家昌就到了孙儿小角的房间，开始和他解释上学的事情。
　　“简单来说，你的选择目前只有三个，分别是帝王宗、神王宗和算神门。”荪家昌露出的是爷爷的威严，可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化作慈爱。
　　“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荪莪睁着大大的眼睛，小嘴嘟起来，长剑一般的眉毛却委屈成了八字，哀求道。
　　荪家昌再次威严起来，不行，必须选一个！
　　选哪一个呢？
　　去帝王宗，会成为龙法师，需要面对很多陌生龙族，不行。去神王宗，会成为龙魂师，也要面对许多陌生龙族，嗯，也不行。去算神门，会成为龙算师，也要面对众多陌生龙族。
　　这怎么选啊？
　　嘿嘿，难不倒我荪莪！！
　　只见荪莪取出了三张大小一样的纸张，然后分别写上三宗名字，搓成纸团。接着丢到桌洞里，然后搅拌了一下，换了一只手，伸进去，抓了一个纸团出来，递给了爷爷荪家昌。
　　对于荪莪这种任性的选择方式，荪家昌也很无奈，或许，正如荪莪最希望的那样，他不想去上学，不想长大，只是，时间不允许，现实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