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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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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阵儿功夫,杜府护兵终于来援,乌泱泱几百人即刻加入战局,两方平衡顷刻间被击破。“掩护少公子。”藤家人暂避锋芒,带着藤文轩远离中院。
  天赐双甲的事太过惊人,不少刚才拍藤家马屁之人此时充当起了说客,劝解两家罢兵止戈,坐下来好好谈。
  说客都被杜尤骂了回去,大骂墙头草树不堪入目。
  “泗水监部执行公务,闲杂退散!”
  突然,一名中年男子高呼一声,率领二十位精壮男强行闯入藤家大院,径直出现在众人眼前,双方不得不暂时休整。
  藤才英一见来人服饰,兴奋道:“来了!他们总算来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棋,只求将死杜府。
  “怎么回事?监部?”
  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纷纷不解监部为何到此。
  监部不同于城主府兵,属于皇家直隶府衙,皆是军队之中挑选而出的精锐,一般只出现在汗清国重要郡域主城。现在来到瓮城,莫非要参与杜府和藤家的事宜?
  “是他们!”
  杜林宝喃喃自语,这不正是城门口的那群人么,只不过都换上了统一的秀金黑袍,还有那个带头的黑脸男,特征太明显了。
  “你找机会抽身,按计划行事。”
  “是。”
  杜林宝耳力不俗,听见父亲和爷爷此时的对话,也没有多嘴好奇。眼下自己双臂无力,行动颇为不便,如果再动起手来,忙帮不上反而会添乱。
  武者切忌意气用事,攻必诛,守必果。后者的意义永远大于前者。在没有把握击杀对方的时候以命搏命固然悍勇,但也破绽百出,一旦一招有失,添上性命不说还会影响大局。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杀十人是杀,百人是杀,千人还是杀,只要这一千人之中有一个给你致命一击,你便失去了资格,失去了战局,战局非棋局,棋局一局定胜负,每颗棋子的职责也生来既定,但战局不一样,战局乃国运,只要国家人才不息就可以国运不止。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才有机缘,有奇迹。
  藤才英长吩咐下人打扫狼藉,接待贵客。
  “我等完事即走,藤家主不用客气。”中年男子摘下头布,漏出黝黑的面色,头发精短,气质干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哈,好!那...敢问大人名讳。”藤才英在旁一副依附的模样,虽听闻监部人才济济,但最好这个人能降得住杜尤。
  “马龙。”
  “原来是马大人,失敬失敬。”藤才英最后的忧虑散去,大手一挥,嘱咐道:“来人,务必好好招待马大人。”
  “诺.”
  马龙,泗水城监部主帅。之前和杜尤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同伍但不同代,马龙年不过半百,一身尺灵境修为十年前就已练至巅峰,现在恐怕...在汗清国算一号人物。
  “哼!麻烦的家伙果然还是来了。”杜尤心里咒骂,脸上持笑相迎,“马大人!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前辈!”马龙微躬回礼,他官位比杜尤高,却没有丝毫管架,心平气和的道:“经核实查证,贵府大公子的夫人是在逃的灵奴,晚辈奉命缉拿伏法,还望前辈配合。“
  说完拿出一沓书典,翻到其中一页,承至杜尤面前,“灵籍在册,熙月涵十五年前曾是国相千大人家中在籍灵奴。”
  闻后,杜尤内心猛地跳动,尽管已有准备,却想不到对方这般心急直接,儿媳妇是何身份他当然知晓,一定是他杜府出了奸佞之徒,而且一定还和藤家有关,不然马龙不会来的这么巧合,且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风声可寻。
  “灵奴?什么灵奴,哼,马大人不会是捕风捉影吧。”杜尤故意装作不知,一脸惊讶的表情。
  “杜城主!此地旁人众多,大人若不配合,马龙只能公布于世。”见杜尤如此,马龙语气开始强硬。临行前泗水城城主嘱咐过,念杜尤年老军功的份上,只惩戒杜府儿媳一人即可,不要赶尽杀绝,所以他在留了脸面。
  一边的藤才英眼尖手快,急忙凑上来搭话,故意将二人谈话内容高声宣扬,唯恐别人耳朵不好,“马龙大人说什么?杜府居然私藏在逃灵奴?还是当朝国相的家奴?您不会搞错了吧,杜城主兢兢业业,穷其一生也买不起灵奴吧,私藏灵奴?不可能,那可是重罪。一定是大人搞错了。”
  “喂,你听见了吗,杜府私藏灵奴,而且是千家的。“
  “千家,哪个千家。”
  “千相啊,我国百官之首,千相千大人。
  “不会吧,那可是天人一般的人物。”
  “什么不会,我看就极有可能,不然马龙来干嘛,来观光不成?”
  “啧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灵奴呢,听说都是普通人,却能入五极境,不知是真是假。”
  千相的名头实在太大,许多瓮城人一辈子都没去过泗水城,更不要提远在皇都的千相大人,那是整个汗清国只比皇帝低一头的人物。
  “肃静!”
  马龙瞥了眼藤才英,不愿继续纠缠,回首冲杜尤冷冷说了句“得罪了杜城主。”
  “监部听令。”
  “在!”
  “前往杜府缉拿要犯,不得有误。”
  “遵命。”
  马龙带来的二十个人齐刷刷起身应喝,立即出发奔向杜府。
  杜尤急了,不知道儿子那边是什么情况,下意识阻拦,“马龙,你要强闯我杜府?”
  “公事公办,望城主不要阻拦,否则马龙也顾不得许多。”
  ‘尺灵境巅峰’
  自身修为现露外放,马龙的气势一时无人可挡。杜尤也不敢拿杜府上下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只能作罢,只盼杜安那边见机行事,安排妥当。
  藤才英在旁冷笑,这个局面正是他要的,杜府灵奴的消息也是他捅到泗水城的,只是还不知熙月涵还有‘千相家奴’这层身份,实在是妙,太妙了,天助藤家。
  “走,我们也去看看。”
  “对对对,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女灵奴长什么样呢,听说个个姿色绝佳呀。“
  “那可不,不少达官显贵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用药养成灵奴,专门用于房事呢,哈哈...”
  ‘啪啪’两声脆响,大放厥词的二人被杜尤两巴掌打的不敢吱声,其他人不敢再造次。
  男性灵奴劳动价值高,女性相反,常是大人物们互相消遣玩弄的消耗品,命运凄凉,很少有好的下场。
  消息散播的速度很快,瓮城几乎一半人齐聚杜府大院,可比藤家今日庆宴热闹得多,杜府前前后后里外围了上万人,一时间,大家似乎都忘了双甲品灵缘的事,只想一睹熙月涵的容姿。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杜府平日高耸的院墙墙头挂满了看热闹的普通人,临街胡巷里塞满了看热闹的人头,黑压压一片。
  “爷爷,我母亲真的是灵奴吗。”
  杜尤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府门方向,任由监部的人在里面搜查。
  杜林宝紧握双拳,包扎的伤口处渗出团团红斑,一直镶嵌进心窝。
  他厌恶,他憎恨。厌恶监部肆意闯入杜府的行为,憎恨瓮城子民远观戏谑的模样。灵奴怎样,灵奴不是人生人养?若自己现在有灵境修为,他一定打的那个马龙不敢放肆。还是弱,太弱。
  沉思后杜林宝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无能,更憎恨自己此刻的软弱,假若自己是皇帝,是不是也可以让那个千相的子嗣出来做灵奴?原来这个世道确确实实如爷爷所讲,实力决定一切,决定何为不公,何为规则。
  忽然之间一阵躁动从杜府传出,杜府管家急躁躁跑到外面对杜尤报告。
  “不好了,大人,少夫人自尽了。”
  “你再说一遍我娘怎么了。”杜林宝拽起管家领口,大声嘶吼,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夫人她翻过后墙跳到了湖里,监部人找到她时已经...“
  管家泣不成声,很快,监部的人抬出一具成人女子的尸体,衣着艳丽,头顶翠簪,脖子上套着炙链钢圈。面目被水泡的开始有些浮肿,皮肤也渐渐发白,但仍能看出是个美人。
  “娘!”
  杜林宝飞奔上前,努力地用双手将尸身拥进怀里,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娘亲的尸身始终滑落,摔在他的腿上。
  “啊啊啊啊....”
  无论多么坚持,无论多么努力,由于伤势过重,两条手臂上传来的无力痛感令杜林宝深知,他连抱起他母亲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盖过悲伤,嚎嚎长啸,嘶裂的喊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丧悯哀叹。
  “杜林宝这孩子平时虽然骄横,如今...哎!”
  “是呀,幼年丧母,悲矣!他娘来我们瓮城也十五年了吧,估计念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连累家人,便投湖了。”
  “恩?”。
  绝望之际,杜林宝摸着母亲腹间冰冷的双手,突然发觉。
  “这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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