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护卫兽

　　“太好了，你会说话了，真的太好了。”许是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辛晓离欢呼雀跃。“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母亲，你听话，别乱跑啊。”
　　万事开头难，林空只是不会人类的语言不是傻，一旦学会了如何开口，虽然很多词不达意，但总归举一反三知道怎么去表达了。
　　之前四天因为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又有一堆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林空都相对比较老实，活动范围也小。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安全了，林空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决定四处溜达溜达，至于辛晓离之前的叮嘱，已然完全被林空抛掷脑后。
　　进城那天强装镇定没有来得及去注意这羡阳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连这将军府也没来得及多熟悉几眼。林空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悄悄探出小脑袋，见四下无人，正准备一溜烟窜上房顶，不知怎么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这人类的衣服真是麻烦。”抱怨一声，伸手撕下了下裳的裙摆，撸起袖子弓身一窜，顺着圆柱攀上房顶。
　　半人高的孩童踩在房顶的瓦片上居然悄无声息。林空发现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行动更加敏捷了，五觉也提高了很多，可以看得更远听的更细。并且感觉体内也开始有光芒缓缓流动，甚至如果他专心盯着一件事物看，可以看到各种颜色深浅不一的亮光。原先他只看得到张远志和辛晓离身上的光芒，但是现在包括一棵树一只虫，他用心去看都可以看到它们的光芒。这些光芒有强有弱颜色不一，但是有个共同点，就是不会流动并且都是缓慢变暗。
　　研究了一会，林空也不再好奇了，看久了还会很累。
　　“这人类真是奇怪，总喜欢把自己关在各种框框里。”见院落幽深高墙耸立，林空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对人类很无奈。“住的地方各种框框，睡的地方框框里面还有框框。”
　　一圈逛下来林空更是觉得百般无聊，躺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晴朗的天空，想念着在大荒丛林的生活。这人类也太没劲了吧，都是轻声细语蹑手蹑脚怪里怪气的，更奇怪的是这还是秋天，那个辛洪就开始交配了，不是春天才交配的吗？奇怪真是奇怪。
　　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屋顶上，想着。林空自己却没有注意，天地之间的灵炁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被吸收进他的体内。
　　哎？辛晓蓉那小丫头鬼鬼祟祟拿了一叠的奇怪小方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这是要偷吃啊？不过这个丫头看起来有点不好对付，先悄悄跟上去瞧瞧。
　　“真倒霉，昨天斗蛐蛐又输给了莫玉书五万两金票，今天一定要扳本。”辛晓蓉嘴里嘀咕着，悄悄溜向侧门。
　　林空就悄悄跟在辛晓蓉身后两米不到的距离，长期磨练出来的荒兽猎食本领，让他能很好地收敛气息控制步伐均匀轻巧。就以他一身的敛气追踪本领别说是辛晓蓉这么一个小丫头，就是一般的成年人不回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人。
　　想到有好吃的，林空有点按耐不住。
　　“你藏了好吃的吗？给我吃点？”虽然说话还算流利，但是林空的发音还是有点不自然。
　　“啊～什么人！”做贼心虚的辛晓蓉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把金票藏进袖子里，结果太紧张一叠金票掉在了地上。顾不得许多，辛晓蓉回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一看不是长辈辛晓蓉壮了壮胆：“你是谁家的野孩子，居然敢跑到将军府来撒野！”辛晓蓉指着林空的鼻子质问道。
　　林空可是个机灵鬼，立马感觉到形势不妙，先不说自己是个俘虏，就以辛晓蓉的脾气被林空撞破了她做的亏心事怕是也难收场。想当初在大荒丛林林空撞见一只偷猴族猴儿酒的小长尾火猴，本想威胁小长尾火猴趁机敲诈点酒喝，结果被倒打一耙，被整个猴群追的满山跑。
　　林空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心里有了托辞：“我就是出来找吃的，刚好遇见你，就打个招呼。”林空何曾想到这在大荒丛林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人间却一点都说不过去。你一陌生人，跑人家里来找吃的，完了还跟主人打招呼？这就好比明目张胆地抢了猎狮虎正叼在嘴里的食物，然后还心安理得地说一句真好吃那么的欠揍吗。
　　“辛洪！辛洪你个死奴才死哪去了？家里都进贼了！”一听对方这么嚣张，辛晓蓉气不打一处来，飞快地捡起掉在地上散落的金票气急败坏咆哮道。你一个小屁孩偷吃偷到将军府来了？还这么明目张胆，关键是吓了本小姐一跳，正好这两天本小姐输了那么多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往枪口上撞是吧？好，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来了来了，二小姐谁那么不长眼惹到您了？”辛洪边跑边整理着衣裳，别看他平时凶神恶煞，在这位二小姐面前他可是乖的跟哈巴狗一样。心说也怪，这偌大的羡阳城谁这么不开眼招惹这位姑奶奶啊，还打到府上来了。
　　“你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当差尽搞些鸡鸣狗盗之事，贼都偷到家里来了都不知道，我等下要问问父亲边关前线还缺不缺人！”虽说年纪小，但是从小生长在贵族圈辛晓容的知识量可不小，见辛洪这般神情，辛晓蓉猜这狗奴才定是做那传说中的不可言之事。这狗奴才也是翅膀硬了，大白天不做好将军府的防卫工作居然还有那闲工夫。
　　辛洪也是一阵郁闷，羡阳城是皇城，皇城治安向来还算太平，再加上这里是将军府，哪能想象还有这等狂人。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别说上前线过苦日子了，就是还有没有命过日子都还是个未知数。“二小姐，属下知错了，二小姐您先消消气，容我把贼人抓来交给二小姐您好好的教训一顿。”
　　几番对话停下来，林空立刻明白自己搞砸了，那怎么办呢？补救呗，千万别让人给活活撬了脑壳吃了脑髓。
　　“误会～嘿嘿，误会。”林空谄媚道，“我是前几天被威武神勇的将军大人从荒兽口中救出来的苦孩子，初见就倾服于二小姐小小年纪就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刚刚路上看到二小姐，想上来二小姐跟前问下二小姐需不需要跟班，我想给二小姐当个跟班，请二小姐赏口饭吃。嘿嘿，误会，都是误会。”要说林空刚会两句人言舌头都还没捋直怎么就会花言巧语了呢？这得归功于大自然的伟大，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在大荒丛林里有一种神奇的荒兽名曰夸夸兽，这种神奇的动物圆头圆脑毛茸茸憨呼呼的，整天啥也不干除了吃就是抱着一棵树半眯着眼。如果人类看到肯定以为它是在睡觉，但是如果听的懂兽语的人见到这种荒兽一定会被惊掉下巴。你会发现这种荒兽，虽然眯着眼跟睡着了一样，但是无论谁经过它身边，都得经过一连串它那闭着眼睛说瞎话的糖衣炮弹洗礼。它都不用看你，光听声就能狠狠地夸你一顿，从外表到内在从毛色到小短腿，都能把你夸的云里雾里。丛林里的荒兽虽然天天听不觉得稀奇了，却也不会腻，毕竟这奇葩的词汇量足够庞大，多角度全方面形、色、声、气闭着眼睛夸你都不带重样的。所以这货除了老死、饿死、撑死、病死、懒死基本没有食肉动物去伤害它，它能夸得你不忍下手还给它送吃的。
　　林空虽然没学会几句，但是偶尔用用还是勉强可以的，然后就直接将兽语翻译成人言说出来就可以了，况且这跋扈的二小姐，府里的下人平时没少对她说好话，林空当然也耳濡目染一些。
　　“什么？你是那人形妖兽？你居然会说人话。”辛晓蓉辛洪二人惊讶道，眼前这个虽然皮肤有点黑但也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居然是那暴躁野蛮的人形荒兽。
　　“是的是的，小的名叫林空，幸得大小姐帮助，学会了丁点人言，说的还很生疏。”林空发现这人言除了有些发音比较拗口别扭一点，也不算多难。别看兽语就嗯啊哦呜的，里面可是包含了各种不同的音节和频率组合。“辛管家，您有事忙您的，我护卫二小姐出门就好了，二小姐您请。”林空左手背在腰后右手一摊微微鞠躬，面带贱笑。林空断定他们三人都是做了亏心事的肯定不会太过纠缠此事，就先入为主草草带过。
　　果然，辛晓容先发话了：“辛洪你下去吧，作为将军府的管家，平时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职责和言行举止，不要枉费了我父亲的一番栽培，你先下去吧，他就交给我了。”
　　辛洪巴不得抽身离去，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这个二小姐虽然年纪小，可不是好打发的主。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可是，二小姐的安全？要么还是我派一队护卫跟随二小姐出府？。”辛洪看了看林空，毕竟这小孩可是大荒丛林出来的，万一二小姐有个闪失，他的脑袋可是保不住的。
　　“叫你滚就滚，在这羡阳皇城下，没人敢胡作非为，况且它也只有我这般年纪，别人不敢伤我，它也伤不了我，我可不是其他府的那些软丫头。”辛晓离不耐烦到，她可不想带一队人出去赌钱，万一给她父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唠叨。
　　”是是是，属下这就告退。”辛洪心想也是，二小姐就是一般的大人都伤不到她，更何况只是一个空有暴躁的小孩。在辛洪看来，林空只是一个空有暴躁的小屁孩而已，最多就是灵活的猴子罢了。
　　打发了辛洪，辛晓蓉让林空跟着她出了将军府。
　　“你叫林空？”辛晓容问道，她可没兴趣知道这名字是姐姐起的还是如何，她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难道还要管一只野狗名字的由来？问一句，只是为了好称呼，不然总不能叫那荒兽你过来下吧，好歹她辛二小姐的护卫兽多少也得有个名号。
　　“是的二小姐，您记性真好，我就说了一遍您就记下来了，果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林空谄媚道。
　　“那是，本小姐文武双全，智勇过人，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护卫兽了，走，本小姐带你见见世面去。”辛晓蓉昂着头得意道。
　　“好的，二小姐，那您指个方向，我给您开路。”林空一脸的狗腿子相，他可不在乎什么人贵兽贱，他本来就是兽群长大的，况且哪怕贱一下又怎么了？荒兽界的生存法则是以活下去为首要目的。。
　　辛晓蓉很是受用，爬上马车，左手叉腰，右手一指自觉霸气道：“前面走着。”
　　就这样车夫赶着车，车里坐着辛晓蓉，车后跟着一“兽”向羡阳城的商业地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