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北方小村”

　　极北之地。
　　常年被白雪覆盖的山脉，植被，当然还有这里人赖以居住的帐篷。
　　放眼望去，除了被白雪覆盖的各种规则亦不规则的形状，也就剩下一只手掌就可以数得过来的行人。
　　连绵的山脉，有高有底，其中一座算不上高的山脉顶上，一个百无聊赖的少年正蹲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看着下方一个“微小”的村庄。
　　也许是因为山脉距离村庄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显得村庄特别的小，又或许跟少年一路走来见过的村庄有关，这几乎是他见过最小的一个。
　　村里的男人从架子上拿下已经死去许久的灵兽肉，放在已经燃烧了许久的火架上，小孩们围绕在火堆旁，馋得直流哈喇子。
　　女人用他们手中的线，一针一针的缝补着从灵兽身上割下来的兽皮，指望着这些厚实的兽皮，能在这个寒冷的地方，给自己的男人多一些温暖。
　　山顶的云子苏看在眼里，或许是天气真的有些寒冷，使得他的鼻腔有些发酸，他常常用竹制的筷子敲打着陶制的碗碟，发出阵阵“当当当”的声音，用来催促自己正在练剑的哥哥和正在处理族内事务的父亲。
　　以此来表达他对面前饭菜诱惑力的不可抵挡。
　　一切都是那么恬静的美好，如果不是村口突然出现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
　　村庄被简单的篱笆围绕着，这些简单的篱笆看起来并不能给人带来安全的感觉。
　　篱笆唯一的缺口被一个瘦弱的男子守着，此刻的他，不知是因为风雪的肆虐，还是因为他面前嘴脸丑恶的男人给他带来了不适感，脸色显得有些潮红。
　　“我最后说一次，今天不交出足够的粮食，就别想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了。”丑恶嘴脸的男人显然是来催收粮食的。
　　“我们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驰源大人，求求你了，宽限两天吧，我们一但捕捉到猎物，会立刻补齐之前的欠粮的。”男子几近哀求的说到。
　　哀求没有得到任何的怜悯，迎面而来的是被叫做驰源的男子肉鼓鼓的手掌，丝毫不客气的扇在了男子的脸上。
　　“少给我屁话，今天交不除粮食，就用你身上的肉来补！”
　　守卫着雪村大门的男子，瘦弱的身躯显然不能承受这厚重的一巴掌，就这样失去了重心，跌倒在雪地里。
　　村里的人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孩子更是害怕的躲进了母亲的怀抱里。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拿着一柄木质短剑冲了过来，也许是哪位慈祥的父亲为了教导孩子习武，亲手为其做的“武器”。
　　“你敢打我父亲！我要杀了你。”孩子充满稚嫩的声音，搭配上有些滑稽的攻击动作。放在此刻却一点都不能将人逗乐。
　　显然，驰源并没有跟小孩嘻戏的打算。
　　木质短剑掉在雪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孩子被驰源掐着脖子举到半空中，没有费半点力气一样。
　　孩子被掐着脖子，一张一合的嘴拼命的说着什么，只是到了人的耳朵里只剩下“咿咿呀呀”，谁也听不明白。
　　双手双脚不停的乱舞着，似乎能给驰源带来一点点伤害也行，只是奈何，手脚真的算不上太长，每次距离驰源的身子都还差那么一点点。
　　直到孩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上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之前还被击倒在地的男子，连滚带爬的趴在驰源的脚下，双手紧紧握着驰源的右脚脚踝。
　　“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冒犯了大人！我愿意。。。我愿意替他去死，求求你绕过他吧！”男子显然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的声音种充满了畏惧，悲哀，以及说不出的卑微。
　　“你们这种下等贱民生出的贱种，活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跟着你们这种没用的爹娘也是悲哀，还是让我早日替他了结这苦难的生活吧。”
　　驰源一边说着一边大笑，似乎终结这种弱小的生命，给他带来了无法描述的快感。
　　他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的生活，享受着弱小的生命掌控在他的股掌之间，享受着“卑微”的人在他脚下“卑微”的哀求。
　　他的手臂渐渐鼓起的肌肉，预示着手中幼小的生命一下秒就将会消失。
　　村里的女人们扭过头的同时，不忘用双手捂着怀里孩子的双眼，她们总想着在自己有限的能力下，可以庇护着孩子不那么早的了解到什么是“弱肉强食”。
　　村里的男人都愤恨的握紧了双拳，也许他们一拥而上，并非不能从驰源手里，救下这个幼小的生命。
　　可悲的是。他们不敢，不敢用自己孩子，妻子的性命来为自己的一时愤怒买单。
　　就在孩子即将要闭上眼睛，挣扎着要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的时候，鲜红的血液毫无征兆的挥洒而出。为惨白的大地，染上了一些异样的色彩。
　　孩子被云子苏左手抱在怀里，右手坤水剑闪烁着湛蓝的光芒。
　　驰源左手捂着右臂的断裂处，痛苦的嚎叫着。
　　“小杂种，你敢伤我！”疼痛蒙蔽了驰源的理智，他向着云子苏冲了过去，想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将云子苏撕个粉碎。
　　抬手，落剑。干脆利落。
　　再次被一剑斩去左臂的驰源痛苦的跪倒在雪地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的面部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你完了，哈哈哈，你们雪村全都要完了，等着被屠村吧。”驰源几近癫狂的嚎叫着，大笑着，看云子苏的眼神像看着一个白痴！
　　云子苏并没有搭理驰源恶毒的话语。他向前迈出一步，准备结束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驰源。
　　“不要！”阻止的声音，适时的从还趴在地上的男子口中传出。
　　“不能杀他，他是驰家人，驰家是我们这片山脉最大的家族，更是背靠着狼啸部落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们雪村会被灭村，你也会被驰家无限追杀的。”
　　男子尝试着阻止云子苏杀人的念头，他知道云子苏救了他，救了他的孩子，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甚至可能会赔上整个雪村人的命。
　　“我不杀他，驰家会放过你们么？”云子苏没有回头，像在询问地上的男子，又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不会。。”男子话还没说完。
　　一阵凛冽的剑气，带着寒气。就这样拂去了驰源的头颅，在空中翻了两个圈，掉在了身后的雪地上。
　　“但，但是还会有余地。”男子就这样看着驰源的头颅向后飞去，能塞下鸡蛋的嘴，还是颤颤巍巍的把后半句话给说完了。
　　云子苏缓缓的弯下腰，把孩子放在雪地上，落地的孩子飞快的跑到自己的父亲旁边，之后才是回过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云子苏。
　　血腥的场给孩子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不小的刺激，以至于孩子只能胆怯的抱着父亲，躲了起来。
　　“我叫云子苏，家里长辈让我来找你们村长。”云子苏很有礼貌的对男子作揖。。。
　　“村，村长早上出去狩猎了，傍晚会，会回来。”男子抱着孩子向后退了一步，颤抖的声音将胆怯表露无疑。
　　云子苏沉默，收起坤水剑。走到一盘的篱笆旁，靠着篱笆座了下来。全然没有考虑过雪地寒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