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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上马。”
仆人牵来了两匹马,一白一黑。瘦高的执金吾司马牵住了那匹白马。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马的毛色,一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而且闪闪发亮,就像披了一身银丝。虽比不得钟羽在上界的那匹金色骏马,却也算得上是马中佼首了。而且正所谓好马配好鞍,这白马身上的鞍具也是宝物,金光发亮,与油亮的鬃毛相得益彰。
而那匹黑马虽看起来也雄壮有力,细看鞍具却能看出低了一个档次。
“司马大人,你是故意的吗?”钟羽在内心苦笑着。
翻身上马,这白马扬起了前蹄,似乎以及等不及要要前行了。钟羽的心情亦是如此,来到下界,他竟还从未出去过,他太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竖起了马的耳朵,也勾起了钟羽的好奇心。
“公子,请吧。”庭门大开,在黑马上的执金吾司马侧过一个身位,让钟羽行在了正中央。
门开之后,并无别物,面前是一堵褐檐白身的高墙,却有着喧闹的人声传来。
“想必定是在门旁的巷里。”钟羽拉了拉马头,道一句:“承让了。”便往外走去。
走出门外,左右环视,他才发现声音的由来。
这巷子左右近千步长,千步之内,行人无几,千步之外,却是楼宇叠叠,旌旗招展,人流不息,车马络绎不绝。
此情此景,钟羽从未见过,于是兴致一下子便上了来,“元朗兄,快点呀,这外面可太有意思了。”
执金吾司马吴元朗有些意外,看来这位公子哥是位性情中人,他淡然一笑,扬鞭挥马,跟了上去。
钟羽看他出来,一夹马腹,马便飞快地往前奔了去。
吴元朗见状,连忙跟上。
正要冲出巷子,进入大街之时,巷尾的人们连忙躲到一旁,有的甚至瘫坐在了地上,用手掩着面。
在往前一步,便是一条大街,道中间行着车马,道两边是拥挤的人流,往来的人们摩肩擦踵,人声鼎沸。但是看到钟羽和他身后的吴元朗后,靠近这侧的人流停下了,自动在他们面前让出道来。
“你他娘的会不会走路啊,恁的长点眼睛。”一名脸红通通、醉醺醺的胖子自顾自地喝着葫芦中的酒,被前面停下来的人撞了一下,便破口大骂起来。
当他看见钟羽二人后,慌得一下丢掉了葫芦,跪在地上,颤颤地发起抖来。
钟羽一下愣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见一旁哭泣的小孩都突然噤声,便急忙滚鞍下马,要去扶那胖子。
哪知那胖子颤地更加厉害,看见钟羽在地上的马鞭,连忙趴在地上,哭道:“公子,您用鞭子抽我吧,小人不知公子在前,冲撞了公子,请公子饶我死罪。”
钟羽更加不明所以,要去搀扶,胖子更加地害怕起来,身体缩成了一个球。
这时,吴元朗走了过来。
“公子请不必这样,我来处置。”钟羽只好让过身来,只见吴元朗扬起马鞭,那马鞭带着破风声狠狠地抽到了胖子的背上。薄薄的一层布衣登时撕裂开来,仔细看时,背上已是皮开肉绽。
“滚吧!”吴元朗收起狠色,把马鞭也收了回来,开始整理起衣服。
“谢大人。”那胖子顾不得疼痛,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开。
“你这是?!”钟羽看得胆战心惊,不知那胖子为何要受如此惩罚。
“哦~”吴元朗转过身来,见到钟羽的神色,连忙攒出了一个笑容:“公子,请上马,容我细说。”
钟羽还有些在气头上,他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之前心中竟然对此人还有几分信任,现在看来,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颗残暴的心。
他正想上马,看见周围人一个个都低下头的样子,便又退了下来:“罢了罢了,我牵着马走吧,省得再出事端。”
吴元朗无奈,不过也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牵着马走在后面。
转过弯来,钟羽闻到了酒香,过往在家中之时,半月不见得能喝到一次,这醇香浓郁的味道,一下子把他的眼睛勾了过去。
停马驻足,只见店家门口的箩筐里盛满了深红色的颗粒物。
“这是发酵好的高粱。”吴元朗不动声色地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钟羽没有理他,只见一个男人抱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缸来,钟羽闻着,还有些酒香,但又算不上浓郁,那人接着将缸中之水倒在前面一块石板的凹槽之中,那水沿着凹槽往东流去。
接下来钟羽看到的事情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花子趴在地上,用嘴大口地喝着流下来的水,店家毫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得意。
吴元朗看着此景,意味深长地看了店家一眼。
钟羽看吴元朗仍是如此淡然,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惊讶,仍用力摆出一副样子往前走去。
店家转过身来,抬头看见钟羽和吴元朗,大惊失色,立马迎了上来:“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公子来此,请恕小人怠慢之罪”。
钟羽正把玩着一块上头圆,下头也是个圆的物什,那是刚才胖子盛酒的酒葫芦,从未见过葫芦的他对此挺是中意,听到店家这话,他是又好气又好笑,放下酒葫芦,转头就走
吴元朗在酒家门口停了片刻,接着立马跟了上来。
“给。”吴元朗递过来一个酒葫芦,钟羽不为所动。
“我花钱买的。”吴元朗补充道。
“钱?”钟羽偏过头来。
“啊!钱啊,钱就是银子,我用银子去买的。”吴元朗这才想起钟羽的身份,一拍脑门,笑着说道。
钟羽若有所思。
吴元朗见气氛有所缓和,幽幽说道:“公子可知为何我刚才一定要打那胖子?”
“一定要打?”钟羽面露愠色,即使那人冲撞也是冲撞的自己,这执金吾司马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公子莫急,你请看你我之衣与他人有何不同。”
钟羽看向他,才发现他这身乍看是素净的黑色,细看时却又一丝丝金线游于其间。
他抬起腰间的佩剑,才发现剑柄呈麒麟足之状,这可是金国皇家的图腾,他突然想通了一点。
“公子再看看自身,飞铂缕金,光彩夺人,当今王子之衣也不过如此,冲撞你我,那人视之,便是冲撞王家,平常百姓吓得昏过去都是常有的事。”
钟羽点了点头。
“公子出巷之时,鲜衣怒马,锦冠金鞍,那周围的百姓,自是以为朝中人来,当然会避让,若今日有仪仗左右,这些百姓都要跪拜相迎呢。”
“这下界金王竟有如此大的阵仗,真不知天上那金皇看了作何感想。”钟羽在内心叹息道。
“这下界百姓不当人哉。”钟羽小声感叹。
吴元朗像是听了去:“哦?上界不当如此?”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再打探关于上界的消息,不然,我就暴露了。”一缕危机感从钟羽心中生起。
“哦,是,不当如此,这百姓们反应过激,我有些怅然。”
吴元朗一笑:“公子不必多虑,你会习惯的。“
说罢,他递过酒葫芦,钟羽终于接了过去。
行过几步之后,吴元朗又停下了脚步:“公子?”
“嗯?”钟羽偏过头去,发现是一个做衣服的店家,门前匾上大书《袍泽》二字。
钟羽想起刚才的话,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哟,客官里面请呀。”一丰满的女人招着手帕,邀着吴元朗往里进,待她仔细看吴元朗的衣服之时,吓得粉面失色,正要惊叫出来:“贱妇……”
吴元朗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摇了摇头,那妇人心领神会。
钟羽走上前来,那妇人见之又欲惊呼,吴元朗一个眼神,这次她老老实实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吴元朗抬了抬剑,再给了一个眼神,她吞了一下口水,小跑进店中,招呼一番,只见几个妇人灰溜溜地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嘀咕着,见了吴元朗他们二人后,顿时低下头来,嘀咕声也不敢再发出了。
“请吧。”吴元朗侧过身来,让钟羽先行。
进了店中,钟羽看到满眼鲜亮的布匹,各种美丽的颜色呈在一堆,甚是悦目。
“你们,”吴元朗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大锭银子。“半个时辰内给这位公子做件衣服,可行?”一边说,一边用那锭银子敲着台面。
“这……”那丰满女人面露难色:“只能做些素净的……”
“素净的好,越素净越好。”钟羽有些激动。
“好!要的就是素净的。”吴元朗扭头看钟羽一眼,接着对妇人道:“那就给我赶紧做,我和公子还有要事,要是耽误了,拿你是问!”
“好好好!”妇人连声答应,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接着连忙张罗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拿妇人果真拿出一件素净的白色长袍来。
“善!”钟羽试了衣服之后,多一寸肥,短一寸紧,不多不少刚刚好,连连称赞起来。
“好!是个有眼色的家伙,白衣金德,很好!”吴元朗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又摸了一锭银子出来。
“这!这……贱妇如何敢收,那件衣服一锭银子已然有余了。”妇人诚惶诚恐,连连弯身。
“那一锭是做衣的工费,这一锭是你闭店这半个时辰的损失,我们大金国有白做买卖的吗?哈哈哈哈!”吴元朗爽朗地笑着,侧身又摆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可是微服……”正当要走出大门时,那妇人大步追上来,对钟羽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是你该打听的事吗?”吴元朗面露愠色,声音中也有一丝不快。
“贱妇多言了,只是……”
“只是什么?”钟羽偏下头,关切地问道。
“家中女儿年近二十,被选上是没有指望了,但才貌俱算是这城中上佳的,公子若不介意的话……”
吴元朗停下她的话来,斥道:“年近二十?一日没过二十,便就不要打这些歪主意,上面知道了,小心你全家的脑袋都得搬家!况公子早已定亲,不要存些无端念想,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大人饶命!贱妇知罪!”那妇人吓得立时趴在地上,号声大作。
钟羽此时心中又纳闷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定亲之事他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