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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风雨欲来,狼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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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夜色正好,霓虹灯火,歌舞笙箫。
  
  西北砂石乱卷,荒漠风寒,孤狼肆虐。
  
  西蜀一带,自古便有天府之称,在陆倾川与苏云深言笑酒楼之际,繁华的西蜀最西段,一支骑军以趁夜感到了那座名唤紫阳关的险要关隘,接过了守将权柄。
  
  城楼那位青年将领,剑眉英气,看模样三十出头,一双眸子顺着西风来的方向远眺,漠然无话。
  
  他的身后数丈处,一队身着玄色战铠的军士又巡而去。
  
  城墙里侧,擦拭战刀的青铠士兵们,看着不断来往的玄甲骑兵,神色间百味陈列,有羡慕、有骄傲...
  
  “伍长,您以前果然没吹牛,咱西蜀的燕云骑军就是不一样,牛里牛气的!”
  
  “那是,你们几个新兵瓜子是没赶上时候,若是在五年前赶上了朔风原之战,说不定还能看上燕云十八骑和王爷一道驰骋沙场的风采,于乱军从中取那北齐主帅首级,那场面,老子就是到了阎王爷那儿喝了几大碗孟婆汤也忘不了,真他娘的霸气!”
  
  “那,您老给咱说说,这袁帅,什么来路?”
  
  “是啊,您给说说,刚才袁帅上城楼之时,我看见他手里还拿了一本书,那是啥书?”
  
  “哟,看不出来啊,王二毛,你小子没认过几个字,竟然还关心袁帅手中的书?”
  
  ...
  
  城楼上,那位一手负后,手持书卷,另一手按着腰间战刀的年轻骑军主帅转身,看着身后单膝下跪的斥候,嗓音醇厚,问道:“到哪儿了?”
  
  斥候沉声道:“启禀将军,夏侯颉的两万先锋部队已到紫阳关五十里外。”
  
  说话间,另外两个斥候先后赶来,单膝下跪,右手横于胸口。
  
  “启禀将军,夏侯颉一万军队突然离队,往北行进。”
  
  “启禀将军,史帅让属下带话给您,两万神策军已至芒砀山,他让您尽量闹腾。”
  
  袁崇风没有说话,挥了挥手。
  
  待三名斥候退下后,袁崇风到不远处的箭楼内,看了看桌案上的地形图。
  
  许久后,他将书放在了桌案上,径直出了箭楼,度步之际,远眺星海以西,嘴角微扬,笑道:“夏侯颉啊夏侯颉,本来我只是想吃掉你一半赤焰军,可你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不仅遇到了我,还遇到了史老帅。”
  
  “那么,这一战要是让你跑了。”
  
  “我袁崇风还如何在西蜀军中立足?”
  
  大风起,云飞扬,烽火狼烟,诉尽离肠。
  
  世间多情,多情人忆多情人,世间亦无情,多情人总不知多情人。
  
  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世间百姓生活七味。
  
  他们简单的生活着,无论盛世,亦或乱世。
  
  在夜色的掩映下,他们的生活显得更加多彩,或许也正因如此,他们渐渐淡忘了有一些人,在某个地方,用生命捍卫着他们的片刻安宁。
  
  若论多情,百姓最多情,若论无情,却不一定。
  
  古往今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天策城,皇城中,一片庄严肃穆。
  
  宫墙间,偶有宦官宫女提灯走过,皆是噤声小步,神色淡然。
  
  一个身着明黄色龙纹常服的男人独立御书房外,身后数尺处,一红顶太监与一端盘宫女静静的候着,目光注意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怠慢了那位。
  
  他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了,这个全天下都在猜测的男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殿前广场。
  
  他想起了这五十余年的尔虞我诈,想起了无数的人聚人散。
  
  这数十年里,无数人都在盯着金銮殿上那把唯一的椅子,也有无数人在盯着最靠近那把椅子的他。
  
  兄弟反目,朝臣结党,新人换旧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一朝臣。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在那广场上,一个又一个似曾相识的逝人不断出现,面无喜怒,忽隐忽现。
  
  他看着这些曾经的对手,心中生起九五至尊的骄傲。
  
  你们,有的是朕的兄弟,有的是朕的姊妹,有的是朝中权臣。
  
  你们,都是朕曾今的死敌,令朕战战兢兢过。
  
  但是,朕终究是天命所归,你们,不过手下败将尔!
  
  突兀的,一道爽朗而孤傲的大笑慢慢在庄严肃穆的殿前响起。
  
  他身后的太监和宫女面面相觑,眸中皆是一头雾水,而后回归平静,皆在思量着该如何侍候这个整个大唐唯一的主子。
  
  “李德全。”
  
  闻言,红顶太监李德全立刻碎步小跑上前,跪地而拜,恭声道:“奴才在。”
  
  皇帝未转身,但是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他有几分兴致,道:“传旨,宣首辅柳献周和吏部尚书赵言风进宫。”
  
  李德全扣头行礼,恭声应道:“诺。”
  
  待李德全退下后,那个男人好似也有些乏了,转过身来,那宫女见状,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行礼道:“万岁爷请用茶。”
  
  他端起那精致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而后回走。
  
  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再度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广场,面无喜怒。
  
  那一晚上,首辅柳献周与吏部尚书赵言风奉诏入宫,一夜密谈,天亮出宫。
  
  第二日,登基五年日日勤政的皇帝陛下第一次下诏取消了今日的朝会,第二日,二十余道官员凋零火速下达至天下州郡,伴随着的,还有五道驻防升迁调令。
  
  满朝文武,皆是措手不及,所有人都在各显神通打听着昨夜皇宫内的消息,那些五品上的大臣,大多匆忙召集府中幕僚共同猜测着皇帝陛下此举的意图。
  
  最难测,帝王心。
  
  天命四年的霜降,天策城秋末的最后一场雨来的尤为磅礴。
  
  这场来势汹汹的秋雨,冲刷着整个皇城的诡谲,也洗涤着整个整个天策城的朝堂。
  
  无论这座举世瞩目的城里城外,潜藏着怎样的阴谋与诡计,亦或是如何的繁盛夺目。
  
  此刻,皆在雨中。
  
  盛衰,不过一场雨而已。
  
  天策城,国子监。
  
  雨势渐大,雨声吵杂,却好似对那千百太学生毫无影响,朗朗书生持书端坐,朗朗读书声响彻内外。
  
  一个鹤发雪眉的儒士模样的老人家手持一壶酒,独自一人坐荷塘边的屋前地板上,身侧一二八年华的少女俏皮的伴坐着。
  
  “先生,您又在想家吗?”
  
  老儒士看着托腮的少女,和蔼的笑了笑,说道:“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殿下!?
  
  国子监随意喝酒,大唐天命皇帝的掌上明珠李凝雪伴坐,并且心甘情愿尊称一声先生,试问整个天策城,何人担得起?
  
  唯当世鸿儒白圣朴尔!
  
  李凝雪笑着从桌案上拈起一块宫中带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而后答道:“记得月前也是在下大雨的时候,您在宫中讲学的时候,说过这句话,遥月寄相思,对雨倍思亲,我想,您应该是在想念家中的亲人了吧。”
  
  哈哈哈。
  
  白圣朴笑着喝了口酒,既未点头,也未摇头,淡笑着说道:“殿下可以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下,说不定能有特别的体会。”
  
  “嗯?体会?先生说的是什么体会?”
  
  白圣朴没有回答李凝雪,自顾自的顺势躺在了席上,闭上了双眸,微醺的面容上,似有春风满面。
  
  李凝雪学着白圣朴的样子,躺下闭眼。
  
  不过,与白圣朴不同,不一会儿的光景,她便睡了过去。
  
  待到读书声渐息,白圣朴重新睁开的眼眸,看了看边上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慢慢起身,从屋内那个似乎尘封了似乎很久的箱子中取出一件雪白的斗篷,轻轻搭在她的身上。
  
  看着睡梦中的李凝雪微笑着用脸蛋儿蹭了蹭那件斗篷,白圣朴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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