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久很久以前，师傅对我说，我终将打败他。
　　这句话，我困惑了很久。
　　寺院很大，晨颂诗文，午院内静坐，晚抄阅经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怎么也不会是习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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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卡布里斯山脉出神，绵延群山，一望不见尽头。
　　我很好奇山外是什么景色。
　　即使站在大殿屋顶——深院的最高处，能见的，也是茫茫叶海。
　　不经意间，目光落至西边山峰。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好奇。
　　那是相当遥远的一座山峰，约莫五十余里，高出寺院千丈有余，奇怪的是，山顶并未积雪，反而树格外茂盛。
　　自打我有印象以来，就跟着师傅站桩扎步，习武颂经。在单调乏味的日子里，我总是想要溜出去，每次跨出门的时候，师傅总是会一把拉住我的耳朵，一把把我揪回来。
　　渐渐的，我长大了，我溜出去的时候师傅不会再揪我，但我回头的时候，师傅总是在背后，这次也不例外。
　　我嚅噎道:“师傅……”
　　师傅看了看我，难得地说了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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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大概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万物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将少女细密的发丝染的金黄。像是脱离了世界的喧嚣，一天的劳累在夕阳的沐浴下都会得到舒缓。但是绎泽尼并不这么觉得。他坐在五六米宽的门前，望着西侧高耸的象牙塔发呆。
　　在温柔的夕阳下，绎泽尼已经看不清象牙钟塔上时钟几时几刻，逆光夺去了它一切的色彩，但他仍呆呆的望着，夕阳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地他想睡着。
　　“绎泽尼”旁边的女孩子把头转向他“你最喜欢什么东西呢。”
　　绎泽尼目光仍然直勾勾望着钟塔：“布里尼茨。”
　　布里尼茨是长在塔顶的圣花。
　　绎泽尼转过头对着女孩子：“那你喜欢什么。”
　　“没有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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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缓缓地沉向地平线，最终随着影子的见长，倒在了山宇。
　　塔姆是艾伦布鲁的一位老铁匠。技艺精湛却又爱打瞌睡。但他一旦举起他的铁锤就会精神抖擞。作为帝都艾伦布鲁老一代的铁匠，塔姆以敬业闻名，在一份订单完工前，他不会接受下一份订单的预定。每一把铁具，工序完备，捶凿精致，深受剑士骑士喜爱。
　　塔姆深深打了个哈欠，将炉中一柄铁剑浸入水中，腾升而起的白雾融地他暖暖的，小老头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起了架，他咕哝着：“今天的钟声怎么还没响。”顺便合上了炉子的风口盖，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抚摸着他那久经沧桑，因千千万万次捶打而变形的锤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骄傲。他微微扬起了他白地发亮的小胡子，慢慢合上了眼睛。他躺在舒服的太师椅上，这一天，在没有十二点钟声之下，在小老头的呼噜声之下，拉下了帷幕。
　　第二天清晨，街上冷冷清清，天蒙蒙黑还没亮的时候，小老头躺在太师椅上，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呼噜声停了，这时候出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安静了几秒。
　　小老头眼睛都不睁：“没空，回去吧。”
　　脚步声停下来的地方传来一声低沉沙哑但清晰的声音：“卡拉德波加。”
　　塔姆猛然睁眼仰身直坐。
　　昏暗的灯光下，眼前黑衣人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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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里茨是络西尼亚皇家农学院的院长。今天，他给学院讲课的时候，课堂上多了一个特别的学生。正当约里茨下课准备去找他时，那个小孩子却走上来找约里茨了。
　　“院长先生，请问有没有关于扦插的书籍。”
　　“殿下，我这就为您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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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沿着小路向西边山峰走去，荒草杂生的密林格外幽静，走着走着，路已经和土壤浑然一体。成片的树木挡住了天空，我依然往前走着，但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背后传来一个男声。
　　我回过头，看着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我想要看看山外面是什么。”
　　“那跟我走吧。”黑衣人转头，向前走去。
　　他停了下来，转过头，袖子一挥，我眼前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景面。
　　红色的殿宇，黑色的城墙，一座座房子，路上还有数不清的人，还有摆着东西的架子，很热闹，也很嘈杂。
　　原来山外面是这样的吗。
　　“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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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西尼亚首相艾伦尔问道：
　　陛下，您还记得络西尼亚跟尼古拉斯是怎么结仇的吗。
　　大帝：
　　记得，但这都不重要了。
　　那是十二年前了。
　　两国剑拔弩张，正筹备大战。
　　最终，因为尼古拉斯新政派抵不住老一派势力，派尼古拉斯大都督夫妇前来求和，并赠送宝物，但在我国境内，马车队遭劫杀，当地官员赶到之时，已火光漫天。
　　现场遗留的物具痕迹，是我国军器所为。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火场发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孩，事后才晓，是大都督为表诚意，特意将女儿留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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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下去！让他们交出凶手，斩首示众！我尼古拉斯堂堂大国，岂能受此侮辱胁迫！若不能给出我们想要的结果，两军大战，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国都大会议长猛拍桌子，银色的毛发气得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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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赢了吗？”绎泽尼问道。
　　“赢了，很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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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跟着黑衣人，穿过茂密的树林。
　　眼前是断下来的山坡，在阴森的藤蔓中，有一个高一米些许的山洞。
　　“进去。”
　　他的身影消逝在黑暗中，我回头望了一眼，也摸着岩壁走入了山洞。
　　很黑。
　　紧跟着他的脚步声。
　　就在一瞬间，山洞被照得很明亮。
　　是岩壁上的蜡烛忽然燃了起来，眼前一闪一闪的光芒。
　　黑衣人不见了，亮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了。
　　山洞已然到底，脚前是一大堆闪闪发光的珠光宝气，上面还插着一把剑。
　　“这是要我拔出它吗。”我心里这么想。
　　我望着烛光。
　　。
　　我望着烛光，视线慢慢移到师傅身上。
　　师傅摸着我的头：从前有一只龙，每年向村庄要一对童男童女，然后把他们吃掉。
　　村庄派出勇士去除掉恶龙，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有个勇士，他向世界上最好的铁匠打造一柄最锋利的剑，并找到了山中的女巫为其附上魔法。
　　他与恶龙搏斗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打败巨龙。
　　他伤痕累累地回到了村庄，但他没有气馁，过了一个月，他又拿着最锋利的剑出发了。
　　“那最后呢？恶龙被勇士杀掉了吗？”年幼的我问道。
　　勇士这次找到了恶龙的巢穴。
　　于是趁恶龙出去的时候，他在巢穴附近躲了起来。
　　等到傍晚恶龙回巢穴，勇士用尽力气，刺向恶龙，正中心脏，恶龙没有过多挣扎，倒在了血泊之中。
　　勇士在清理巨龙的时候，发现恶龙巢穴中有一堆金银财宝。
　　勇士一笑，他坐在宝藏上，慢慢长出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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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少了一根叶枝。”
　　“知道了，下去吧。”
　　烛光下，约里茨院长望着书架的缺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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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绎泽尼合拢了书。
　　书旁边是盆栽。。
　　盆栽有一根枝叶格外青翠欲滴。
　　绎泽尼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