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毒

　　踏着铃声走进教室，是杜子轩最喜欢的节奏，不浪费一秒钟，也不多花一秒钟，他是一个对时间追求到极致的人。有人说过，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那么就尽量去扩充生命的宽度，他很认同这句话。“今天，我们主要讲的是哲学的第一大问，我是谁？”作为哲学系教授，几乎每一年，他都要讲这个问题。按照课本或者前人的总结，他要做的是帮助座位上的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社会观，然后告诉他们如何去三者结合，而完善的这一过程，就是人生，也就是人一辈子要做的事情。但是直到如今，他自己也依旧一直在问自己，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做什么？
　　“老师，人类真的如达尔文的《进化论》中所说的那样，是由猩猩进化而来的吗？”讲台下，总会有一些奇葩的学生会问一些奇葩的问题，这个问题还算正常，提问者叫谭建章，大二学生。今年选修哲学这门课的学生，应该质量会高一点吧，杜子轩默默的自我安慰。实在是以往遇到太多的奇葩。
　　“就目前而言，达尔文的《进化论》存在一定的正确性，但又不是完全正确。今天我们不讲解生物知识，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我是谁？也许在座的每一位都会说我是某某某。可是我在这里问的不是大家的名字，而是再往前，在各位没有取名字之前，我是谁？”
　　“这个生物学上有答案，在我们取名字之前，是胎儿；在胎儿之前，我们是胚胎；在胚胎之前，我们是受精卵；在受精卵之前，我们是亿万个精子中的一个和卵子！”还是谭建章，杜子轩，觉得这课要上不下去了，以往哲学课都是丢个问题，然后就让大家思考十分钟，然后大家互相讨论答案二十分钟，然后布置作业，然后准点下课。他时间一直掐的奇准，可是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学霸什么的，真的有时候超级讨人嫌啊。
　　“这位同学，我们现在上的是哲学课，请以哲学的观点来解释。”杜子轩觉得自己还可以忍住，必须引导这位同学走上放空思想，神游天外的哲学正途。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有问题，欢迎课后来找老师！”果断打断，翻开书本，那就累一点照章来上课吧。“大家翻开课本，打开……”
　　终于熬完了，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杜子轩合上课本，绝不多说一个字。
　　“老师，我有问题！”谭建章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我记住你了，杜子轩心理默念。
　　“生物老师的办公室在B座4楼412！”说完不带回头，潇洒转身离去。选修哲学这门课程本来就比较偏门，学生比较少，可是却常出奇葩。有句话叫做哲学系，不是学霸就是学渣，脑洞不够的人哲学是学不了了。
　　杜子轩到现在都搞不懂谁给他安排的身份，居然是大学哲学教授。貌似当初给他安排的时候说的是，哲学系好混，不需要教授太高水平，这门专业，重在学生的领悟力，真要有领悟力，谁也教不偏，毕竟到现在为止，哲学系的书浩如烟海，慢慢去看就行。而如果没有领悟力，再好的教授也没用。倒也不得不说，在这所三流大学里，杜子轩已经教了四年书了。一个三十岁的教授，放在哪所名牌里都是稀缺资源，也只有在这些三流学校才不会那么显眼。毕竟，来读书的，大多混一张文凭，来教书的，很多是想混一口饭吃。
　　刚到办公室，就看到办公桌那里，已经有人坐着了。
　　“一起吃个饭？”见到杜子轩，来人立马起身。
　　“今天什么好事，突然请客？”收拾好东西，下午正好没课，当教授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一周只有三天有课，而且这三天都是一节课，相当自由。
　　“接手了个案子，今天早上佳伟集团的董事长在电梯里意外身亡！”来人叫永志国，市刑侦大队大队长。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搞笑，一个杀手和一个警察居然是好朋友。当然，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杜子轩估计分分钟要被铐上，当然，反抗的话另说。
　　“哦，恶贯满盈的大恶人遭报应了？还好没有应那句话，祸害遗千年！”两人并肩朝着学校外面走去，“去哪里吃？”
　　“最近发现一家四川菜不错，上车，我带你去！”永志国开着他的黑色吉普，一路上比较沉默，“这次的案子比较棘手，可能是传言中的觉醒者干的！”
　　“还真有觉醒者？”杜子轩一脸的惊讶，奥斯卡小金人没跑了。
　　“离‘重生日’已经过去一月了，相关部门已经证实存在觉醒者。灾难爆发的时候，刚好在那条线上有驻军，存活下来的人，大部分几乎都觉醒了。这些资料也是最近才下发到我们手上，也就是说我们以后面临的可能真的不是普通人了。”
　　“你就这样告诉我，真的没关系么？这可是机密啊，你不会准备杀人灭口吧？”杜子轩半开玩笑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也是觉醒者，毕竟当初灾难爆发的时候，你正好在鄱阳湖一带旅游。那里也是重灾区，据目前的证据表明，只要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迟早都肯定会觉醒的。”车子在一家四川饭店门口停好，永志国摇摇头，自嘲的笑笑，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店名叫川好辣，纯粹的四川饭店。两人走进一间包间，点了几个菜。
　　“菜里有毒！”刚吃一口麻婆豆腐，杜子轩额头暖流就开始加速游走全身，一丝丝的冰寒气息从胃里被抽出，然后一点点被暖流汲取。还好永志国正在为案子的事情头疼，比杜子轩慢了一步。
　　“你怎么发现的？”永志国狐疑的看了一眼对方。
　　“废话，我现在胃里和被泼了硫酸一样帮忙打120啊。希望我不会还没娶媳妇就挂了！这次被你害惨了。”说着拼命漱口，额头上硬是憋出满头大汗，杜子轩装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