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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血觅封侯 / 第8章 兄弟

第8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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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水郊外,一座高大的宅子前堆满了积雪,积雪上寥寥几个脚印,显然少有人来往。门前的廊檐下结着几张蛛网,可惜被风无情地吹断了。这里是皇子顾景天的府邸。
  十年前这所宅子可绝非眼前这副模样,那时无论是朝廷上的文武百官,还是江湖上的游侠豪士,无论是熟读诗书的文人墨客,还是富甲天下的行商坐贾,无人不想有机会踏入这所院子。
  “禀殿下,大皇子的宅子到了。”赶车的两个锦衣小童停下马车,对着车里的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帘门轻挑,顾景琰自马车上走了下来,他身着一件紫色貂裘,是宁帝赏下来的。
  院子里也落满了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一个鬓角斑白的男子坐在院子里的雪地上,他单薄的棉衣上沾满了泥土,蓬松凌乱的头发垂在额前,手中还提着个鸟笼子。那笼中的金丝雀许是受天气的影响,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一个佩剑的侍女站在男子身后,定定的瞧着他,目光满是柔情。
  “大哥。”顾景琰面无表情的唤道。
  那男子一骨碌身从地上站起,满脸俱是兴奋激动之色,他不住的低喃道:“景琰,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他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忽又冲过去,拉起景琰的手臂,说道:“快到屋里坐坐。”他大笑着拥着顾景琰往里走,还在大呼道:“颦儿,快把我珍藏的好酒取出来,我要和我兄弟喝一杯!”
  那侍女望着他,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滚动,她心里只觉酸酸的,也不知是悲痛,还是欢喜。
  “喝酒就不必了,稍后我还要去拜见母后。”顾景琰咬了咬压,道:“勾注战事再起,父皇已准我随军北上。”
  顾景天忽然浑身颤抖,身子痛苦的缩成一团,口中不停的干呕起来。
  那侍女转过身,不忍再看,因为只有她知道割鹿山之败给顾景天带来的打击有多大,这十年来,只要听闻北狄的消息,他便会痛苦难堪,曾经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如今看起来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他不过才三十岁的年纪。
  顾景琰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痛苦,继续说道:“大哥请放心,此次出征,我定为你一雪前耻。”
  那侍女已跪倒在地,哭着哀求道:“殿下,求你别再说了,毕竟你们是一母所生……”
  顾景琰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道:“闭嘴,本宫说什么是你该管的么!”他俯身抓起顾景天的衣领,高声叫道:“就因为我们是一母所生,父皇向来不喜欢我,明明是你犯错,凭什么让我受到牵连?”
  顾景天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连身上的衣服也全撕碎了。顾景琰忽的将他推到在地,笑道:“不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待我勾注凯旋归来,父皇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而你就自生自灭吧。”
  那侍女向前跪爬了两步,见顾景天已昏厥了,急忙把他揽在怀里,将一股真气度了过去。
  顾景琰拂了拂衣上的泥土,转身向外走去。
  “谢天谢地,师兄你总算是醒了。”夏清风站在窗前,一脸欣喜的说道。
  陆离坐起身,环视四周,除了墙角燃着的碳炉,屋内再没有其它装饰,如此简陋的陈设,看来是诸葛师伯的房间了。
  “师兄,你瞧这是什么?”夏清风忽然从身后掏出个酒葫芦。
  “这不是诸葛师伯珍藏的梅花醉么,你从哪里得来的?”陆离似乎很惊讶,也很欢喜。
  夏清风垂下头,拨弄着衣角,低声道:“你这次伤得很重,师伯认为只有这梅花醉才能让你快些好起来。”
  陆离忽然明白了,这酒是偷来的,因为酒可以疗伤这句鬼话本就是自己说的,没想到夏清风一直记在了心里,他展颜一笑,道:“还不快拿过来。”
  夏清风咧嘴笑道:“是,师兄。”
  酒香在唇齿间弥散开来,而后沁入心脾,他品尝过无数的美酒,却从没有一种酒如此醉人。陆离笑道:“你也尝一口。”
  夏清风就势接过葫芦,抿了一口,笑道:“真是好酒,难怪师伯藏得如此严密。”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怔怔的瞧向陆离,有些不知所措。
  陆离笑道:“既是美酒,便不可辜负,来,喝酒。”
  诸葛望自山中缓缓归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日清晨都要到山顶盘膝打坐。刚走到门口,便听陆离叫道:“你小子慢点喝,这酒不是你给我准备的么。”
  夏清风高声回应道:“师兄这话好没道理,请客的是我,偷酒的也是我,自然我该多饮。”
  诸葛望推门而入,一把夺过酒葫芦,酒已经空了。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回院子。
  夏清风惊恐的问道:“师兄,你说师伯会怎么罚我们?”
  “怎么罚我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上一个偷酒的人正在后山种梅花。”
  “你是说诸葛雷,他不是在后山十年了么?”
  “他上次偷酒就是十年前。”
  院子里有一口水缸,诸葛望拎着酒葫芦走过去,灌满了清水,然后喝了一口,咂摸半天才道:“味道不错,就是淡了点。”
  顾景天悠悠醒转,他呆呆的望向门口,好似木雕泥塑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扬起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脸上,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巴掌如雨点般落下。。
  那侍女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哀求道:“殿下,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你有什么委屈,就告诉颦儿。”
  顾景天纵声狂笑,道:“委屈?我没有委屈。我只恨自己太傻,竟然还心存幻想!”他的声音忽又沉了下去,“我早该知道,帝王家是没有兄弟情义的,永远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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