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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陌生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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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懒地躺在草坡上,从叶林里渗来的阳光好刺眼,只是用手遮了一遮,就觉得他的金发像光影,是从阳光里渗出来的。
  书页漫天飘零,他张开眼,眸子却和神父一样湛蓝。
  “为什么男生会长两颗无用的ru头?”
  他问自己,也问书。
  ——————*
  哲谷休了一天的假期,上午的时间专门用来拜访李警长伤心的妻子。
  李国华上吊的事情是妻子在浴室里首先发现的,那位可怜的女人当时愤怒极了。家中的顶梁柱怎么会如此狠心抛下妻儿,那么不负责任又决然。一面又伤心自己男人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楚,甚至连遗书都没肯留下,就想绝望地只身赴天堂。
  严格来说,李警长的妻子还不能称为遗孀。因为李警官送去医院时还有呼吸,只是因为身体长时间的缺氧…抢救是抢救回来了,就是不确定李国华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医生通知她要作好老公就此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李警长家是一幢独立的复式小墅,院子里还栽有妻子悉心打理的花圃。楼下是空旷的大厅和餐室,楼上的房间则用来休息和储物。
  因为李国华在工作上常常提到哲谷,所以他在电话里自报姓名的时候,李夫人很快便答应了他的拜访请求。哲谷也主动表明这不是一次新闻采访,是他用私人时间上门的。
  哲谷在路边的超商挑了许多昂贵的补品。随着他在微博上的影响力大增,许多广告商家也纷至沓来。这些广告的收入是平时工资的几十倍,哲谷要做的只是把商家设计好的广告词和图片发送到个人页面上就好了。
  钱虽然来得很容易,可他也没利用这点疯狂敛财。
  他专门挑了一家国内知名的运动厂商,厂商要为新推上市的运动鞋打响名气。他们为哲谷量身设计了一套专门的文案和台词。
  可这段哲谷认为十分尴尬的台词却在微博上意外地收获好评:迈出第一步,真实的世界全在脚下——我是哲谷,孤独真相的前行者。
  粉丝们在吐槽哲谷的同时,也为厂家的设计疯狂点赞。哲谷第一条广告的转发量居然比他之前关于生活的推送还要多,这让哲谷不由有些受挫…
  李夫人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好的。毕竟忙于照顾医院的丈夫,而李国华的醒转时间虽不能确定,说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恢复,但也许明天后天就会醒了呀。生活有个盼头总是好的,只要人没走。
  据李夫人的诉说。在“红瞳碎尸案”告破当天,李警长是快中午一点才进的家门。当时她特别做了一顿庆祝餐饭,全家人都为丈夫的顺利完工高兴不已。
  说到这时她也很自责,因为李国华到家后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起码没有大案侦破后的轻松愉悦,反倒是有些面色沉重。
  李警长只在餐桌上匆匆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一直说想上独自楼休息一会。李夫人也没拦他,觉得丈夫夜以继日的工作,这时候是该补补觉了。
  “后来呢?怎么会在浴室里…”
  “大概快两点的时候,我准备出门送小孩上学,家里就留了他一个人。”李夫人眼眶有些泛红“他在房里翻来覆去躺了好久,出门的时候我还在床头放了碗姜汤。他们局里平时工作那么紧绷,突然松下来了就容易瞎想,我还想出门去给他买些安神的东西。”
  “虽然很抱歉让您回忆这些事情,但麻烦您仔细想想,在您出家门之前…李警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或者说…嗯,有没有跟外界联系,有人要来拜访他之类的?”
  哲谷说“因为照您的讲诉,警长这时虽然有些心神不宁,但整个人的状况还算安稳。要做出那种轻生的举动…我觉得必然有某个点刺激到了他,或者说…某些外界的因素和他接触过,才会让他下这么大的决心。”
  “那倒是没有。”李夫人揪着纸团,“他回来以后就一直说不见客。大案告破的消息刚刚公布,很多看到新闻的亲戚朋友都会来电话关心他。他在饭桌上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不过他都没接,我可以肯定,我是亲眼看着他关机的。”
  哲谷揉了揉太阳穴。不应该啊,李警长那么顾家的一个男人,在破案后仕途一片明朗…这个家庭今后会像他亲口对自己说的那样“好好生活下去”。没有外界的因素影响…难道李警长真是想不开了么,他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警长现在的恢复情况怎么样,本来想到医院看望他来着,可是那边的医生限制了访客流量。因为最近围在病房外的记者实在太多了,经常会打扰到病人的休息。”哲谷叹了口气“虽然这件…新闻不是我在负责,但还是对同行的烦扰感到抱歉。”
  李夫人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疲惫。
  “其实那天中午之前我一直和李警长在一起,这么突兀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发生…警长当时的情绪还是正常的,后来有白家的人要认领尸体,我就和他分开了。”哲谷说“快过饭点的时候我还给他打过电话,本想问问白家认尸的情况。可从那个时候开始,警长的手机就是关机的,后来也没再通过。”
  “嗯,从到家以后就一直关机了。局里给他放了长假,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他就…”李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激动地指了指桌子上的座机。
  “座机!对,我记起来了!”
  “有人打了家里座机?”哲谷问。
  “嗯!”李夫人惊呼“好像确实有这么一通电话!一开始还是我接的,电话里是一个好听的男生,我估摸着应该是打来感谢的市民!”
  “说了什么?”
  “他说自己是哪里的人,好熟悉又突然记不起来了,但是肯定是经常听到的名词,我突然忘了。”
  “樂土藩…么?”哲谷颤声问。
  “不是,不是这个,是一家机构还是企业来着,想不起来了。”李夫人说“他说想找我丈夫谈谈,他手上有很重要的情报。可那时我推脱说李警长已经睡了,让他下午再打来。可那个人一直很坚持,而且说自己就在我们家门外。”
  “那…然后呢?”
  “我就上楼问了我丈夫的意见,他说谁的电话都不想听。”
  “那他们两个最后交谈了吗?”哲谷心生不妙。
  “嗯…”李夫人紧张点头,说“他让我最后问我丈夫一句:‘不想知道红瞳碎尸案的真相了么,自欺欺人的鸵鸟。’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红瞳案不是破了么,而且都已经——”
  ——哲谷瞳孔猛然一缩,他站起身打断了正在疑惑的李夫人,直接沙哑地问“电话号码…座机上还留着那人的电话号码么?!”
  李夫人似乎被哲谷的样子吓到,她翻了翻座机记录,一面笃定地说“我记得那是我家附近公共电话亭的号码,当时我还专门看了一眼。我家儿子每次忘带钥匙,都是用这个号码打给我的。”
  她把座机上的显示记录展示给哲谷,确认那个电话号码就是离家不远的公共电话亭。
  哲谷掐着自己的指骨,他又一次和凶手擦肩而过,每一次都是这样!可愤怒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个清明的声音在小心问自己:这个电话是凶手打的么?它可以来自红瞳案里任何知情的一方,甚至可以是白家的人…
  “所以他们通电话了…”哲谷嘴唇有些干。
  “嗯他们聊了一会,好像我丈夫最后同意让他上门。”李夫人努力回回忆着“我也听不太清,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关了卧室门准备出去了…不过我丈夫当时的反应就和你一样,难道…这个案子还有什么蹊跷么?”
  哲谷急忙宽慰道“媒体既然把这个案子公布出来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媒体和警方…是不会造假的。”
  这句话他是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唇边憋出来的,真是好大的耻辱,他忽然有些理解李警长当下的心情了。
  也许他对每一个打来慰问的亲戚朋友都会说出自己刚才那番话吧,把相同的难堪耻辱在不同的亲友面前都经历过一遍,面对生活中挚爱过的人们,一次又一次亵渎自己胸前的警徽…
  如果是哲谷,也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关机吧。
  “您不是说附近有一个公共电话亭吗,那您出门的时候有没有…”
  “你是说见着打电话的那个人吗?”李夫人有些恍惚“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我家这个街区平时很少有外人进来,邻居们也都是老熟人…不过那个男孩…我的确没在附近见过他。”
  “男…男孩?”
  “嗯。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走在正午的街道上,看起来还有些书生气,我记得他当时怀里好像抱着本书。”李夫人蹙着细眉“我儿子还说那个哥哥长得好漂亮,金头发蓝眼睛,SH这边确实很少见金头发…什么样子记不清了,就记得眸子好清澈,很久没见着这么让人舒服的男孩了。”
  “金头发蓝眼睛么…”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握着十字架的伟岸身影…在SH工作这么久,哲谷也不是没见过金发碧眼的人,只是每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心里就逃不脱卡希尔神父这个印象。
  远东共和国这么大,虽然黑发黑瞳的黄种人多一些,可拥共和国国籍的金发也不是没有。
  都九年了啊,神父。
  原来“卡希尔”在外面世界也不是一个很强大的姓,哲谷在网上查过很多资料,却从没找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人们都说樂土藩神秘,其实在哲谷心里最神秘的,是那个来自外面世界,却年复一年回到樂土藩传道的中年人。
  其实“电”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神父,你现在到底在哪呢?
  哲谷晚上有一个CBS训练营的同期聚会,这也是他结业后第一次参加聚会,所以他谢绝了警长夫人留他吃午饭的好意,匆匆宽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交谈中哪个词刺痛了他,也许是“金头发蓝眼睛”。他有种很怪的预感,也许九年前从樂土藩里失散的各方…都会因为“红瞳碎尸案”这件案子重聚起来。
  但它也只是种冥冥中的预感,正如“hhiaceun123”那个陌生的账号所言,樂土藩和这桩案子的牵扯…越来越深。
  在哲谷离开李警长家后不久,一则业内秘闻就在CBS的记者群组里疯狂被讨论,哲谷打开手机的时候被各种朋友圈无限刷屏,而CBS记者群组里的聊天记录更是刷到了数百条未读信息:
  白家老一辈的中流砥柱,曾经只手遮天的前任大族长二哥——白市雄。于昨夜被发现老死在自家书房的案桌上,死的时候双目突出,仰天不瞑。
  在群组内茫茫多的聊天信息中,哲谷注意了到陈诺毫不起眼的一句话:
  白敬乾终于要清理门户了么,听朋友说…白市雄就是被他赐毒酒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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