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赌约

　　“你以后，离季初晨远一点，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小流氓，季初晨才会变成这样，顶撞长辈……”
　　“是吗？”
　　季初晨跑了，黄娅龄还不觉得他错了，又把火烧到东方硕身上，但是东方硕是什么人，向来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也没有人敢教他东方硕做人。
　　“季初晨一直都很优秀，哪怕是现在，也是顶尖的优秀生，只是他的优秀，在你们看来，在血缘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吧！”
　　东方硕无情的讽刺这两个笑话一样的夫妻，通俗易懂的话就是两个傻逼。
　　“你们是把他当儿子教育，还是当仇人教训呢？还是说，现在你们觉得如今季初晨的优秀不值你们当初买他的钱？呵！”东方硕的眼神很冷，黄娅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能狼狈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何泽因不知内幕，但是也听出了些隐秘，拍了拍东方硕的肩，抬头就看到了东方洛。
　　“东方先生，今天是个误会，东方硕这小子这次吧……”何泽因怕东方洛再像黄娅龄一样，直接愤怒动手，刚想给东方硕开脱来着，但是可能被黄女士吓到了，脑袋有点短路，一时间愣是没想出个合情合理的托词。
　　“麻烦何队长了，我现在就把他领回去，放心，我没有打人的习惯。”东方洛微微一笑，很有礼貌，一看就是温和型，脾气好。
　　“没事，只是吧，像东方先生这样温和的人，怎么儿子跟头狼一样，训不服吧，也教不乖。”何泽因拿过本子，给东方洛签字，交了保释金。
　　“季初晨的也交上。”东方硕提醒了，东方洛只好把季初晨保释人也一道给签了。
　　“好小子，既然保释金都交了，你不妨去把人也找回去呗，暂时别让他回家，不然肯定还得吵。”何泽因这责任推得。
　　“凭什么？自己找去！”东方硕才懒得搭理何泽因，这帮忙还能帮上瘾不成。
　　“你跟他不是关系好吗，肯定知道人在哪儿，而且他肯定愿意跟你回去，今天晚上打架，人家学霸同学不就是怕你寡不敌众，特意跑去帮忙的吗，怎么着，人家帮了你，现在出事了，你就不管不顾，给人丢街上？”
　　何泽因这大道理说得是一溜一溜的，东方硕看着何泽因，张口想说点啥，最终完败在何泽因的火车嘴下。
　　何泽因笑笑，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王姗姗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底只是个学生，怎么可能玩的过何泽因这个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呢。
　　“走吧，去找找你同学，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东方洛尝试心平气和的和东方硕交流。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找，我知道他在哪儿。”东方硕说罢就直接走了，东方洛欲言又止，看着东方硕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
　　“回吧，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男人温和的摸了摸东方洛的头，东方洛叹了口气，两人一起走出警局。
　　东方硕到超市买了十来罐啤酒，往咖啡馆走去，现在十一点四十多，王清语还没走呢，季初晨除了家，只有图书馆和咖啡馆可以去了。
　　不过，学霸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去图书馆学习了，王清语正准备关门呢，季初晨就来了，看着季初晨红肿的眼睛，王清语不明原因，但是也没打算问。
　　季初晨就坐在门口，“没事，清语姐你关门吧，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去里面吧，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就行。”王清语把钥匙放在季初晨面前。
　　“明天九点过来给我开门啊，那小晨，我就走了？”王清语看着季初晨的背影，少年人，明明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龄，却处处透着悲伤。
　　东方硕到的时候，季初晨正趴在桌子上哭着，东方硕就靠在一边，远远的看着，点了一根烟，烟抽完了，仍在地上，用脚捻了捻，这才走近，没拎东西的那只手，直接插腰，将人半抱了进去。
　　季初晨觉得很尴尬，推开东方硕，匆忙的擦了眼泪，东方硕笑了笑，扔了前台的餐巾纸给他，然后去关门，拉帘子，两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东方硕将酒拿了出来。
　　全开了，放在桌子上，看着季初晨，季初晨一脸懵逼的看着东方硕，季初晨眼睛已经肿了，活像只兔子，被蹂躏过的那种，东方硕毫不客气的笑了。
　　季初晨恼羞成怒，对着东方硕脸上就是一拳，东方硕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拳有些懵，季初晨又扑上来，准备补一拳，东方硕怎么可能让他再打一拳。
　　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两只手压制住了季初晨的手。
　　“嘿，是不是我太过于让你放肆，以至于你觉得你这三脚猫的战斗力可以一战太阳系了，啊？”东方硕语气轻佻，他发现季初晨这人有些时候吧，是真的智障。
　　“你起开！”季初晨现在的样子就像东方硕对他做了什么一样，东方硕蓦然一笑，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东方硕毫不客气的拿起一罐啤酒，直接开喝，季初晨看着东方硕喝了两口，这才坐下，拿起一罐，学着东方硕大口闷，但是季初晨不会喝酒，一口酒下去，呛得实在。
　　东方硕却是狼心狗肺的大肆嘲笑，季初晨喝了一罐，才习惯。
　　“有烟吗？”季初晨看着东方硕，东方硕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会抽吗？”
　　“现在学！”
　　季初晨坚持了十七年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当个三好学生，却在今晚，打破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两个人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大早上的，乘着王清语还没来，季初晨上东方硕家洗了个澡，吃了早饭，然后一天就待在咖啡馆里。
　　东方硕是下午来的，下午东方洛会过来看老人，东方硕不想见到他。直到晚上，季初晨下班，两人在路口分开，季初晨有些犹豫，他不想回家，转头时，东方硕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回去免不了一顿奚落和吼骂，季初晨直接回房间，将所有让人心碎的人和声音挡在门外，将书包往床上一扔，人也顺带往上一趟，季初晨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变得很沉，沉得他都快感知不到自己了。
　　月考如期来临，离期中考试还没过一个月呢，就三个星期不到，先锋班倒是还好，还比较喜欢考试，其他班就鬼哭狼嚎了。
　　“晨哥，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已经快疯了！”星期一早上，东方硕还没睡醒，正在补觉，一个男生的声音突兀的出来，战斗力可以达到几千万伏，直击东方硕的心灵。
　　东方硕十分不爽，一书砸在桌上，前桌和季初晨活活的抖了一下。那位男生呆在一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麻烦你，小声点！”东方硕现在非常暴躁，保不齐就会抽椅子直接抡脑袋上去。
　　“对……对不起，硕哥，我错了”男生快哭了。
　　东方硕懒得理他，趴着继续睡了，季初晨撸了撸东方硕的脑袋，整个教室死一般寂静，来找季初晨的男生像见了鬼一样。
　　东方硕心情好点了，哼了一声，季初晨才收回手，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不就是一次考试，还能疯？”季初晨看着男生有点想笑，“你可以学硕哥，直接名字学号一写，桌上一趴，考试简直就是享受生活！”
　　“这……硕哥的伟迹只能讨论，不能模仿，我对于这个快把我逼疯的世界尚还有一丝欢喜！”男生小声的诡辩，柳哲垠差点没笑死。
　　“王小鸣，好歹你也是顶级班的学生，怎么这么怂，人普通班的都战斗力十足！”
　　“柳大官人，这能比吗？小王我心理承受能力不能够支撑我战斗力爆发，有限制，知道吗？”王小鸣继续诡辩。
　　“那你赶紧去找年级主任补个假，就什么……心理承受能力不足为由，从此少考试！”柳哲垠的同桌绝对是无情的嘲笑！
　　王小鸣顿时失语，只能哭着一张脸，看着季初晨，因为东方硕坐外面，他不能吵，还不能抱着季初晨求安慰，太憋屈了他。
　　季初晨毫不留情的嘲笑，东方硕转头看着他，季初晨顿时失声，收回笑声，十分欠揍的憋笑抱歉。
　　“对……呵哈哈……对不起，我错了，哈哈哈……”
　　“……神奇宝贝？”东方硕直起身子，王小鸣还在一边，东方硕看着他，他看着东方硕，王小鸣突然觉得尿意膨胀。
　　“快上课了，你还有四十秒可以冲到对面楼！”东方硕拿出手机，十分友情的提醒王小鸣。
　　王小鸣：“……操！”
　　看着王小鸣如同万里冲刺，奔着逃命的脚丫，瞬间消失在门口，柳哲垠趴在桌上哈哈大笑，班里都在笑。
　　“看来你们很自信这次考试啊！”英语老师进来了，非常满意先锋班这个精神状态，而且笑得非常的别有深意。
　　“我感觉这次考试完了，英语老师阴森森的！”季初晨前面的女生小声的抱怨，她的同桌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次考试，先锋班的试卷是五省高校按高考模式特意合出的卷子，比高考还难上一个程度，期中考试先锋班除了个别同学外，发挥的都非常让学校满意，所以这次试卷，是为了五省像你们这种异常优秀的学生准备的，大家一定要加油啊，稳住冠军！”
　　英语老师笑得开心的时候，先锋班往往是最安静的，全班死一样寂静，他们决定收回“其实考试还是蛮不错的”这种话！
　　东方硕冷笑一声，季初晨咬着笔盖，神色很平常，一点儿都不畏惧，但是东方硕的冷笑让他愣了下，季初晨这才想起王清语的话，“东方会的东西老多了！”
　　“东方？”
　　东方硕转头疑惑的看着季初晨，季初晨顿了一下，“这次考试，咱两比一比？”
　　“比谁分数低？学霸也想交白卷？”东方硕挑了挑眉。
　　“比谁分数高，输的人要学习赢的人的生活习惯两个星期，如何？”
　　季初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玩法，如果东方硕输了，就要被迫学习两个星期，如果东方硕没输，那就证明东方硕真的是个超级超级优秀的人。
　　东方硕眯着眼睛看着季初晨，他发现了季初晨的阴谋，顿时笑了。
　　“你们学霸还有管别人的习惯？你是希望我赢呢还是希望我输呢？”
　　季初晨一下子愣住了，这什么问题啊，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这得问你自己，是想赢还是想输啊！小魔王应该没输过吧，如果这次考试输了，那可是你华丽的人生里第一次输哦！”季初晨用激将法，就是为了激东方硕和他一比，不管怎样，都是为了东方硕好啊！
　　“比，我从来没输过！”东方硕看破不说破，有不少人说东方硕是个优秀的人，但是他们从来不劝东方硕好好努力，劝了也没用，也没人会像季初晨这样人小鬼大的换法儿让他学习。
　　“行，零分将军，这次考试我看你输不输！”季初晨才不信东方硕能有多厉害，顶多就是顶级班那样的水平，毕竟东方硕平常在课堂上的表现，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不然就是发呆，就这样能达到顶级班的水平已经很高看他了。
　　两人的前桌听到怎么劲爆的消息，激动了一节课，东方硕从卫生间回来，全班就炸开了，超级学霸和零分将军将要比成绩，就在这次考试，不过一个早上，顶级班也传开了。
　　东方硕嘴角抽了好几下，这种事情很受欢迎吗？还是说季初晨很受人欢迎？
　　其实吧，东方硕长得帅，而且又有那么多的谣传，在学生党里，东方硕差不多是巨星的类别，而季初晨简直就是信仰，学习上的信仰。
　　有人言，信东方，恶运除，鬼都不敢找；信学霸，逢考必过，高考必胜！
　　东方硕还是无意间听到的，只能扶额，季初晨则是快笑晕了。
　　“再笑，就成傻逼了！”东方硕一把捏着季初晨的两腮，季初晨有点婴儿肥，这一捏，……有点可爱啊！
　　时间静止，季初晨眼里的疑惑，渐渐的变成无措，东方硕一手插兜，一只手就这样捏着季初晨，对视里，只有空白。
　　“傻逼！”东方硕收手，转身，抬脚，几乎就在一瞬间，季初晨眨了两下眼睛，本能的跟上东方硕的脚步。
　　“咖啡馆在那边！”东方硕站定，季初晨还在恍惚中，一头撞上来。东方硕将人身体扳了一个方位，还怕季初晨不明白，特意提醒。
　　“……哦……”季初晨低头，再低头，出糗出大发了这次，季初晨赶紧拔腿离开东方硕看着季初晨逃命似的背影，笑了笑，手上的触感还在，东方硕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转身回家。
　　东方硕又逃课，这次被家访的老王直接逮住，该死的东方洛也在，跨进门的一瞬间，东方硕觉得今天简直了，真是个操蛋的日子。
　　“东方同学？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居然逃课！”就在前一秒，老王还在夸东方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遵守纪律，不为难老师，也不逃课，是可以矫正的，谁知道下一秒东方硕就“啪啪啪”的打他脸。
　　“……呃，我……逃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说实话，东方硕是真的挺喜欢老王这个班主任的，责任心强，对学生上心。
　　东方硕在三中一年，班主任别说家访，就连东方硕打架，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也绝对不会管的，东方硕本来就是坏孩子，打架受伤，甚至死了，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正常？东方同学，你以前在的学校是什么样子，不适合学习很正常，但是在八中，这可不一样，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想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不会有人逼着你去变坏！”
　　老王早就把东方硕在三中和小学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一度的认为东方硕就是让人逼着学坏的，但是东方硕还有救，骨子里倔强，还是一个好孩子，能帮警察破案，能不顾危险救人，能和季初晨和平相处这么久，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过，这只是老王自己的内心想法罢了，就算不在八中，也没人能逼着东方硕做任何事，一切只要他喜欢，变好变坏，都无所谓。
　　“我自己不喜欢学习，就喜欢当个坏学生，没人能逼我，就算我堕落深渊，那也是我喜欢的，你要是觉得我给先锋班拖后腿了，你可以开除我，我无所谓！”东方硕撂下一句话，直接回房间。
　　“啊硕！”东方洛知道东方硕的脾气，要改过来，真的很难，而且晚了。
　　“对不起，王老师，这孩子戾气太重了，要教过来，的确很难……”
　　“不！”老王虽然吃了瘪，但是还是很相信东方硕，东方洛不明白。
　　“东方这个孩子，其实很好的，就是心里别扭情绪太大了，我听他以前的老师说，东方在班里向来是独来独往，不与人说话，也讨厌和人接触的，不过，他在先锋班改变很大啊！”
　　东方洛有些难以置信！
　　“他与他的同桌季初晨两人交往就挺好的，两人经常在一起，再有，班里好几个同学都反映，东方同学在班里挺和谐的，也经常和别的同学，特别是班长柳哲垠等人在一起聊天，还有别的班，顶级班也有几个，听说跟东方关系都不错！”。
　　“真实的东方同学跟三中老师描述的东方同学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啊！”也不知道老王从哪儿来的消息，至于其他班的人，都是来找季初晨的，偶尔和东方硕搭上一句话罢了，那有关系很好！
　　东方洛这次是真的迷茫了，东方硕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这个父亲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除了初中尝试和东方硕相处一个月但是被东方硕过激的行为吓走后，就再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东方硕，除了从别人嘴里了解东方硕，他真的是对东方硕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