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平凡 其一

　　“哥哥，快起床了……今天说好了陪我出去逛街呀。”
　　“唔……”
　　第五坠睁开惺忪的双眼，少女精致的脸蛋映入眼帘。
　　对啊……自己已经成为废人了，自然远没有当初的灵识……
　　“小芠，这还很早呢。”第五坠立起身来，打了个重重的哈欠，一边温柔说道。
　　第五芠鼓着嘴巴，推了推第五坠裹在被子里的腿，“不早啦，我都晨练结束了。哥哥，睡这么久对身体不好啊，应该多出去走走才好吧。”
　　三年没回家，三年没见到自己的妹妹……果然啊，超级想念她们的。
　　一个月前第五坠修为还在的时候，每天都在家族的安排下从事各种各样的活动。他第五坠是谁？整个枫之大陆都少有敌手的存在，可谁知道呢……他为人谦和，从不因为自己实力强大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很少因为他人的顶撞而大打出手。这不是因为实力到达巅峰之后而看透世间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的性格本就如此。要是第五世家的人知道第五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估计马上就建立寺庙给他高高供奉起来了，怎么可能让他参与进世俗世家之间的琐事。
　　现在，第五坠修为尽失。整个丹鹤郡人尽皆知，多少人叹惋，亦多少人冷笑。以前一大早就来拜访第五坠的人接连不断，第五坠都一一待见了。现在他沦为废人之后，两个月下来很少有人再来拜访他。第五坠倒也乐的清净。
　　“你先出去吧，我换了衣服再出来。”此时的第五坠还穿着睡衣，第五芠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迈开轻灵的步伐离开房门。
　　“自逃离霍水的追击已经过去七个月了，我在三个月前被废，想必那女的也一定有所耳闻了……”第五坠想到这里，安心不少……要是被别人知道，不知会搅起怎样的狂澜。
　　我TM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一路艰苦，三岁亡父五岁葬母七岁被驱逐。得灵药、化灵丹；遇凶兽、斩其身；入世家，辱其子；坠凶崖，得传承；为红颜，杀八荒；炼药大会勇夺魁、拍卖大会弄群雄……九死一生，万苦千辛都没能修炼到这个世界的巅峰，要是我的修为被废了的话不如让我去死！你倒好？作为世界巅峰的存在还在这庆幸自己修为被废了？
　　“老爹是让你来陪我的，可没让你做这些事情呢。”看见给自己打来洗脸水的第五芠，第五坠微笑道。
　　第五芠嘿嘿一笑，道：“看见我这个架势，你就知道我不介意照顾你啦。”
　　“我可还没沦落到残疾人的地步哦。”第五坠伸出手指，在妹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痛~”第五芠抱着额头，有些有幽怨地看着哥哥。
　　话是这么说，看见哥哥没有因为修为的事情变得颓废、性情大变，第五芠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她可不管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变成了废人，在她心目中，第五坠的形象永远定格在挡在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之际。
　　第五坠吃过下人准备的早餐之后，便陪着第五芠前去丹鹤郡的闹市区。
　　“啊……天气真不错，而且到了秋天也不是那么热。”
　　“嘻嘻，哥哥你多久没有陪我来街上了啊？”第五芠抱着第五坠的一条手臂，笑着问道。
　　第五坠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样的事情，装作思考的样子，不一会儿随口说了一个时间：“大概四年了吧。”
　　“哦？你还记得很清楚嘛。”
　　“额……呵呵。”第五坠流了点冷汗。
　　丹鹤郡的市场分好几个街区，这些大大小小的市场分别为郡城的一些庞大家族所有。其中四大家族就占据了九成多的市场份额。
　　第五坠和第五芠目前所在的街区为第五世家所有，不少人看见第五坠和第五芠之后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当然，只有第五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心中清楚，这些人看待她和哥哥的眼神与之前大不相同……
　　怎么说呢，因第五坠被废。第五世家在丹鹤郡绝对的霸主地位变得不再绝对，最多与其他三大家族持平。其他家族做起事情也无需再顾虑第五坠这一曾经的悬梁剑。
　　第五坠到没有在意这么多。至于逛街……这样的事情第五坠也是非常喜欢的。他本就喜欢这个世界的繁华之处，丹鹤郡城虽内部暗潮汹涌，但至少明面上依然繁华无比，百姓安居乐业，市场朝气蓬勃。
　　“这个这个，这个比较好看……”
　　“哇……哥哥你是什么审美啊，明明这个比较可爱。”
　　“可是啊……小芠，这个明显更加成熟哦。”
　　“哥哥喜欢可爱的还是成熟的？”第五芠扭头盯着第五坠。
　　第五坠被这样一盯觉得恨不自在，讪讪地挠了挠头，刚想说些什么，第五芠又接着道：“说起来，哥哥也快满十六岁了吧。嗯……是该给我找个嫂子了，哥哥那么优秀，在外面应该有许多女朋友吧？”
　　“你这家伙年级小小的，脑袋里一天装的是什么东西啊？你哥我是这样的人吗？”第五坠轻轻敲了一下第五芠的脑袋。
　　两兄妹就这样在一个卖饰品的摊位旁议论着。
　　“还真是悠哉啊……这倒挺符合你的性格的。”
　　耳边传来熟悉的音色让第五坠浑身一紧……这……这美妙动听的音色。
　　第五坠首先冒起了冷汗，然后咽了口口水，双目紧闭，慢慢转过了身去。
　　霍水……是那家伙来了。可恶……怎么还追着我不放……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第五坠缓缓转过身，却听见身旁的第五芠惊道：
　　“哇，好漂亮的姐姐啊。”
　　漂亮？你确定？
　　“第五坠是吧？这么久不见，难道忘了我当初追了你三个月不成？”
　　听见这话，第五坠已经百分百确定是那家伙没错了！
　　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愿意，第五坠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毕竟要是惹得对方发飙，这个世界可没有谁能阻止得了她大开杀戒……
　　缓缓睁开眼睛……光线渗透进瞳孔。看见的却不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副样子。
　　眼前的女孩，的的确确称得上“漂亮”一词。
　　年貌十五六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与自己心目中的……霍水……形成了一点点的鲜明对比。
　　众所周知，那一点包含了整个宇宙。
　　“你是……霍水？”
　　第五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巴都快惊掉下来了。
　　美丽的女孩轻掩嘴唇，随即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一颦一簇之间，四周的行人都被这堪称仙子的女人所吸引。
　　“卧槽，天底下竟然有此等完美无缺的女子！”
　　“喔~天哪，这是九天仙子坠凡尘吗？”
　　“此女之前从未在丹鹤郡出现，如今在此与第五坠少爷交谈，也许是第五坠少爷在外结实的红颜知己……”
　　“欸……可惜坠少爷修为已失，不然两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
　　美女轻轻看着第五坠，看见第五坠瞳孔中的惊愕之色：“看来，你真的成功让我放弃你了。你赢了，第五坠。”
　　一边的第五芠看了看与哥哥交谈的美女，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两人的对话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以她的理解看来，这位美女倾慕她的哥哥，曾紧紧地追了哥哥三个月之久。可是哥哥是何许人也？更是不食人间烟火，面对这么漂亮的仙子姐姐也毫不动容。最终用了他的方法使得仙子姐姐放弃……
　　这，这还真是……钢铁直男啊！！！怪不得哥哥出去三年回来也没带回个女朋友！
　　“现在的你，才是你原本的样子么？”第五坠很纠结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一身修为岂不是白费了？
　　“我说了，之前的你是因为接触到了仙道，所以才能看到我最本质的模样。现在的你修为尽失，自然看不到我真实的样子……”霍水倒是挺直白的，毫无遮掩地说道。
　　这着实让第五坠松了口气……果然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有第五芠摸着脑袋，听不懂二人见的对话。
　　“对啊，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该不会还要将我强行带走吧？”少年苍白的脸上强行露出微笑。
　　“当然要啦，毕竟当初可是这样说好了……话是这么说，强行带着凡人去那边，你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还是算了吧。”
　　喂！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你还来我这干什么？”第五坠皱着眉头。
　　霍水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第五坠的一只手。
　　“你干什么？”第五芠见状立马慌乱，体内灵力调动，正准备出手。
　　“就连最基本的体脉都断绝，看来还真的修为天赋一起丢了呢。你放心好了，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确认你是否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松开抓着第五坠的手后，霍水轻声道：“看来，还真的没有待下来的必要了……我很奇怪，一代天骄沦为废人，这样的你居然没有太大的动容。”
　　“我脸上挂着的沮丧难道不明显么？”第五坠吐槽道。
　　第五芠听见霍水的话，很是气愤：“你是专门来气我哥哥的吗？你这样的人真是讨厌，明明曾经屁颠屁颠追我哥，现在我哥失去修为了就这么冷漠对待。”。
　　霍水似乎被第五芠可爱到了，她笑了笑，凑到第五芠的身边：“放心吧，你哥哥巴不得我这样做呢……小妹妹你真可爱，以后长大了来我玄天仙世吧。”她微微凝聚气势，第五芠就像被定在了原地，浑身不能动弹……
　　“别吓唬我妹妹了……你都说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赶快离开吧。”第五坠虽然修为尽失，但还是懂此时霍水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