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胡夫侦探社

　　摄政街是伦敦新建的一条蜿蜒曲折的街道，从北向南连接了圣公会的万圣教堂，皮卡迪利广场，牛津广场以及摄政王的卡尔顿府邸，而胡夫侦探社位于万圣教堂西侧不远的地方。
　　侦探社是一幢高五层的泥灰色建筑，屋檐以下的墙壁是内凹的拱形大门，大门分两部分，上部是半圆形，装有扇形的透光琉璃，下部是双页的浮雕木门，往上每层楼都有成对的窗户，每扇窗户都被窗框分割成网格状，从侦探社的窗户能够一眼望见教堂高耸入云的塔尖。侦探社与两旁相同风格样式的建筑连为一体，这是伦敦惯用的街边连体建筑风格。
　　一进入侦探社大门，就见到迎面而来的管家Smith太太和女佣Rose，见到我们，非常和蔼地微笑着点头致意，眼前的Smith太太约40岁的年纪，肤色白里透红，五官轮廓秀美而清晰，显得精力十足，穿着一身朴素的深色棉布印花连衣褂，肩部的垫肩连着袖子微微膨起，收腰缎带优雅的系扣在身后，显得麻利而干练；管家身边的女佣Rose则是一头盘起的金发，脸庞光滑圆润，内着一件白领素色连身长裙，袖口卷上膝窝，露出一对粗壮而白皙的手臂，靠近领口的几粒扣子因为上身过于饱满而无法全部扣齐，露出了锁骨和些许隆起的胸脯，外罩白色褶皱卷边的围裙，头顶白色头巾，看上去只有20多岁。Violet将我向她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并吩咐Smith太太领我去地下室，并在那安排一个房间，并让Rose为我去街上买一些常用的换洗衣物，我谢过Violet，就跟随Smith太太，下到了地下室，没想到，地下室非常宽敞，共有两层，地下一层有两个房间，是管家仆人休息睡眠的地方，还有一间厨房，一间浴室，地下二层共有四个房间，大多堆着蔬菜，肉类等食物还有各式杂物，Smith太太将我的房间安排在地下二层的一间空着的小屋中，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盘点心，一盏烛台，还有一把椅子，一个便桶，送走Smith太太后，我就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点心，没过多久，Rose就买完东西回来了，为我送来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件英人的外套，并把我带到地下一层的浴室，为我打来了一桶清水并递给我一条毛巾，嘱咐我，洗完澡的污水或是便桶需要提到大门口倒入路边的沟渠中。
　　很快，我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为了不让水花溅湿地上的砖土，我用毛巾蘸桶里的水，然后挤干将身体上上下下包括辫子擦了个遍，再将毛巾在桶里搓挤干净，再擦身体，周而复始，洗完澡，我顺便将脏衣服也洗了一遍。洗完后，我就将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提着水桶，走出了浴室，没想到，刚出门就遇见热心肠的Rose，此时的四目相对令我有些不好意思，透湿的衣服粘在身上，有些遮不住我壮硕的身形和萌动的特征。
　　“Sir，你忘了带上更换的衣服吗？”Rose看了一会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微笑地问道。
　　“Well，是的。请不要叫我Sir，叫我Ben就可以了。”我望着Rose的眼睛对她说，此时我终于有机会可以仔细看清楚身边的这个女人，这是一张朴实而自然的英国农家女孩的面孔，头巾下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几缕汗湿的金发耷拉在脸上，衣下挺拔的胸脯随着呼吸牵动着围裙上下的起伏，两只小巧的手，一只搭在另一只手背上，轻轻地垂在身前。
　　“好的，Ben，叫我Rose。”Rose说着，不常微笑的面孔上，似乎多了一丝欣喜。“我帮你倒水，你去下面换衣服吧。“
　　还没等我有机会说“No”，Rose已经靠近我的身体，微微地俯了下身体，一只手握住了水桶的边缘，另一只手握住了水桶的另一端，她的手臂正好碰到了我拎着桶的手臂，感觉暖暖的，我迟疑了一下，足有几秒钟没有松手，望着如此贴近我的Rose，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汗味，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身体开始僵硬。
　　等我回过神来，Rose已经从我手中拿过了桶，略显吃力的弯着腰，提着桶慢慢走向了楼梯。我只好下楼，去到我的房间，脱下了透湿的衣服，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上了Rose为我买来的英人的衣物：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件马甲，一件燕尾外套，一条庞塔龙长裤，一双皮靴和一顶高帽。收拾停当后，没过多久，Smith太太就来通知我吃晚餐，我的晚餐被安排在地下室一层的厨房里的一张桌子上，这里也是Smith太太和Rose吃饭的地方，她们已经都吃过了。晚餐是一份包裹着鸡肉和蔬菜的煎饼，还有一些汤，外加一小壶茶。喝着这壶茶，感觉和大清国的茶叶味道很相似，后来才知道，这些正是从大清国进口的茶叶，而且是Violet专门为我准备的。
　　享用完晚餐，Smith太太为我准备了一条毛毯和一个枕头，安排我去房间休息，我道谢之后，接过毛毯和枕头，就径直回到了我的房间，心想，虽然这里是英国，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但这里，无论是Smith太太，Rose还是Violet，都是女人，而我毕竟是大清礼仪之邦的子民，平时待人接物，还是需要有所顾忌的。想到这，心里便踏实了很多，躺在柔软干净舒适的床上，想着之前和一群苦力浑身臭味地睡在一张通铺上，和现在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当晚，我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我梦见我回到了大清国，回到了熟悉的村子，村子住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和我打招呼，但是他们都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我来到一条河边，看见很多人都在那洗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也脱了衣服，站在河里，可是，没站多久，就发现脚下空了，我的脚被一个东西拉住了，把我整个人拉进了水里......然后梦就醒了。
　　“Ben，请醒醒。”朦胧中，是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我感觉我的毯子被人拉扯着，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