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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还能为啥，我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你，那也只能为了子晴。”
李雪峰嘿嘿地笑起来，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子晴晚自习下课了要去做一段时间的兼职你知道？”
林高翔点了点头，对李雪峰接下来要说什么也猜到了大概。
“这学期开学我就和她说让她先把兼职的事放一放，集中精力冲击省状元，结果杨子晴也是个犟种怎么都说不听。”
“您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被插话的李雪峰突然严肃起来，直接打断林高翔。
“考上名校的收益是她现在做的零工的几十倍，几百倍。我了解过她家的收入。大致有建档立卡补贴，学校的助学补贴，她奶奶的高领老人补贴，和她奶奶做清洁工的工资折算下来她家里一个月有两千块钱的收入，除此以外还有社区补助，学校营养餐补助，现阶段能够满足她和她奶奶生活的。不仅如此我还估计她家里应该还有一部分存款。”
“子晴已经是个成年人……”
“你别和我说这种鬼话！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这种纨绔子弟怎么会知道读书，名校对于杨子晴这种家庭的人意味着什么！”
李雪峰自己把自己说急了，站了起来，把烟蒂摔在了地上。
“把这两个小时利用起来她高考至少能多考十五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还有求于人，李雪峰又重新坐下，抽出一根烟续上，重新露出他标志性的假笑，用极其平淡地语气开口。
“占用子晴冲击省状元的复习时间你好意思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也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一定知道该怎么选。”
李雪峰越说语气越轻，林高翔听着越觉得无助。看着面前那张笑脸林高翔只想一脚踹过去，但是理智告诉老李说的都对。
“给我支烟，万宝路”
嗓子莫名的沙哑起来，满脑子都是反驳李雪峰的话，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地只是想抽烟。
李雪峰好像忘了让林高翔戒烟的话，麻利地给林高翔拿出了烟。杨子晴不容有失，不仅因为她是学校的希望，更因为李雪峰知道这一场考试会带给杨子晴的一生多大的影响。
“你再仔细想一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按你们现在的说法，你品你细品。”
薄荷的清凉在胸腔弥漫，内心依旧无比烦躁。
“我已经帮你们计划好了，你先听着。”
老李灭了烟，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一本笔记本。
“按你现在的成绩是基本不可能上本科的。我帮你安排，帮你办在家自学，再在学校帮你申请一间专用自习室，帮你找我们学校的最负责的老师给你开小班，转讲基础题，到高考我保证你上本科。”
李雪峰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涂写。
“一天八节课，每科每三天两套专门给你出的卷子，一对一讲解，每一步步骤都讲到你懂，当然费用得你掏。不过我想你爸肯定愿意花这钱，只要你同意，我立马找你爸说。”
林高翔吐了个烟圈说道：“我只想知道关于杨子晴同学的部分。”
“杨子晴现在一切求稳，她有她自己的复习节奏，我们老师太多的干涉反而对她不利，唯一地变动是让她把之前帮你你辅导的时间用在她自己的复习上。”
李雪峰把写了字的纸张撕了下来，递给林高翔。
“而这个任务就要靠你去完成了，只要你能办成这事，接下来两个月我对你的任何行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纸条上是李雪峰排的学习时间表和相关的任课老师。还给列了各科的目标分，或者说担保了两个月后，林高翔每科的最低分。
“别说我老李不给你面子，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没这个待遇，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高翔调整好了心态，决定和李雪峰过过招，被人吃死，不是翔哥的风格。
“李老师，没搞错吧，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犯了错就该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咱不是那种人！”
林高翔拉开校服，还给老李一个微笑。
“林高翔，你别给我玩混的，我能让你滚回家一个星期就能让你滚回去呆到高考结束。事关杨子晴，学校方面不会松口的。”
李雪峰终于一改笑嘻嘻的模样，一脸严肃地说道。虽然老师的责任告诉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但是没法两全的话，杨子晴重要性一定优于林高翔。
“老李你先别激动嘛，你看你给我画了这么大一张饼，现在看起来是诱人的很，可万一最后达不到这种效果怎么办？”
林高翔说道这里已经是在蛮不讲理地转牛角尖了。然而没有这种混劲，没有这种胆色，林高翔怎么能做三年的“一中四大天王”呢。
“你的意思是要打赌？”
说完这句话李雪峰笑了，打赌而已，他老李会差胆子吗？没有足够的胆色他怎么会撵县城首富的儿子一撵撵两次，怎么会在二十几面前，受着别人的白眼，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挤大学这条独木桥？
二十几面前他没输，二十几年后他也不会输，这就是一中教导主任的胆色！
“你怕我忽悠你，也不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忽悠你，我李雪峰今天就敢给你立张字据，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考不上本科，杨子晴也当不上省状元，我李雪峰，从一中辞职！”
这一刻，林高翔仿佛从眼前这个油腻，阴险的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都这样不知缘由地强硬，都这样自以为是。
“赌了！立字据，要是我输了我给你拉横幅，送锦旗，当着全校人的面承认你李雪峰师德崇高、诲人不倦，误会你是我不知好歹、有眼无珠。”。
李雪峰又笑了一声，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地写了起来。最后签上李雪峰三个大字。
林高翔从李雪峰手里夺过笔，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地签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