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刀有名

　　农历九月的夜晚已有些凉意。
　　“阿嚏！”
　　张小北坐在书桌前紧了紧羽绒服，看着电脑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20：04分，起身打开房间内的暗灯，如今电费每一度需要十个信用点，这对于收入渠道有限的张小北而言很是昂贵，现在他能省一点则是一点，屋内空调和大功率电器的电源线早已经被他切断了电源。
　　在电磁炉上简单煮了碗清汤挂面，放上一大块黑糊糊说不出名字的咸肉干，拿起手机给远在金翎巨城读书的妹妹发送了一条平安消息，他开始享用每天必备的晚餐。用完餐二十分钟，张小北脱掉羽绒服，开始每晚坚持的体能锻炼，在歇歇停停中做满了一百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后，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渍浸透，看着时间，相比昨天多用了五分钟。
　　“体质又弱了！”张小北起身自语一句便走向卫生间，打开淋浴头，自来水由上而下喷洒而出，冒着丝丝凉气，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张小北站在了淋浴头的下方，水珠喷洒在身上的冰凉刺骨让他那消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寒碜，他已经习惯了冲冷水澡时的冰冷和那一到深夜就浑身难以忍耐的疼痛，在这个现今连空气中都充满“源”的世界中，不能修炼进化就会被这个“源”的世界逐渐弱化淘汰。
　　红羊劫期间，他在霾雾中迷失被困了整整七天，那期间迷雾里突然冲出的变异巨兽都没能把他扑杀咬死，可在霾雾散去后，看着周边乃至整个世界的人都开始一个个进化觉醒，反而他已在霾雾中进化过的体质却越来越弱，感应着吸收到体内的“源”转眼间又会莫名的游离出去时让他极度恐慌，随着体质不断的弱化，他尝试无数次吸收“源”没有效果后，又采取各种方法都不可用时，张小北已经放弃等死了，可也就在这个时间，网上爆出了兵倵巨城身为“携带者”的李明汉医师在一夜间突变为全能武将的消息，这消息让他激动之余又重拾信心。
　　那段时间的张小北每天想像着自己在睡梦中醒来就会突变成为护国卫民的全能武将；可现实是：每次当他从睡梦中醒来，感应着身体的情况，他脸上的笑容就会逐渐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降低了要求，念叨着只要恢复到弱化前武士水准就好。
　　到了现在，他每天的坚持和努力就是想让身体不再继续弱化，可这一切还是由不得他自己。
　　淋浴头中喷洒的水珠让张小北的体温越来越低，任由水珠不间断的拍打而来，想着心中的不甘，他左手成拳越握越紧，身体周围的空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凝固。
　　“嘭！”
　　拳头狠狠的轰击在卫生间光滑的瓷砖上···
　　但瓷砖并没有想象中的应声而裂，而是一如之前的平整无痕。
　　张小北面无表情，右手关闭淋浴，顺带着拿起浴巾随便擦拭一下身体便散披在身上，慢步走出卫生间，在橱柜上方取下云山白药喷雾，对着已经红肿微颤的左手喷了起来，钻骨的疼痛让他的嘴角不由抽了一抽。
　　“看来明天要换只手试试了！”甩掉脑中又一次失望后的幻想。张小北穿上冬季的睡衣，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盘膝而坐，闭目感应着身体方圆一米空间内犹如精灵般游离的“源”，看着它们在进入自己体内后还是被莫名排离出来时，他轻叹一声，睁开双眼，在右手边的方柜中翻出一包开过封的细支白将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轻咬着烟嘴点燃。
　　平缓的吸入一口，徐徐吐出一道烟雾，目光滑过窗外百米外的一棵法桐树，这树高二十丈，枝繁叶茂，若打开自家的落地窗，窗外那如荷叶般的梧桐树叶便触手可及。耳中隐约传来城墙方向防空炮的轰鸣声，这声音让他的心境慢慢归于平静。
　　手指间的香烟慢慢燃尽，把它熄灭放于烟灰缸内，张小北小心的从方桌内部抽出一个木制长盒，这是他考入东江大学时父亲送给他的入学礼物。
　　打开木盒，里面平放着一黑一银两柄精致的手术刀.
　　银色手术刀柄长14cm，配有长一寸、厚0.5cm的锋利刀刃，这是医学中的23号手术刀片，刀片可适用于普外科几乎所有的手术。
　　黑色手术刀拥有一柄长12.5cm的小号刀柄，刀柄上方是漆黑如墨泛着寒光的刀片，这是医学中的11号刀片，用于切开硬膜和气管。
　　张小北手指轻抚过银色手术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取出这把手术刀，银色手术刀瞬间在他手中快速翻转挽过一个刀花，右手握住刀柄，拇指与食指紧捏刀柄刻痕处，采取握持式持刀，此法控刀比较稳定。操作的主要活动力点是肩关节，可用于切割范围广、用力较大的切开，如截肢、肌腱切开等。
　　手术刀在他手中回转改为执笔式持刀，此种持刀用力轻柔，操作灵活准确，便于控制刀的动度，其动作和力量主要在手指，用于短小切口及精细手术。
　　银花一闪，手术刀在他手中又变为反挑式，刀刃可向上挑开，操作时先刺入，动点在手指。
　　随后转换为执弓式，这是最常用的一种执刀方式，动作范围广而灵活，用力主要在腕部，涉及整个上肢；用于较长的皮肤切口和腹直肌前鞘的切开。
　　银色手术刀在他手中灵巧的变换完四种持刀方式后被他平放入木盒中，又取出那柄黑色的手术刀，此刀入手比银色手术刀重了几分，但在他的手掌中，黑色手术刀更似灵动，四种持刀姿势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
　　父亲送他的礼物是托友人专门定制的，银色手术刀刀柄制作的主体材料是HY-100型号的钢，这种钢是制造潜核艇的最佳钢材，又加入少量合金元素增加钢材的坚韧性和持久性，刀刃添加了纯粹的碳合金钢，经过严格的滚轧获得最好的结晶化，让刀刃可以充分利用钢材中的结晶粒方向，使刀刃的锋利性和耐蚀性变得出类拔萃。
　　黑色手术刀和银色手术刀最大的不同是除了刀体本身的重量外，黑色手术刀的刀片和刀柄是浑然一体不可拆卸，用的材质也是父亲偶然收购的一块特殊矿石，刀柄处还刻着“䒕鉳”两个古篆字体。
　　看着这柄黑色手术刀，张小北想起已去世两年的父亲，他的眼神有些暗淡，当时父亲送给他这个木盒时的音容面貌浮现在他的眼前。
　　“小北，既然你确定了行医这条路，什么“救死扶伤”之类的就不提了，以后看病救人要避免出错，你老子我只是当过几年府卫的暴发户，也没什么说的，行医先做人，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送给你的，哈哈！你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废了你秉国伯伯好些力气！”
　　父亲那挺拔的身躯在眼前慢慢消失，黑色刀柄在张小北手中越握越紧……
　　“滴-”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叮铃铃——-哈喽-！魔驼---！”
　　紧接着是当前最流行的一道铃声传来。
　　张小北收回思绪，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暗淡的神色顿时消散不少，点下接听键，面前呈现出一道男子投影，年龄在二十四五岁，短发，身材匀称。
　　“小北，给你发的消息链接你有在网上看过吗？”投影刚一凝实，便开口问道。。
　　张小北撇了投影一眼，把手中紧握的黑色手术刀放进木盒中，拿起手机，点开备注名为开裆裤（赵柯）发来的消息连接，埋头看起了链接内容。
　　投影中的青年看到张小北的动作也没催促，他是张小北的发小，知道张小北是什么尿性，刚才他在浏览唯博时，听完了这个链接内容后直接转发给了张小北，然后电话投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