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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牛在地上躺了三个多时辰，痛定思痛，终于，他实在扛不住地面的凉气，再加上嘴中实在干的不行，这才嘶吼着喊道。
“堂哥！堂哥！”
寒言的速度很快，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然后房门就被“砰”的一身推开，好像他根本没走远，一直就在孙大牛门口守着。
“大牛，你怎么摔倒地上了，来！”
寒言一进门，便看到自家弟弟摔在地上，紧忙将其抱起，放到了床上。
“堂哥，我渴了……”
寒言身子一颤。
“好好好，我这，我这就给你倒水。”
孙大牛接过水杯，一口闷了下去，便又叫寒言去倒水，来回几次，孙大牛才觉得腹中有些饱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孙大牛率先开口，他声音幽幽：”堂哥，我想好了，我也明白了，跑是跑不了的，我给你血，你说……我不会死吧？“
寒言脸上泛起一阵红潮，连他也说不清为何如此激动，明明孙大牛是否同意都无关紧要，可寒言就是想要听到孙大牛亲自开口，仿佛只有这样，他心中的负罪感才会减少。
他紧忙摆手：“不会！不会！堂哥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堂哥，我也想修仙，你教我吧？”
“好好好！你说什么，堂哥都答应你！“
“你那些书还在吗？都给我吧？行吗？”
寒言拍了拍胸脯，一个三十五岁的大男人高兴的像个孩子：“别说是那些书了，除了堂哥这条命，你想要什么堂哥都答应你！”
“来，拿好。”
寒言从腰间塞过来一个袋子。
“这叫空间袋，里面可有一个房子大小，是师尊给我的，你只要拿在手上，想着打开它，取出里面有的东西，他就会出现在你手中了。”
孙大牛眨眨眼睛，看着手中的灰色袋子，心神一动，一本书籍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几天孙大牛已经见过了不少能让他吃惊的事物，眼前的一幕虽然神奇，却也并没有多少吃惊。
“谢谢堂哥。”
“和我说什么谢，你好好休息，不要看书看太久了，有事儿喊我，我就在你隔壁，修仙一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寒言给孙大牛将被子盖上，轻声走出房间，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孙大牛看着手中的空间袋，随手将其向床边倒去，一堆书籍便出现在房间，差点堆到棚顶去。
孙大牛随手抽出一本。
《修士的必经之路》
孙大牛皱了皱眉。
“仙人会取这种名字？八成是从地摊淘来的吧？”
但孙大牛还是耐心看了下去，就算是个垃圾货色，多少也能和修仙沾上点边，多看些书，总是没坏处。
半个时辰过去，孙大牛可算把这书给看完了，如他所想，就是一本传记杂说，和那些桥洞下，酒馆里说书的讲的差不多，不过情节还算可取。
孙大牛一不小心的就把自己代入了进去，然后忘记了时间。
这也无可厚非，孙大牛不过十三岁，思维跳跃，以前又没有专心学习过，在山沟里的私塾学了几年，加起来认得字还不到几千个，想让他专注一件事实在有些难。
孙大牛有些懊恼，一巴掌拍在自己脸颊上，先是脸颊生疼，然后胳膊渗出血来，连带着肩膀周围的骨肉都一阵酸痛，让孙大牛一阵呲牙。
”想什么呢你！你都快要死了！还不努努力？！“
激励了自己一把，孙大牛强大起精神，又抽出一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不过这次却是极有目标，他要弄懂灵气到底是个啥，那些气海，凤池又是咋回事儿！
……
两天后，飞船在一座极为湿寒的山脚下落了下来。
孙大牛被寒言抱着跟着年轻人从飞船甲板上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山洞，他好奇的向四周望去，山瘴叠峦，云烟缥缈，一颗颗参天大树长得歪七扭八，狰狞无比。
无需细闻，就有一股子恶臭飘入鼻间，使人作呕。
“仙人就住这种地方？”
孙大牛在心中质疑，年轻人已开口说话：“此处是我洞府所在，乃是北冥少邪山的山脚，稍后我会带你去外门弟子处办理手续，寒言你虽过了修仙的年纪，但依仗我在北冥的地位，给你个记名弟子还是可以的，你只需每日勤加修炼，我自会照看于你，关于你资质一事，今后你每隔半月，便持此令牌来我少邪山一次便可，你可记住了？“
寒言弯腰拱手：“弟子记住了，不过弟子天资底下，若是没了……也能修炼？”
“自然可以，生为生灵，皆可修炼，不过进度快慢而已，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在原地踏步，有些人天资卓绝，自然进度惊人。”
年轻人一挥袍袖，飞船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五百余名少男少女伫立当场，不知此处为何地。
一阵狂风袭来，将几百名少男少女尽数刮入那山洞之中。
“你将他放下，我这就带你去外门。”
“是，师尊。”
流光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孙大牛心中惊叹，这年轻人的身影在他眼中越发恐怖，让他深感压力。
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是打算让我住下？”
明白了这一点，孙大牛最后一丝希望也丧失殆尽，他脸上尽是失落。
原本他还想着，若是和自家堂哥住在一起，自己也能修炼一下那和尚给的《百炼金身》，虽然可能也被发现，但总比和年轻仙人在一起强的多。
哪知这仙人竟要留自己在身边，今后这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落入他人眼中，他孙大牛哪还有活头儿！
“不能束手待毙！”
孙大牛的求生意志在这一刻异常强烈，他的脑子里的想法一个个，不可抑制的钻了出来，他在心中反复质问。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就能活！”
“我要怎么弄死他？”
“该怎么弄死他？”
“那和尚给你托梦不是巧合，他要你和他合作，就说明他有目的，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和尚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仙人究竟有多厉害？现在摆在你我面前的问题已经不是二狗子要你血那么简单了，而是，如何从仙人手里逃出去！”
“你要知道的更多，二狗子给的那些书都是些破烂货色，他北冥派不是厉害吗？一个修仙的地方，家大业大的，能不能要些书来看一看呢？哪怕只是仙人眼中的破烂！你要明白，仙人眼中的破烂，和咱们这山沟里眼睛里的破烂儿可不是一回事儿！”
“起码！你要知道北冥是个什么地方！那年轻人又是怎么个厉害法！”
“我跟那人要，他能给我吗？”
“你记得你小时候冲娘要冰糖葫芦吗?说些好话，没事儿端个茶，倒个水儿，我就不信仙人不是人？他没有人情味？日子一长，你就是他的身边人，没准，将来哪天要是少了你照顾，他还不舒服呢？！”
“那我不是成了他的家奴？”
“你都快被人玩死了？还顾及这个呢！”
“呼……”
孙大牛长长呼出口浊气，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年轻人是在天色将晚之时回来的，回来时悄无声息，他寻视了一圈，微微皱眉，竟没看到孙大牛在哪儿。
“跑了？”
“呵。”
似乎没想过孙大牛会跑，又或者料定他根本逃不远，年轻人失笑一声，径直向洞府走去。
“欢迎仙人回家。”
孙大牛就在那山洞的外边坐着，一看见仙人回来，也没顾得上身上的伤痛，麻溜儿的就站了起来，努力的弯下腰，甚至都崩出血来，拱着手，一副奴仆模样。
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孙大牛的眼前。
“欢迎？仙人？”
年轻人嘴角扬起：“谁教你的？我记得寒言说你是山里的，从没出过那个山沟儿，不可能懂得这副做派。“
孙大牛的头没有抬起，甚至腰也弯的更低了：”我村子里有个寡妇，每次有男人去她家，她都会说‘欢迎欢迎’，至于躬身拱手，我是看着寒言那么做学来的。”
孙大牛将那寡妇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惹得年轻人脸色怪异，荡起了一片红潮，眼神似有羞怒。
他佯装着漠然说道：“你做的不对，我来教你，你要说恭迎，不要说仙人，要说上师，腰要再弯一些，头再低一些，手再往上抬一些。“
“是！”
孙大牛努力的照做，大片血迹打湿了他胸膛的衣衫。
年轻人似乎觉得孙大牛做的不够好，伸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猛地向下压去！
“咔嚓咔嚓！”
几声清脆的骨骼声响起，大片血迹在孙大牛胸膛洒落，年轻人这才停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以后你都要这么做，明白吗？”
”咳咳……“
孙大牛两眼外突，眼珠子上满是血丝，一脸痛苦与狰狞，嘴中咳出几口鲜血，勉强着说道。
“是，我明白了。”
“砰。”
孙大牛猛地被击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碎了，却还能够听到年轻人的说话声。
“说话之前要先说，回上师，你明白了？”。
“回上师，是，我明白了！”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