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小四，院长大人叫你现在过去一趟。”老四刚走出养生殿，正踌躇满志地想着下一关的惊喜，不料想旁边来了一个紫袍主教带来了院长大人的命令。
　　“好的，我这就过去，劳烦龙主教了。”虽然老四对于下一关很向往，天大地大，谁叫这院内院长大人最大呢？只好悻悻然向院长大人的办公室走去。
　　整座基地的最中心，却是一间低矮、简朴房间，与周围的房子格格不入，里面是整个基地权利最大的人--院长，虽然于理不合，但谁叫他最大，他说要怎么住什么样的房子就只能由着他。
　　一路快步走来，老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待靠近了院长的房子房间，放缓了脚步，稍微整理了下素袍和头发，轻步上前，用手轻叩三下房门。
　　“请进。”
　　院长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老四轻推房门迈步走入，施一礼，轻声道：“院长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把门带上，自己找凳子坐，我们慢慢说。”院长仰躺在正堂中间案桌之后的座椅之上，眼睛半眯着，随口道。
　　“不敢。”老四赔笑一声，回身把门关上，慢步走进院长跟前，微微躬身静候着。
　　“你这小混蛋别给我整那一套，哪一个进来的小家伙没有被我查清楚底细，别在这跟我装这套，就你李家的种，还不至于要害怕我这老头子，你要是不坐，我可说不下去，你就一直站着，反正我不累，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站到天亮，呵呵。”院长张开眼，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的小四，出言调侃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尊敬您老人家嘛，我这就坐，有什么事您老吩咐就是，这院里您最大不是嘛！”老四也顺着梯子爬下来，拉过一张凳子，凑近院长跟前，赔笑着说道。
　　院长把头抬起来，看着小四，坐正了身体，微微向前靠，双手置于案桌之上，表情略微有点意味深长，缓慢地说道：“李四啊李四，你来院里也有五六年了吧，虽说平日里我没怎么招待你，但院里对你一向可都不薄吧？”
　　“有六年了，院长大人，不薄不薄，院里的家人待我都很好，院长你这是要算总账的语气，小四我心里瘆得慌，这院里您老最大，有什么事情您老就直接吩咐就好了。”看着院长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四心里也没谱，在这院里，还有什么事情是院长大人不能做的？找自己这个小喽啰干嘛啊。
　　“院里我最大，呵呵。”
　　院长轻笑，想说些什么停顿了一下，略微思考一会，继续开口道：“你入院的时候带着个显眼的空间扳指，是为了掩盖你腰间的空间腰带吧，这几年，你分别在训新殿、演武堂、养生殿、藏书阁等地方内悄悄置换照明用的萤火石，还有在院内各地内掩埋的讯冥石，悄然之间小改雷霆大阵而又不影响大阵运转，我猜你打一开始就想着把这训练基地的方位传出去吧？”
　　老四面色一僵，没想到自己私下里偷偷下的暗手被发现了，不过看院长大人今天才叫自己过来，应该不是想着处罚自己，不然以院长之能，灭了自己也是挥手之间，随即平和了心神，坦白到：“院长大人，我坦白，我一开始确实是怀着不轨之心进来院里的，这不是好奇名扬天下的贪狼基地居然没有人找得到，我不就跟着几个小伙伴打了个赌想找出来嘛，这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院长大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还只是个孩子，这都是瞎胡闹而已。我今天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
　　“李四呀，你这狡猾的心思是真得了你爹的真传了，你既然猜出来了我没有杀你之心，我也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暂时确实还没有。”院长看着李四这厚脸皮，也是无可奈何，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到院长明言，老四这次把心放回肚子里，松了口气，赔笑着说道：“院长大人你别暂时啊，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别为难我这个小孩子了。”
　　“我要你帮我做成一件事。”院长大人把手一收，往后一靠，闭上眼，仰着头说道。
　　“院长大人您老人家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这小破孩哪能帮得上您的忙啊。”老四心里一突，这得多大的事情啊，以院长大人这手眼通天的能耐都办不到，还得叫自己做。
　　“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这个院里我最大，是吧。”闭着双眼的院长，右手搭在扶手上，突然食指有节奏地敲了起来。
　　一瞬间，老四感觉周围是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一顾凉意直袭心头，惊慌失措之间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院长大人这威压真是吓人，老四连忙回答道：“那，那是当然的了，整个院里当然是院长大人您最大了，院长大人您放心，不管您要我做什么事，我一定会倾尽我李家之力助你完成，不过院长大人您也得体谅一下小四啊，我家的情况您老人家也是知道的，我上面还有个嫡长子哥哥，真的是太难办的事情我也未必能说服得了我哥哥啊。”
　　房间里一阵沉寂，老四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一滴冷汗正在缓缓滑过，有点痒，却又不敢去拭擦掉，这种压抑的氛围让老四产生了已经过了上万年那么久的时光，终于周身压力随着院长大人的开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李家世代将领出身，多靠自身打拼博得爵位，每一个人丁都是重之又重的存在，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李家的情况呢？不会让你为难的，做事之前，问你个问题，你可以想好了在回答，在这院内六年的你，有没有错？有没有伤天害理？有没有十恶不赦？有没有不杀不足以泄民愤？”院长收起敲桌子的手指，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四问道。
　　“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的，我从头到脚都是好人，连放出来的屁都带着好人的芳香，一定是别人污蔑我，院长大人您可别听了别人的谗言啊，即使是您老人家最亲爱的徒弟小法王说的，那也是在赤裸裸的污蔑！”不假思索，老四立马回答道。自己必须是纯纯的好人！
　　“哦，你是好人？那跟你同期进来的小法王，我那个徒弟算不算十恶不赦呀？”院长看着老四这滑头的嘴脸，转眼又问道。
　　“小法王虽然为人十分令人可耻，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您老人家究竟想让小四做点什么啊？被您这么一问，弄得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了。”老四有点无奈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昧着良心说着小法王的好话，但老四心里这个小法王必须滴大大滴坏！用老九的话说，那就是坏的透透的了。
　　认真地看着小四的双眼，院长大人凝重地说：“我要你帮我保住这个还不算十恶不赦的人，留他一条性命。”
　　老四心里一紧，颤声说到：“院长大人你说什么呢，这院内您最大，有您老人家罩着小法王，他哪里需要我来保住他的性命啊。”
　　“院里我是最大，可这院外，我就不顶用咯，托你的福，我想这方天地已经快被人打探出来了，要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院长逗趣道，丝毫不为院里掩护被打破而惊慌。
　　“院长大人，我那是年少不懂事，不过我哪有那个能耐保得住小法王啊？您老人家艺高人胆大，肯定能带领我们突围成功的。”老四看见院长大人表情放松，不由得旧病复发，又卖起了乖来。
　　“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有你放出去的讯冥石，你们李家肯定有大部队出马，虽然你当年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但是李家比较是大家族，到时候必定会占据一方话语权，保下一个没有犯错的小孩子又有何难？你只需要回答肯还是不肯即可，无论你做何种选择，今天你都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间房间。”院长看着卖乖的老四也是头疼，干脆直接让他给个回答好了。
　　“肯！必须肯，为了报答院长大人这些年的栽培，鞍前马后都不为过，何况这么点小小的要求呢？院长大人您老人家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老四不假思索立马回答道。
　　不答应不成啊，这老头子都明里暗里说了这么多，今晚是能安然无恙，但要真的不答应，明天看得到太阳的升起也未必看到的它落下呢。
　　“我就知道你小四是个讲情义的好小子，好，那你就回去吧，小二十手笨，现在都还没打扫完玲珑阁，你去帮帮忙，比较是你的搭档，你又那么讲情义。”看见小四答应，院长心头也是落下一块大石，随即就开始赶人了，这小家伙是真的欠收拾，还是赶紧让他走人算了。
　　“院长大人，咱不带这样的啊，我这刚答应了您老人家的嘱托都不用等过河就开始拆桥了，没您老人家这么压榨童工的！”老四当即就不乐意了，反正现在自己也算死里逃生，稍微撒撒野也不算过分吧。
　　“滚！”。
　　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没等老四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送出了房间了，看着紧闭的房门，老四最终还是失去了去据理力争的勇气，只能无奈的扭头离开，同时心里暗暗骂道。
　　老而不死是为贼，真是蔫坏蔫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