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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与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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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你如果突然梦到一个你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人,就代表那个人正在忘记你,或者你正在忘记他。无论是他在忘记我,还是我正在忘记他,我都不愿它在继续下去,我不愿被人忘记,因为那代表着关于你的那段岁月在另一个人的脑中即将烟消云散,那会让我充满了挫败感,那代表着,好了,这个世界仅有的几个知道你的人,又少了一个,你曾拼了命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又模糊了一些,这总归是有点儿失落的!当然,我也不能忘记他,我反复告诉自己。
  小黑我昨晚梦到你了。
  也梦到了老白。
  梦到了她。
  老白并不老,小黑却很黑。
  我的高中,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冬天,我的记忆里不自觉的抹去了其他季节,只留给我关于冬天的回忆,我回忆里的冬天,没有寒风,没有飘雪,我的冬天是温暖的,是有阳光的。我的冬天,是和老白有关的。
  老白是赖在我们教室角落里的一只白色的猫,总喜欢在中午阳光照进教室的时候来晒太阳,后来的一段时间,因为某种原因,我成了老白的小老弟,我开始和它一起晒太阳,我每天孝敬它几根火腿,把暖壶里的开水放温了给它喝,用舍友用来整理发型的梳子给它理顺毛发。老白很干净,它应该是学校哪个老师的宠物,所以,它可以肆无忌惮在我们学习的地方睡觉。等太阳落下去的时候,睁开惺忪的睡眼,缓缓起身,抖抖懒腰,便大摇大摆的走了,我只能目送它远去,小声说“大哥,明天接着来啊!”
  有一天,当我去看老白的时候,那会儿它还不叫老白。发现有个人正蹲在那儿和它说话,等我走近发现是我们班的小黑。
  小黑不小,他有令我必须仰视的身高。但他确实很黑,他的皮肤,他的眉毛,圆溜溜的眼睛,和嘴上两撇潦草的胡子都出奇的黑。就像是水墨画出来的。小黑还有个绰号,叫泼墨仙人。那是当时我们的一个美术老师起的,我们都叫他撅屁股老师,因为他每次投篮时,都会撅着屁股。记得有次老师正带我们欣赏一副叫《泼墨仙人》的水墨画,正当大家努力思索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哪里像个仙人时,只听老师大喊,“看!我们的仙人就在那里!”
  从此,小黑成了泼墨仙人。
  至于,他喜不喜欢这个美名,已无关紧要,那个老师已经将他看作是那副名画了,每次上课他都会喊他的泼墨仙人回答问题,
  “泼墨,你看我手里这是个什么东西?”
  “土豆”
  “不,它是一件艺术品。再回答一次。”
  “它是一件艺术品”
  “不,泼墨,它只是一块土豆”
  可我并不喜欢叫他泼墨,虽然偶尔我也会叫。我更习惯叫他小黑。
  小黑摸着老白的头,跟个傻X一样边摸边咕叨“小白!你这么白!你是不是叫小白啊!”
  我看到他和老白亲近,恍惚间想到了她,突然一种威胁感油然而生。我不爽的打断他“它比你都老了,还小白!!”
  小黑瞪着他乌黑圆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问“真的么?”
  我被他的反应弄懵了,随口解释道“昂,那个,你按猫的寿命和人的寿命的比例换算一下,他不就比你大么…”
  小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转头道“那就叫你老白吧!”
  为了照顾老白,我和小黑搬到了最后一排。自从有了小黑,老白被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也跟着沾了光,我空了半学期的暖壶,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幸福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一段时间,小黑就像被赋予神秘使命一样,课间,晚自习,他都会神秘的消失。然后在快要上课的时候提着一壶水慢悠悠的进来,可我发现,我们的暖壶还是空的,于是,那个暖壶的主人,成了我当时最想探寻的秘密。
  我心里顿时兴奋起来,因为依我推断,那暖壶十有八九是女生的,而那个年龄,面对这个问题,我很难不兴奋。后来,在我的秘密追踪下,我终于见他偷偷的将水交给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袁丽。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一直给袁丽打水。而我也发现了他的一些变化,原本不修边幅的他,居然开始摆弄起了他的发型,人也变得深沉起来,再也看不到他傻不拉几的张嘴大笑漏出一排白牙的场景。这些变化在我眼里,就像新大陆一般,压制住内心的窃喜,我故作镇定的对他说
  “那个袁丽啊!最近好像老偷偷看你!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奥”
  果然,我看到小黑脸迅速一红,然后结结巴巴挤出几个字“没有!哪里有啊!”
  虽然心里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但我还是装作很平常语气说“哦!可能是我看错了!”
  后来,我便发现,小黑开始经意不经意的向袁丽座位的方向看去。每个早自习,再也听不到小黑念那首,“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竟也开始偷偷,热衷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句子。
  在我有意无意的撺掇下,小黑终于准备表露心声了。他要给袁丽写一封信,然而,在被我嫌弃了字太难看后,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你帮我我写!”
  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为了看好戏,我还是动笔了。
  小黑说“我说,你按我的意思写!”
  我说“好”
  “你没按我说的写啊!我没说这句!”
  “你那句太土!”
  我真的写了,很用心的写了。我没听见,小黑说的话,那些字就像从我的心里涌出来一般,落在纸上。
  情书写完后被小黑拿走了,他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去送,每一天他都很平常,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只是偶尔会发挥会儿呆,而这在我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以为,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它送出去。这件事也就慢慢淡了。
  在某个星期天,小黑告诉我“我把信给袁丽!她说我的信是抄来的!”
  我说“我发誓!不是抄的”
  他说“她分明是短发,你写的不是她!”
  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不是她,不是她,我那如洪流决堤而出般的字字句句,竟是为了另一个人。
  我说“对不起”
  他笑了笑说“不重要了”
  我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愧疚感,我没有再问他后来怎么了,我俩就那么趴在课桌上,谁也不说话,手机里循环播放着那首《寂静之声》,黄昏的光,斜斜的透过窗户,一层层铺在教室的墙上,那一刻,我的脑海全是她的模样。
  再后来,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小黑恢复了他的逗逼本色,整天抱着老白要和它拜把子,还说要和把我排成老三。他从没问过,她是谁,但我想他是知道的,因为那只猫,所以他总会在某个时间把老白留给我,我心里很感激他,但也从来没有说过。后来,老白走了,一段时间,我像丢了魂一样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里寻找老白,我很多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我不知道他是想劝我,还是想安慰我,一次次的欲言又止,终于持续到了毕业前那天晚上。。
  我的高中是一个漫长的冬季,一个没有寒风,没有雪花的冬季。我所有的回忆,从那个冬天开始,也以那个冬天作结,没有了老白,我好像失去了某种希望,像是一下子掉到了万丈深渊,没有希望而自生自灭。我开始期待某一天的来临,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然后迫不及待的夺路而逃。
  后来,小黑追随袁丽去了哈尔滨,照片里冰雕下的他俩笑的很开心。他曾多次邀请我去哈尔滨玩儿,都被我委婉的拒绝了。偌大的世界,我们各安一处,忘了也好,难忘也罢,终归要有个结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前事既过,又何必再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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