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鱼得水

　　“师姐，漂亮的师姐，天仙师姐，给我吃一口吧！”柳凡流着哈喇，满脸放光地望着柳菡手中的烤鱼。柳菡假装没听到，大口大口咬下去吃得嘎吱嘎吱响，哪里有什么淑女范，看得柳凡是口水直流，忍不住一直在吞口水。
　　“想吃吗？”柳菡撕下一块鱼肉，在柳凡眼前晃来晃去。
　　“嗯嗯嗯！”柳凡猛点头，这眼珠子就跟着鱼肉在转来转去。只见柳菡一把将鱼肉塞进嘴里，咬下去香脆可口，这吃得可真够香的。
　　“想吃自己去抓，这半年，我们都会在这里抓鱼。”柳菡吃完最后一块鱼肉，连鱼骨都咬的嘎吱嘎吱脆地全部吃完，这才抹了抹嘴巴。眼见连最后一块鱼骨都没了，柳凡只好灰头土脑地又去挖嫩竹子吃了。这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了，柳凡也吃了好几个礼拜的竹子。柳凡流着眼泪啃着竹子，边啃边大声说道：“明天我一定要吃上鱼肉！”柳菡毫不客气地泼了一桶冷水：“你每天都这么说！”。原本安静的湖泊上空突然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
　　日复一日，花开花落，柳凡在水中越发灵活，但每天依旧是斗志昂扬地抓鱼，失落地闻着香喷喷的鱼香味，流着哈喇啃着竹子。这日，柳凡又给自己鼓劲地喊完口号后，一头扎进了水里，许久都没有上来，而水面上原本荡起的涟漪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小师弟，别装了，想骗师姐下水救你？还是想上演苦肉计从师姐我这里骗鱼肉吃？”柳菡侧对着湖面边烤着鱼边说道，眼睛看都不看湖水。可是等了许久湖面依旧没有动静，柳菡瞄了一眼随后背过身去“我呢，就偏不看，看你能耍什么滑头。”又过了许久，依旧没有动静。“喂，臭小子，别想骗师姐，我可不会被你骗，喂。”柳菡又叫了几声，可是身后的湖泊依旧安静的一丝波纹都没有。柳菡转过了身，脚尖轻踏，纵身跃起，偶尔轻点水面，荡起一波波轻微的涟漪，柳菡用轻功在湖面上走了一遭，却依旧没有看到柳凡的影子。“这小子难道真出什么意外了？”柳菡在岸上稍微停顿一下换了口气又纵身跃起，眼珠子四下观察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在经过湖心位置时，突然柳菡身后隆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只见一个黑发男子从水中冒出，湖水顺着额头流到了男子结实的胸膛，壮实的手臂此刻正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夕阳透过竹林映照在男子的身上，唯美唯俏，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柳菡早已转过身，被眼前的画面给吸引，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还处在水面上空。
　　“师姐，你看，我抓到鱼了！”柳凡高兴地举着手中那条扑腾着的鱼。被柳凡这一喊，柳菡才反应了过来，顿时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掉了下来。“啊！”柳菡尖叫一声，还没等到自己听到扑通的水声，顿时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往下坠，柳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柳凡的公主抱稳稳地接着，只是此刻柳凡手中哪里还有鱼。偎依在柳凡的怀里柳菡竟然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安全感。脸上顿时升起一阵火辣的潮红。
　　“师姐，你没事吧？”柳凡开口问道。“没，没事。”柳菡有点害羞地说道。
　　“没事了？真的没事？”柳凡问道。
　　“嗯。”柳菡轻声说道。
　　“没事了，那你还不下来，不会是想让我一直抱着你吧。还是说，师姐喜欢上我了？”柳凡坏坏地说道。听闻柳凡这么一说，柳菡顿时柳眉一竖，揪着柳凡的耳朵河东狮吼道“明明是你占师姐的便宜，还敢恶人先告状，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哎呦，疼疼疼，我放手就是了。”柳凡说着双手一松，顿时柳菡感觉到身体一轻，朝着水里掉了下去，可此刻柳菡揪着柳凡的手还没放开，柳菡落水的刹那，柳凡也被拉进了水里，慌乱中，两人的嘴唇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不过柳凡并未察觉，可是柳菡毕竟是女子，对这种轻微的接触，极为敏感。柳菡眼睛一瞪，顿时一掌推开了柳凡，迅速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毫无准备的柳凡被狠狠地呛了两口水，终于从水里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边喘气，边说道“师姐，你是要谋杀亲师弟啊！”
　　“呛死了活该！”柳菡用手摸了摸唇，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岸。“我的鱼，我的鱼怎么办？”柳凡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带着哭腔喊道。
　　柳菡不再说话，走上岸后直接离开了此处。
　　“”师姐，师姐，你等等我呀！”柳凡连忙往岸边走去，可是等柳凡走上岸，柳菡已经没了踪影。“这师姐是怎么了？”柳凡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阵鱼香味扑来，却见一旁，柳菡方才烤的鱼飘出了阵阵清香。“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柳凡一把拿起了鱼，也不管外面烧焦的部分，不怕烫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好吃，好吃！”
　　柳菡回到了山中的闺房，打了一盆水，拿了块毛巾，擦起了嘴唇，望着眼前镜子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起了在沁云城西山上的一幕幕，那群饿狼，那个熊立成，还有那朵娇艳的野花。想着想着，突然脑海中跑出一个人影，那个手中抱着鱼沐浴在夕阳下的男子，还有那一不小心的触碰。很快，柳菡回过神来，嘴里嘀咕到：“浑蛋师弟。”边说边用力擦拭着嘴唇。
　　次日清晨，柳凡伸了伸懒腰，开始扎马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是柳凡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不正是柳菡吗？柳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用命令地口气说道：“柳凡师弟，昨天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听到没有？”
　　“昨天的事？昨天什么事？”柳凡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突然想起柳菡落水的事，心中想着“不就落水的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何不能说，我还天天泡在水里抓鱼呢。”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是，师姐说的是，师弟遵命，那我们啥时候去抓鱼？”柳凡问道。
　　“抓鱼？”柳菡望着柳凡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还没抓够？或者觉得竹子没吃够？”
　　“师姐放心，我已经可以抓到鱼了，以后啊，不用吃竹子了！”柳凡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菡看着柳凡自信的样子脑海中竟然想到了昨天的一幕，顿时呸呸了两声。
　　看着柳菡的反应，柳凡顿时信誓旦旦地说到“师姐不信啊？这样，今天我帮师姐一起把鱼给抓了！包在我身上。”柳凡说着胸有成竹地卷起袖子就要朝着后山走去。
　　“等等，等等，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能抓到鱼了，所以后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今天我们不去后山了，师父要见你！跟我走吧！”柳菡说着带着柳凡往师父的居所走去。“啊？哦，好吧！”柳凡想着昨天的鱼香味，不舍地望望后山，跟着柳菡走去。
　　简易的居所，没有过多的装潢，一张桌子，一盏清茶。
　　“柳菡拜见师父！”“柳凡拜见师父。”
　　眼前，一名男子端坐在桌子旁，依旧是一身黑衣，带着斗笠，此人俨然就是柳菡口中的师父。“师父，徒儿不负重托，柳凡师弟已经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已经可以做到如鱼得水了。”
　　“很好，柳叶剑法的精髓在于轻和快，如同天上的鸟，水里的鱼。柳凡，今日，师父便将柳叶剑法传授给你。记住你在这段时间里所收获的，在修炼柳叶剑法的时候要懂得将其融会贯通。随我来。”三人走到了一空旷的练武之地，“看好了，柳叶剑法第一式：杨柳青青！”
　　似招非招，似剑非剑，在跟随师父学习柳叶剑法之时，柳凡越发感觉到柳叶剑法的神秘，一招一式，轻，且快，看似复杂的招式，事实上每一招都仿佛自己在水里抓鱼的那种感觉，柳凡越练愈发觉得上手。而这一修炼，柳凡才发觉，原来之前的扎马步和抓鱼对修炼柳叶剑法的帮助竟然如此之大。
　　春去秋黄，这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地走过。转眼便过去了三年。
　　“柳凡，柳菡！”
　　“师父！”柳菡和柳凡尊敬地说道。
　　“柳凡，从现在起，你还叫方凳，下山去吧！柳菡，你尘缘未了，如今此处也已经不适合你，你也跟着下山去吧！”
　　“师父，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为什么？”柳菡焦急地问道，心中满是不解。
　　“世间皆有因果，莫要再问。”
　　“师父，我不走，柳菡从小跟着师父长大，柳菡根本无处可去，师父，你不要赶柳菡走！”柳菡跪了下来，哭泣道。
　　“师父，我也不走，如今师父是要我回皓月大陆？还是异星大陆？若非师父，三年前徒儿早就不在世上了，柳凡愿意追随师父，永不出山。”方凳也跪了下来说道。
　　可就在这时，柳菡的师父突然抽出柳叶剑，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了起来。“想留在这里，只有死！”师父语毕，柳菡和方凳顿时感觉到一丝死亡的气息在朝着他们笼罩而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师父。”柳凡噙着泪，望着乌云下的师父，许久才心痛地转过身对柳菡说道“师姐，师父是动真格的，我们走吧，走吧。”方凳流着眼泪，拉拽着柳菡。。
　　“放开我，放开我，你别拉着我，我不走，我不走！”柳菡挣扎着。方凳对着师父扣了三个响头，拉拽柳菡往山下走去，柳菡哭花了双眼，在方凳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可是方凳忍着钻心的疼痛，走下了山，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师父身上的滔天杀意，这才放开了手，此刻手臂处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通红。“师父，师父！”柳菡哭泣着。
　　“好了，别哭了师姐，以后，我们一定会有机会再回来看师父的。”方凳说道。柳菡望着方凳，最后抱着方凳大声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