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客

　　来到湖边后，借着皎洁的月光小骷髅看着湖面的自己，低头望去发现那里也空空如也之后，动作一僵，急忙蹲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裆部，张了张嘴，沉默良久。回想着记忆中的片段，只记得在屋里面听到少女的呼唤声之后，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下意识的就开始往外面跑，只是接触到地面时的触感怪怪的。加上屋子里光线极暗，也没能看到自己的变化，直到跑出去才发现了异常，当看见自己在甩动的手臂时候，把他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瞧见了泉水里的倒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少女扇到了泉水里，少女也没有没给他时间接受这突如其来变化，那朵黑色的莲花扔进泉水后直接把他痛到差点魂飞魄散就此昏厥……
　　小骷髅似乎是呆住了，静立在湖边竹地上，突然慢慢的伸出手划向水面，在触碰到水面之后，僵在那里，停留片刻突然一巴掌呼向水面中的那个倒影。过了一会儿，小骷髅比划着自己的双手，蹦跶了两圈，回过头看着如今的躯体，又慢慢的伸出回了双手、抱住了自己肩膀，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湖面中这个陌生的身影，看着看着小骷髅无声的张开了嘴，骨架开始抽搐着，看上去像是在……哭泣……？啊，假如有眼泪的话……我想一定是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哭，却……没有了流泪的权利。
　　耀阳渐渐退去，当快要落山的时候，周围的光线让小骷髅慢慢的回过神来，居然傍晚将至，一念到此，小骷髅开始慌张了起来，少女带给他的恐惧彻底碾碎其他任何情绪，连滚带爬的跑到正西的竹屋里拿出一把竹子做的小刀直奔湖边跳了下去。
　　在跳下湖面之后，小骷髅开始往湖中游去，这个时间显然来不及去垂钓，虽说抓鱼也不是不行，只是他没有把握不伤到鱼身。少女曾经说过，受过伤的鱼儿不美观，鱼身破了影响食欲。还是钓上来的鱼儿既美观又美味，当时躺在竹椅上的少女头也不抬的指了指盘里略微散开的鱼肉，随即就因为如此荒唐刁钻的理由，生生折磨了小男孩数天之久，最后更甚至残忍的撕下小男孩脸颊的一块肉，扔在地上让他充当以后垂钓的鱼饵。惨绝人寰的手法几度让小男孩心智将要崩溃，奇怪的是，每次在他心智将要达到崩溃边缘时，便陷入了深度沉睡，醒来之后身体便完好如初，小男孩虽然疑惑过，但从不敢主动问及一二。
　　入水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感觉到湖水的温度，没有触感，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任凭他如何游动，身体还是浮不出水面，不可抗拒的往湖底沉去，这时小骷髅在水里停止了挣扎，因为它发现自己现在不需要呼吸，呆了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黝黑的头盖骨。沉入湖底之后，小骷髅索性顺着湖底往前摸去，仔细感触发现，现在没有了呼吸空气之忧，也没有了以往水压会带给他的不适，想到这里居然傻乎乎的裂开了嘴，看那样子像是在傻笑。滑稽之余还有点惹人泪目，这下可真成了没心没肺的傻子。
　　湖底
　　在小骷髅手脚并用的行走之时，他不知道的是竹苑内少女面色惨白的躺在屋内，看其神色似乎极其虚弱，病态的面容却让人一眼望去深陷其中，我见犹怜不过如此。突然屋内温度急剧下降，眨眼间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了少女的床前，来人左手捏着一盒古朴的方盒，满脸肃杀之气，其浓郁的杀气犹如实质般透体而出，离远望去、正南少女屋顶高处此时渐渐幻化出一条狰狞的暗金色巨蟒，周身黑云密布，不时雷电划过，两颗硕大的血红灯笼正盯着湖里小骷髅的方向。回过头来，男子看其面容不过二十出头，一头披肩墨黑长发随空气震荡飘扬，有着一双漠然的星眸看向手中方盒、面容俊朗，身形挺秀高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蟒纹制式军服，腰间悬挂一把同样制式军刀，右手搭在刀柄处，袖口处三条暗金色蟒纹栩栩如生……
　　“如何？”屋内响起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头也没抬的黑衣男子问道。
　　“子时一到、便已炼化……”少女未睁开眼虚弱回道。
　　“恩？”
　　“完全同化，本小姐整整九年……怎会不成？！”少女睁开了迷人的双眸，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知是悔恨还是悲愤，咬着银牙斜视着身前黑衣人。
　　“好。”黑衣人仍旧冷冰冰的回道，似是不愿多说一个字，转身便欲出去。
　　“何时送本小姐回“都”？”
　　黑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仅一步便依来时一般凭空消失。
　　“混蛋！别跑啊！……”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少女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土王八”每次来都无视她，在她看来这不是高冷，而是拽过头了，如此太狂妄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可是回想起九年前，似乎这一幕似乎没变过。当时老家伙带着黑衣人一路把她从“黎都”护送进这“秘谷”时，黑衣人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一路上不管少女怎么问，黑衣少年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搭理她。直到最后也还是拿自己的身份强迫老家伙告诉的她，少年姓屠，其他便一概不知。
　　长途跋涉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在沿途不管怎么威逼利诱，黑衣少年一直没有搭理她，甚至拿出自己的身份去恐吓当时还是少年的黑衣人，也未曾得到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更别说回应了。直至快要到达秘谷时，百无聊赖的少女躺在车内拿着竹条敲打着襁褓里的婴儿，想到少年的态度，怒上心头，一走神没有控制力道，竟打碎了哭的撕心裂肺婴儿的头盖骨，随之哭声戛然而止，眼看是死的透透的了，少女吐了吐舌头，而随行的老头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她才第一次听到“土王八”黑衣少年说话。
　　“蠢货！”简洁有力的俩字伴随着与气质相符的冷意、像是大锤一样重重砸在了少女的脑袋上。
　　“什……什……什么？？蠢…蠢货？你敢骂我蠢货？？？！！！啊啊啊啊……”少女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喊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神来瞬间气的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咬着牙，小小的娇躯抖动个不停。完全不管婴儿的安危，掀开帘子就欲下车找黑衣少年算账，那时少女虽四五岁的年纪，但天使一般的脸孔，其容貌姿色已经初见端倪，可黑衣少年似乎不知道怜香惜玉，哪怕只是个还未长开的美玉，背着身子未曾转身，站在车前五步，双手负在身后，站立不动的少年抬起右腿跺了跺脚。
　　一道内劲巧妙的绕开身旁的老人，从车底下方冲出，再次透过车身震晕了欲要下车的少女。等到少女醒来时，老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笑眯眯的站在一边不敢做声，少年依然背对着她，立于车前五步，似乎从未动过，只是双手由负手而立，换成了双手抱胸。
　　还想下去的少女，老人不得已只能开口劝道，“殿下，今日傍晚时便能到达竹苑，周围也已经早早布置妥善，我们还是先赶路打紧。”
　　“别叫我殿下，不杀了那个小贱人，我誓不回‘’都‘’，“说罢指了指少年，“还有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等着！”襁褓中的婴儿适时发出了哭声，少女转过头去一看，发现婴儿竟然死而复生，只是脸色不再红润。
　　而黑衣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像没有听见似的……
　　九年了，一年来一次，这份屈辱从第一次到现在一直摧残着少女的自尊心，打也打不过，追也追不上，骂也不还口。即使抬出自己的身份去想尽办法威逼利诱恐吓，黑衣人也神色如常，似乎从未放在心上，亦或是根本不为所惧。哪怕是去年为了抓住黑衣人每次短暂的例常询问，撒娇撒泼，即便是用上了美色，解开了外衣拼了老命的发出自己认为最甜美的声音，准备色诱……但黑衣人也没正眼看过她，而那一次，换个角度看的话，倒确实起到了成效。
　　黑衣人脸上第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淡漠，前所未有的出现了波动，那……就是……极其的厌恶和不屑的蔑视了少女一眼，这一眼是以，让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让她连自己的样貌都产生怀疑狗东西。
　　“你给我等着，等本小姐回都，宰了你！”少女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眼神中的愤怒的火焰开始肆虐，咯吱咯吱咬着亮闪闪的银牙。
　　“呵？等蠢货？”冷笑之余多了一丝不屑，声音忽远忽近却清晰的传进少女的耳朵中。
　　这一下可把少女给气坏了，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随之屋内馨香四溢，而本就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嫣红，虚弱的气息刹那间提高数倍“屠王八，狗东西！老娘跟你不死不休”！！！”不知为何，即便如此叫喊，少女的声音在旁人听来还是会令人心神一荡，犹如沐浴春风一般悦耳舒畅，可就偏偏撼动不了黑衣人心中分毫。
　　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回应，还不解气的少女想要下床出去再骂两句的时候，余光一扫，发现不知何时被黑衣男人放回竹桌上的方盒，脑海中慢慢浮现了这九年和小男孩的点点滴滴，突然发现心里似乎还有些不舍，少女转念一想“浪费本小姐九年时光，最后还给了你这小可怜儿一份大礼，哼，姐姐那么疼你……不过能换来那个小贱人的狗头也算没白待这么久……”弯弯的月牙再次浮现，谁能想到这番话才是眼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说出来的。
　　“已经最后的期限，今天结束后，也是该让他去寨里了，以后可不能给姐姐我丢脸，哼！敢丢脸……我……。”少女自言自语了两句，便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湖底
　　小骷髅在湖底走了约莫着半炷香的时间，有些急了，因为他知道快到少女要吃饭的点了，一想到没能按时伺候好少女的后果，小骷髅更加的着急了，把竹刀放在嘴巴上咬住，开始不断的加快速度，看着湖底形形色色的鱼虾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物种，在逐一筛选着对于少女来说“美味”的几种鱼儿。。
　　这时看到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青鱼，小骷髅屈膝深蹲踩在湖底，猛地窜出扑向了受惊的大鱼。但因为速度太慢还是没能追上，在下沉的时候小骷髅取下了嘴巴中的竹刀，用尽了力气甩了出去……竹刀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势如破竹，而是飞了不到一半便软绵绵的停了下来随着湖水荡漾，小骷髅紧张的看着竹刀，就那么的停了，都快急哭了，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去给少女交差的时候。突入起来的一股巨力传来，湖中至底半径十多米出现了长达数秒真空，水浪滔天，大大小小的水柱冲上了数十米的高空，无数的鱼儿和未知名的动物瞬间被震死抛向天空，而湖中的真空区域除了小骷髅连个毛都不剩的被震成飞灰。等到高空的水柱砸下来时，小骷髅整个人……恩，整个骷髅还处于茫然和震惊之中，不同于之前逃窜时的冷静和果断，呆呆的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
　　缓过神来的小骷髅手忙脚乱的往竹苑游，游不动就手脚并用的在湖底爬了过去，等扒拉到竹苑下面看见竹竿的时候，顺着竹竿摸着上了竹地，上来之后看着竹地上的各类动物，有两栖的各种蛙、雨蛙、树蛙等等、蟾蜍，爬行的水蟒、水蛇、海龟、无脊椎的螃蟹和虾啊这些，你要问小骷髅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动物分类，就真的要归功于少女独特的相处方式了，那就是说了一遍记不住就打，扔给他看的书等到偶然间提问的时候答不对，继续打。超过三次，才是开始酷刑折磨，做的菜肴不好吃打，似乎少女把所有心中的怨气和对口中那个未知“小贱人”气以及黑衣人的气和都发泄在了小骷髅身上，最后但凡不开心便虐待小骷髅，拿他当妥妥的出气筒。所以小骷髅莫名其妙的就学会了不少知识，也真的是牢牢的记住了，真的是拿命来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