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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惊鸿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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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宫中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今日用来宴请宾客的华清宫静静伫立在那里,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闪耀着夺人的光。
  “大哥,陛下为何又是领着三哥前去接迎使臣?忒偏心了吧!今日如此,几日前陈家晚宴亦是如此,你才是正经的太子啊!这是要置你于何处?”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抑制不住的怨恨之意与另一边欢声笑语相比,略显突兀。
  “六弟,小心说话,你这话让旁人听去了,像什么样子?”
  一个温和柔弱的男声应答到,说罢还咳嗽了几声,似是身体欠佳。
  “大哥,您才是太子!就是因为您遇事不争不抢,三哥才这么嚣张,我好心替你说话,你却...”被称作六弟的少年似乎不满急了,却被自己的大哥打断,“六弟!我让你不许说了,你是还嫌自己招惹三弟不够吗?”
  语气急促,责备之意不言而喻。
  少年默不作声,似乎有些委屈。
  另一人无奈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罢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说话,我晓得你的好意,只不过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父皇不喜欢我们兄弟间勾心斗角,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大哥我扶你回屋休息吧,别吹着风了。”
  两人相携着离去,未曾留意到身后的林子有一身影闪出,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
  陈瑶讳莫如深地看着这两人,若是她没猜错,这二位便是当今太子韩懿轩和六皇子韩正然。
  方才听两人对话间,她便注意到韩懿轩咳嗽了好机会,似乎都牵动心脉一般。没想到这太子竟是带病之躯,恍然一眼看去也是身形消瘦,陈瑶暗暗摇摇头,这样虚弱,怎能与那强壮得整日往青楼跑的三皇子韩晔相比?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太子在这方面可是亏空啊!
  她想着在这儿呆着被别人撞见了也不好,便悄悄地离开了。可是我们机敏过人的陈瑶小姐,居然,迷路了!
  这是什么破地方?!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不禁愤愤地翻了个白眼。一个宫殿而已,修的像个迷宫似的,怪得不这皇帝老儿没有什么政绩,感情把心思全用在怎么造迷宫上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微微眯了眯眼,迅速转过身警惕地打量着来人。那人一步步地走近了,陈瑶分辨着,怎么这么熟悉?待那人再走近一些,陈瑶恍然大悟:可不是吗?容华还不算是她的老熟人?
  容华好笑地看着打探着自己的女子:“怎么,陈二小姐也在这儿?”
  “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陈瑶笑了笑,“难道说这宫殿是宸王殿下修的?旁人来不得?”
  容华看着陈瑶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丝宠溺从眼底一闪而过:“迷路了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见陈瑶不做声,他也不勉强,抬脚向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容华微微侧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还真是缘分不浅,你在宫中乱逛都能碰见容华。”宴上,西夏使臣带来的舞女们正翩然起舞,陈绥安偏过头看着表面上正襟危坐,实则懒洋洋的陈瑶,不禁打趣一番。
  “别瞎说,谁与他有缘分了,”陈瑶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我倒是碰到有意思的人了。”
  “谁?”
  “韩懿轩和韩正然。”
  “太子殿下?”看着陈绥安略显惊讶的脸,陈瑶点点头,“只是这太子,让我有些失望呢。”
  她不着痕迹地将眼神从舞女挪到太子身上。早先只能看到他消瘦的背影,刚刚一见,方觉心惊。他苍白的脸色,和身旁那些面色红润,朝气蓬发的少年皇子们形成强烈的反差,总给陈瑶一种一阵风吹来他便能倒下的错觉。她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摇摇头:“我现在有些理解皇帝的作为了,这太子看起来也太虚弱了,不成不成。这三皇子虽然面凶了一些,不及太子俊俏,可是明显看着就能比太子殿下多活几年。这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当皇帝不就是要讲长久的吗?这刚登基就驾崩,这太子立与不立,有什么区别?”
  陈绥安听着她调侃的语气,笑了笑。她倒还从未这么随意地与他说过话,看来如今也是将自己当做可信任的人了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何时,舞女们都已经退场了。龙椅上的嘉庆帝今日似格外高兴,称赞道:“朕早就听闻西夏的胡舞乃是天下一绝,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百里落抬头,笑得十分明媚,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皇上谬赞,既然陛下如此喜爱我西夏的文化,不如我便献丑一曲,为陛下演奏我西夏独有的胡箫,让陛下尽兴?”
  嘉庆帝听闻此言,自然是愈发的高兴了:“好!好!”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九公主直说无妨。”嘉庆帝笑道。
  不知为何,陈瑶突然感觉背后一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百里落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陛下,我想邀请陈斯傅将军之女,陈二小姐陈瑶为我伴舞。”
  陈瑶微微一皱眉:孩子,你这是要唱哪出戏?
  立在百里落身旁的百里苏和念钰将军都随着百里落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好,朕准了!何人是陈瑶?”
  听着龙椅上的天子豪迈地答应下来,陈瑶心中暗暗诽谤:又不是让你跳,你应答的这么欢快作甚?
  她察觉到陈家的人还有不远处的容华都向自己投来担忧的目光,便缓缓站起身,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慢踱步到百里落身旁,跪下行礼道:“小女子陈瑶,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
  陈瑶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回视着嘉庆帝打量的目光。后者看着她,先是面无表情,忽而哈哈大笑起来:“起身吧。这倒是个美人胚子,不过九公主为何有意让这选中她为你伴舞呢?”
  百里落偏了偏脑袋,笑着说:“实不相瞒,我见着这位陈二小姐我就觉得她长得可好看了,您若是不信,可以问我五哥,我最喜爱长得美的姐姐了,姐姐长得这么美,舞姿也一定出众。陛下,我认为只有陈二小姐才配得上我的箫声。”最后的话虽有些狂傲,但是与她孩子气的面庞相称,倒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这两人一应一和起劲的很,陈瑶却暗自纳闷:自己到底是干了些什么,惹得这西夏九公主对自己印象如此深刻?这下好了,原本想低调一些,到时候换回身份露面也容易些,她搞这么一出,整个朝中的人都把自己认了个全,唉,真是令人头疼。
  “陈二小姐,”刚刚还在被陈瑶在心里默念的百里落亲昵地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舞服我已为你准备好了,你去换了便可。”
  陈瑶一听,眼皮一跳:哟,还是有备而来?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贤淑恬静的微笑,应答到:“谢公主殿下。”便随着百里落的侍女去了。
  容华微微皱眉,与看过来的陈绥安对视,两人的眼里皆是疑惑。
  很快,换好衣服的陈瑶款款地走了出来,着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水袖长衫,头上斜插着一梅花白玉簪,还戴着碧玉耳坠,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更显得风姿绰约,一时间让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陈瑶与一旁的百里落对视一眼,曲荡人心魄的箫声便轻扬而起,只见她长袖漫舞,不知是否是错觉,淡淡的白雾缭绕在她身边,其中似飘忽着丝丝奇香,翻飞于天地之间,令人迷醉,竟引来一群魅紫色的彩蝶,蝶翼上似闪烁着华贵的光芒,萦绕着她翩翩起舞,她的衣裙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她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一挥,两条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步步生莲,正所谓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蝶衣梦舞中,一曲终了,宴上先是鸦雀无声,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拍手叫好声,众人纷纷对陈瑶投以赞赏和惊羡的目光。
  陈瑶只是一如先前一般淡淡地笑了笑,向皇上欠身行礼:“陛下,小女献丑了。”
  “好,太好了!朕看过那么多女子跳舞,你还是第一个,让朕如此眼前一亮的!”皇上满意地拊掌大笑着,将目光投向陈将军与陈夫人,“陈将军的女儿果然出彩,真是一鸣惊人啊!”
  陈将军连忙站起身,拱手道:“陛下过奖了。”
  “诶,爱卿谦虚什么,”皇上满意地挑挑眉,不禁打量了几番垂头不语的陈瑶,又连说了几个好,感叹道,“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陛下过奖了,也应当是九公主的箫声动人,才方可引人入胜。”陈瑶的话语却将兴奋的众人都拉了回来,对啊,这陈瑶本是为百里落伴舞的,怎能只夸陈瑶而忽略了正主呢?一想到这儿,他们对陈瑶又多了几分赞赏。
  嘉庆帝显然也意识到这回事,看向陈瑶身边的百里落:“九公主的琴艺果然高人一等,朕实在是佩服!”
  百里落笑着看向陈瑶:“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陈瑶姐姐这舞跳得惊为天人,我的琴艺与她相比,自然是逊色很多。知音世所稀,我还从未与别人第一次便能配合的如此好,想来定是觅得了知音,这箫声与舞步,方得合二为一。此生能交得陈二小姐为友,是我百里落荣幸之至,也让我对北齐更亲近了一些。”
  众人听了,纷纷一惊,没料到这传闻中心高气傲的百里落竟对陈瑶有如此高的评价,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人浮想联翩。要知道,百里落深受西夏皇帝和哥哥们的宠爱,对她的百依百顺那是出了名的,她这么一说,指不准对北齐和西夏两国关系的促进效果比大臣们谈判几天,磨破了嘴皮都来得有用呢。
  “好,既然九公主也这么说了,陈瑶,你今日一舞让朕与诸位爱卿欣赏了个尽兴,还促进了我朝与北齐的友谊,朕定要好好的赏你!”他一边说着,一变命人取来墨宝,挥笔疾书,下面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笔尖,都想知道皇帝究竟写了些什么。
  很快他便写成了,交予一旁等候的老太监。老太监一瞧,略显吃惊地瞥了陈瑶一眼,继而清清嗓子,尖细的声音被拉长:
  “陈府二小姐,陈瑶听旨——”
  陈瑶应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府二小姐陈瑶,因其静容婉柔,丽质轻灵,聪慧敏捷,舞技超群,故特赏赐玉如意一枚,水雾百褶裙一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一件,紫玉含香衣裙一套,瑶池清宫边花簪一套,银白点珠流曦金冠两副,另特许其与皇族子孙一同参赴皇上的寿宴。钦此——”
  其余的人听着,饶是再达官显贵者听了都不禁心动,这么多赏赐暂且不说,光是能与皇族子孙一同参赴皇上的寿宴,便意味着陈瑶日后的地位可以说与皇族子孙等高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陈瑶抬头,对上皇帝满是笑意的眼神,也报以微笑,叩首接旨:“陈瑶接旨,谢陛下隆恩。”
  “要说今日这宴,收获最大的莫过于你吧,我瞧陛下难得赏赐的如此慷慨,倒也是意外的很。”宴席散后,陈绥安与陈瑶悠悠地在宫中漫步,等着陈将军和一干大臣与皇上谋事完毕后一同离宫。
  陈瑶笑笑:“我还得感谢西夏那位九公主呢,若非她,我哪能上去献舞,说来她还是我的大恩人。再说了,他赏赐我这些,我回头便典几样给我师父,作为酬金让她帮我去买几样稀有的毒草,回头想想,他还不如赐我几把宝剑来得实用呢。”
  陈绥安看着陈瑶一脸嫌弃的模样,忍俊不禁:“暗卫府当家人的要求果然高。”陈瑶点点头表示应允。
  韩懿轩领着韩正然走近时,便正巧看见陈绥安低头含笑看着正视前方的陈瑶,后者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温馨的画面一刹那间让他晃了晃神。
  陈瑶先发觉了太子的到来,忙低声提醒尚未察觉的陈绥安,后者抬头,发现韩懿轩已然走近了,便拱手行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六皇子。”
  陈瑶也随他一欠身,以示礼节。
  韩懿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承德,我早与你说过了,你我之间不必有这么多的礼数。”他将目光投向陈绥安身后的陈瑶,“这位就是今日深得父皇喜爱的陈二小姐?”
  陈绥安偏过头看着陈瑶,笑着说:“正是小妹。”唯独陈瑶读懂了他笑意背后的含义:瞧瞧你,都成宫中的大红人了。
  韩懿轩轻咳两声,与身旁的六皇子一同向她投去欣赏的眼光:“今日令妹一舞着实令人惊艳,承德,向来今日之后,那些世家公子上门提亲的定是络绎不绝,你这个做兄长的,可要睁大眼睛仔细挑选。”
  陈绥安一愣,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是必然的。”
  陈瑶有些尴尬地旁听着这个话题,趁着他两交谈时悄悄打量着韩懿轩,心中暗自叹惋:这么温和的一人,着实不适合太子一位,这一看就像是个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也怪不得那三皇子要与他一争高下,换做是自己,怕也不会服这个风一吹好像就能倒地的太子哥哥吧。
  她看着韩懿轩刻意克制着自己不咳出声来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太子殿下,您心脉较弱,是吹不得风的,还是尽快赶回殿内,免得病情有所加重。”
  此言一出,除了早已对陈瑶不断输出新技能见怪不怪的陈绥安,另外两人都略微吃惊地看着她。那六皇子到底年少,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的病症?”
  陈瑶笑笑:“曾跟随一个爷爷学过医术,不过也只是半吊子水准罢了,只是听太子殿下咳声时,声声牵连心肺,便知您心脉较弱。”
  韩懿轩更加认真地打量了陈瑶几遭:“原来陈二小姐还真是多才多艺,见识渊博。不错,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这心脉自是较常人弱了一些。”
  陈瑶闻言,不知为何看着他笑而不答。
  韩懿轩确确实实已撑不住这冬风的侵袭,便冲陈绥安点头示意:“承德,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路过陈瑶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莫测的光亮:
  “陈二小姐,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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