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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灵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匆匆忙忙赶过来刚好碰到人钱涛吃完饭，顺便就给他来了一顿“教师的爱之教育”足足说了三个小时，听得他头皮发麻，脸色发白，这才肯放他出来。
钱涛再次确定了张灵有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对于这点。
张灵明确拒绝了。
灵武者的世界太过血腥、残忍，又或者说是过于利益，普通人的世界牵扯到利益起码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算有那都是少数人，感觉遇不到。
灵武者的福利待遇是好，好到让人心动。
那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张灵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就算重生了又能如何？
自己又有哪里是特殊的，重生回来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来之前又没有记住彩票号码，不能一夜暴富，读书还不知道读的什么玩意，这种情况之下重生回来又能怎么样，该怎样还是得怎样。
普通人就该做普通人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像别人那样重生之后怎么怎么牛批了，那都是小说编造出来的，普通人就是想在这平淡的日子里过的开心快乐就够了，谁愿意每天都在生死之间徘徊的。
可惜，钱涛还是给张灵留下了一抹底线。
就算不打算考，最后的测试还是要去的，起码感受一下那种氛围。
对于这点，张灵没有拒绝，测试而已，提前去测试一下自己文化课能考多少分，提前摸摸底没什么。
今天的晚自习没有老师教课，全看学生们自由发挥，平常这个时候教学楼都是热闹的很，今晚是安静的吓人。
“喂，这什么情况？”回到教室，张灵环顾教室一圈，所有人都很沉默，聚精会神地都在学习，他想这时候掉根针下来会不会都能听到声音，就连一项不爱复习的阿伦，这时候都拿出了一本教科书正儿八经的钻研，这让张灵大是意外。
“刚刚学校下的通知，我们灵武班的人明天就要出发去新校区集训了。”阿伦头都没转一下，看着书，声音小如蚂蚁，要不是张灵耳力还算不错，都听不清楚这家伙在说什么。
“集训？什么集训，分班不是还有几天嘛？”
张灵有些意外，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临时更改的吧。
“名单早就出来了，听说今年各大灵武学院都提出要提前招人，教育局那边还安排了集训，让我们这些有志愿成为灵武者的人都集中在一个校区里，集训学习训练三个月，直接参加后期的灵武考核。”
“还有这么一说！”
这下子他就有些诧异了，声线有些提高，让不少人皱眉看了过来，他赶紧缩了缩头，把自己挡在书下。
这还能提前改的？还有三个月集训，你们确定这不是去部队参军，先来个三个月新兵连集训吗？
“反正再怎么意外都没用了，事情都定下来了，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学校安排的事情，还是要接受的，迟早要成为灵武者，早点也有早点的好处，集训三个月未必不行。”
张灵有些发愣，这些话不像是阿伦说出来的啊。
不过，好好想想，确实如此。
学校已经做出了安排，人家灵武学院那边也说了提前，像阿伦这些人志愿报考灵武学院的，巴不得赶紧参加考核。
考上的就顺利成为灵武者了。
没考上的，也有更多时间恢复正常的文化学习。
这是学校定下来的事情，就算张灵再诧异，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
想通这点，张灵闭上了嘴巴。
人家都在准备努力奔向自己的未来，就算关系再好，这个时候干扰到人家，就算阿伦不在意，张灵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夜的晚自习格外安静。
安静到，张灵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深海之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心跳，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感觉不到，随之而来的是永隔于世的孤独感，这种感觉太过诡异，不像是一个教室里该有的感觉，也不是一个年轻学生该有的感觉，可张灵觉得这种感觉自己好像经历过。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面钻出来了一样，张灵不禁捂住了脑袋。
铃！
放学的铃声打破了这种寂静，教室里再次哄闹了起来，也让张灵从那种状态之中清醒过来，看着教室的学生有些发愣，仿佛刚才的那种感觉只是自己的臆想，并非真实。
“好啦，走吧，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同桌三年这样的缘分，怎么说今天都要好好聚一下。”阿伦这时拍了拍张灵的肩膀，笑道。
张灵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头，没有说话。
刚才的感觉太过奇怪了，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
阿伦也没注意到张灵的变化，提起书包就往外走，张灵默默跟了上去，教室外面还有三四个同学正在等候。
都是与阿伦和张灵相熟的人。
一伙人来到学校外边的地摊，一人要了一份土豆片、臭豆腐，阿伦更是豪情壮志大拍胸脯，一人来两串骨肉相连，他请客。
看着这家伙这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请别人吃什么海参鲍鱼鱼子酱什么的呢，谁能想到就是这些东西啊。
今天小地摊的生意很是不错，老板忙里忙外的，大冬天的热汗直冒，不少学生都抱着跟张灵他们一样的想法。
大家都是学生，有点条件的可能现在是去下馆子了。
没什么钱的，大家都在这儿了。
张灵有点钱，昨天晚上获得的白天来之前数了一下有一万二，但他并不打算拿出来怎么样，学生嘛。
就应该做点学生的事情，土豆片、臭豆腐这种地沟油食品不就是他们的最爱嘛。
可能以后都有钱了，有条件吃更好的了。
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是回忆。
“你们明天都去集训吗？”看着几人，张灵问道。
“对，今天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去集训的了，说不准过去了还是要分一个班呢。”
“这样啊.......”
张灵点点头，突然双手端起手上的土豆片，就好像端的是一杯烈酒一样。
“那就祝各位前程似锦。”
说完，他直接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哄笑一声，学着张灵的模样齐声来了一句，呼哧呼哧将手上的东西吃完。
吃完，大家都笑了。
回去的途中大家说着笑着，谁也没再提明天的事情。
该怎么样怎么样，该犯傻犯傻。
谁也不知道过了明天以后，以后大家还能不能再见面，说是三个月集训，集训完之后，他们去参加考核，考上就是一飞冲天，人间龙凤。
考不上......考不上就再说。
起码到这里为止，张灵跟他们并非是一路人了。
有些事情，他不说，人家也不傻。
唯独就是大家都在调侃。
说张灵这么大了，还在中二病阶段，让他们很是吃惊。
张灵气的直跳脚骂娘，可是等到第一位同学到家，大家还是沉默了。
那人拍了拍张灵的肩膀。
“有机会再聚聚，等那个时候我们请你吃好吃的。”
对此，张灵笑着回道：“那好啊，等你。”
接下来的几人也都差不多说了同样的话，直到阿伦。
“兄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抵制灵武者，但是呢，咱们都这个岁数了，未来都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有机会就一起喝酒吧。”
“嗯，好。”
张灵目送着阿伦回家，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是啊，未来都是自己选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有那么一瞬间，张灵很想转身去找钱涛寻找他的帮助，自己也要去参加集训，考上灵武。
可是伴随着山上的回忆，这个想法，一瞬间就被内心的恐惧撕裂的支离破碎到最后不复存在。
“也许我是错的吧。”。
张灵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的脚步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