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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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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南京的夜市很漂亮,霓虹灯五颜六色的交替闪烁,与夜空中的繁星似乎在打招呼。如果站在南京的上空俯瞰夜景,那将会是一幅最美的画面,万家灯火,人流随处可见,不见得只有寂寞。
  有繁华与热闹的地方总会有落寞与孤单。
  一只小狗跌跌撞撞的在街道上跑着,人群只是对它投去略微好奇的目光,路过就忘记了。它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一不小心就摔倒了,然后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向前跑,像是在寻找它的主人。
  一个穿着碎花洋裙的小姑娘看到小狗可怜,走过来想抱起小狗,结果这狗呲开牙齿,露出一副凶相吓了小女孩一跳,小女孩的妈妈看到赶紧走过来一脚踢开小狗,不高兴的谩骂道:“哪里来的野狗,敢咬我家贝贝?”
  “妈妈,妈妈你看它好可怜啊,我们要不收养它吧。”小女孩的眼中充满了对生命的关爱,眼睛里如同有星辰。
  “养它干什么,这样的流浪狗还不知道有没有病呢,万一传染怎么办撒?贝贝要是喜欢的话,妈妈去给你买一只带证的,像这样的小狗一定不能碰否则真的得病怎么办?”显然,这位母亲更加在乎自己女儿的健康,一只流浪狗根本无所谓的,她还掏出纸巾来将自己的鞋子擦了擦,一副极其厌恶的样子,然后将纸巾随手扔在那里。】抱着小女孩离开了,小女孩只好恋恋不舍的放弃了。
  小狗又一次跌倒,它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将那团纸巾叼起来跑到垃圾桶的旁边,一甩头扔了进去。
  不敢想象,这么一只普通的小狗却好像有极大的力量,垃圾桶比它高出很多,可是它还是表现出了它的与众不同。
  小狗随即继续往前跑去。
  老柳巷,这是一条非常具有南京特色的胡同,据老人说这里原先有一颗苍天的老柳树,所以叫做老柳巷,但后来改建的时候,政府便将它砍了。
  这个时候,巷子里已经关门闭户了,些许有几家的灯还亮着,坐在自家门前看看星空,乘凉。
  在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着,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长匣子,宽约三十公分,长约有一百五十公分。他就蜷缩在那里,把这个长匣子既当枕头又当床。
  那只小狗终于跑来了,嗅着它所最熟悉的气味,一路跑到了这里,正是老柳巷
  2
  一人一狗在巷子里同行。他的背后还背着那重金属的长匣子。这个人的头发很长落到肩头,非常笔直,如果从背后看你会以为他是个女的,可他确实是个男的,长相十分俊秀,稍微打扮一下就能会让人辨不清男女。
  他们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看起来这户人家还比较富有,光是这门的材料就不同于巷子里其他人的。
  男孩放下长匣,狠狠地砸起门来,“张胜,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屋内的灯马上便亮了起来,传出急促的声音。“来了来了,要作死啊,强拆啊!”那声音真是一声比一声高。
  张胜光着膀子走出门来,“乖乖,幸亏你没有你那破匣子砸我家门,要不然害的我又的重新买门”,张胜长相普通,身材中等,顶着一个寸头。他拍了拍脑袋,然后低头看着小狗,砸吧了一下嘴,”易风,你丫是怪物,你丫养的狗更是怪物。“
  男孩名叫易风。
  “别废话,拿钱来,我还得去找另外三个人呢。”易风很是不客气地说道。
  “好好,我愿赌服输”,张胜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来递给易风,“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张胜关好门,易风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牛肉干扔给那只狗。
  张胜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这世上真的是有怪物啊,哎,要是我有那么一只狗就好了。匣子?算了,就算那匣子给我我也拿不动。”
  易风住在老柳巷最里头,院子很小,院里只有两件房子,院子中间是一个柳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位老人平坐在地上靠着柳树,那棵树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事物都很斑驳。
  ——三天前
  “你这只狗要是真的能够在三天内跑回来,我们就一人给你五百块钱,你那间破屋子也就可以无限制的住下去。但是如果跑不回来的话,你和那老头可就得像狗一样去流浪了。”吴伟说掉。
  五人一狗站在易风家的院子里。
  易风看了看这破旧不堪的院子,摸了摸小风的头,对着吴伟说道:“好,我跟你们赌,不过你们不能反悔,否则。”易风将身上背的长匣猛地砸到地上,“嘭!”地面竟然被砸出来一个大坑,周围都龟裂了。
  “当然,我们怎么敢。”
  易风家的房契被吴伟等四人掌握在手里。
  白头发的老头是易风的爷爷,人看起来很邋遢,脑袋似乎也有点迷糊不清。易风也记不清什么时候这老头就成这样了,是有记忆开始还是自打出生他就这样?易风也说不清了,只知道这老头的确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自己养大,额,这话还是那老头说的。
  巷子里的邻居们都叫易风的爷爷“老不死”。据说跟易风爷爷同一时代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唯独这老头要死不死的,提着一口气不知道又活了几个年头。
  易风之所以和吴伟、张胜他们打赌主要就是为了爷爷,那个唯一记着自己的名字叫“易白侠”的人,所以易风需要这笔钱维持生活,看老爷子的病。
  当晚,易风躺在房顶上,看着晴朗的夜空,月明星稀,不时的有几只小鸟飞过。
  “小风”
  一个低沉的声音叫着易风的名字,易风还以为听错了,但是他发现的确是有人在叫他。
  易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接着从三米多高的房顶一跃而下,一个缓冲将力卸去,隐约当中有风声呼啸。
  “爷爷,是你在叫我吗?”易风来到老人面前。
  “小风,你过来。”
  人叫小风,狗也叫小风。
  易白侠此时眼睛炯炯有神,易风觉着这老头似乎和之前有点不大一样了,但他说不出来是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小风,你听我说。我感觉到我的大限就快到了,待我走后你将我的骨灰带到东北去找陈阿公,具体的安排在我房内的木匣子里,关于你父母的消息也都在那里面。“
  难不成是回光返照?易风心想。
  易风听得有点糊涂,他从小就跟易白侠生活在一起,爷爷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最近一年来爷爷的身体突然就垮掉了,都不折磨自己了,现在突然听到易白侠说的这些话,内心很是波澜,易风没有去打断他,而是听着他说了下去。因为他最关心的就是那从未谋面的父母了。
  ”你身上背的铁匣子一定要保管好,我们白家世代相传此物,从我手里到你手里,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要谨慎使用,对于平常人更是要慎重。好了,我嘱咐的就这些了。去,把我存的那瓶老黄酒拿来。“易白侠罕见的从面朝东方转向西方,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难以想象,这位老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如此的泰然,如同要前往另一个世界去见自己的老友。
  那黄酒浓厚的醇香飘得很远,连狗“小风”都被那香味给醉倒了。
  易白侠提起酒坛子敬天敬地敬人,半坛子酒顷刻间就没了。然后他开始自己喝,那喝酒的霸气岂不壮哉!
  现在易风还有点愣神,平常易白侠都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没事干就乱跑,有时候又一整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倒腾些什么。现在突然说他即将离去,而且这似乎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不知为什么,易风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很悲伤。
  很快,那一坛黄酒就被易白侠给喝了,本来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晕,易白侠用右手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然后不再理会易风,径直向这自己的屋内走去,口中发出爽朗的中气十足地笑声,“哈哈哈,没想到老子能活到九十八岁了,,知足了,知足了,哈哈!”
  易白侠的屋内正对着门放着一口棺材,普通的木头制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易白侠往屋外看了看,然后自顾自的躺了进去,然后安详而又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易白侠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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