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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里风尘清 / 第二章 出游

第二章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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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咸阳城出,连续赶了三天三夜,李焙一行人才总算回到了安县。
  “哼!”
  李焙望着眼前人对自己的冷哼,颇为无奈地说:“德甫兄走好!”
  言毕,以旁人难以听清的声音对眼前人道:“盏茶之后,李府一聚。”
  眼前人摆摆手,冷笑道:“子暝兄乃日进斗金之人,吾等的安危就不劳您挂齿了!”说罢,竟骑着马扬长而去,路上行人见了,纷纷避让,一时间嘈杂不已。
  李焙小声笑着,比起眼前人的轻车简从,李焙倒是前呼后拥。毕竟是一介商贾,不挥金如土又要这成堆金银有何用处呢。
  “老爷归府喽!”
  李知止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飞奔向前庭。
  “爹……”
  李焙才下马车,便听到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那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正从府中奔出。
  李焙心中一动,望着少年,将他与三年前那个少年的声音渐渐联系起来。忽的惊喜地说:“静安?你回来了?”
  “吾儿,长壮不少!”比起三年前那个稍微纨绔的富家子弟,李知止仿佛经历过天翻地覆的改变,浑身上下竟散发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气息。
  且三年前,李知止的身长尚且及李焙之腋下,三年后,竟隐隐地有超过李焙的架势,这在同龄人中已是鹤立鸡群。十四岁的年纪,已是七尺,让人听了不禁咋舌,难以置信。
  二者走入后堂,李焙好奇地问道:“延淳先生呢,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
  李知止答:“师父找人手谈去也,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李焙问道:“吾儿历练三年,可有什么收获?”
  李知止听罢,顿时思绪万千,感慨不已。
  三年来,李知止几乎随其师走遍了天下。他也曾亲身观过百姓耕作,亦亲身见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间惨剧。他后悔了。原先不过依仗的是自己父亲的家财万贯,原来世上还有贫苦至斯之人……
  “世间之苦难者多矣……”良久,李知止才开口说。
  李焙坐在后堂中,小口啜了一些茶,欣慰地说:“吾儿原先有些娇纵,经此历练,现在已是一晓世事之人了。”
  正在这时,一个与李焙仿佛年纪的人进来拱手说:“老爷。”。
  李知止看清了他的脸,唤了一声:“诚叔。”这个人,便是李府管家,李焙之左膀右臂,叫做李诚。
  李诚看向了李知止,笑道:“静安回来了?”
  李焙见到李诚进来,便对着李知止道:“你先下去吧。”
  李知止告退。
  待他下去后,李诚说道:“那人来了。”李焙点点头。
  宏兴十一年,早春夜。李府密室内。有三人铺毡对坐。正在谈着什么,言辞颇为激烈,这三人,一为李焙,一为延淳道人,另一人,却是当朝兵部尚书,一向与李焙不睦的马修马德甫。
  “永和二十七年,冬腊月,有星孛入侵紫微。”延淳道人缓缓道。
  李焙颤抖着说:“那静安…是那个星孛么……”
  延淳道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先秦时期,有星孛入北斗。七年之内,中原之三国国君尽死,天下动荡。”
  李焙和马修默然。犯紫微……那岂不是……
  “静安极慧。”这是延淳道人说的话。
  “我在庙堂之上亦听钦天监说过有星孛入紫微,”马修道,“不过朝堂并未大谈此事。”
  “这却是为何?”李焙皱了皱眉头,问道。
  “因为,那是今上夺位之日……”马修长叹一声。
  “静安的命啊。”李焙感慨道。
  李焙早已忘记那日是如何出来的,只是觉得胸口好似堵了一通。
  “有星孛,入紫微。”
  李焙当时便想,“倘若静安真是祸乱天下之人亦罢,李氏本就是孤家寡人,死又何妨哉!”
  李诚在外候着。李焙走进了密室之中,密室中早已坐了两人,一如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德甫兄,延淳先生。”李焙叫道。
  “静安回来了?”马修问道。
  李焙点点头,“此一见,当真变化颇大。不似三年前那么纨绔,可见本性善。”
  延淳道人道:“静安,只怕长路漫漫,我倒希望星孛入侵指的是晋王室,而不是他。”
  “希望如此吧。”李焙叹息一声。
  “三日后,郡守出猎,我将静安带过去。”李焙告知了延淳道人和马修自己的决定。
  “唉…又要陪你们去一趟了。”延淳道人笑道,“这人老了,就容易恋旧……静安大概是我最后一个弟子了罢!真真的,子瑜都没让我如此费心过。”
  李焙和马修也打趣道:“您老神机妙算,怎么没算到这就是命呢!”
  次日一早,李知止便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小华儿,我跟静安的交情你还不知道吗?静安不会说的!”
  “不行啊马少爷,少爷刚刚回来,舟车劳顿,现在恐怕还在睡觉呢。”
  李知止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下床,随便披了一件外衣,便开了门。
  一个壮硕且挺拔的少年便出现在他的眼前。李知止叫了一声:“阿统?”
  那少年眼睛发亮,叫道:“静安!静安!”
  这少年,便是李知止的好友,亦是当朝兵部尚书马修的第三子,名曰马统。
  马统感叹道:“许久不见,静安变化竟如此之大。”
  李知止无语地看着马统那七尺三寸的身高。
  马统兴奋地向李知止吹嘘着:“你走后不久,胥家那小子胥真,夸口说什么自个武功少年第一。父亲当时带我去切磋了一二,谁知道那小子这么不经打,直接被我撂飞了。”
  李知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那胥真之父胥诨本就与马伯父不和,十多年前胥诨败在马伯父之手,胥真又败在你之手,真是快哉快哉啊!”
  二人正在谈天说地呢,李焙走了进来,笑问:“在聊什么呢,如此开心?”
  二者见到李焙来,纷纷见了礼。
  “爹,我们在聊阿统打败胥真的事儿呢。”李知止道。
  “哈哈哈,阿统打败了胥真,德甫兄可是高兴了好几天呢。”李焙亦笑道,转而问马统,“阿统,郡守后日狩猎,德甫兄会带你去么?”马统听到狩猎这两个字眼,开心地说:“我爹说了说了!后日便走!静安去吗?”
  李焙笑道:“静安,准备一下吧,后日我们便启程,去秦郡,参加狩猎!”。
  在秦郡,狩猎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寻常百姓家出去狩猎,只会带着自己的继承人出去。因此,狩猎便会标识着继承人地位的确定。倘若换了人,那么继承人的身份也便岌岌可危了。
  达官贵人亦是如此。不过若还未确立继承人,一般都是将候选继承人全部都带来。而李焙只带了李知止,这无疑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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