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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八年,一月五日。酉时,伊洲郭虔瑾家府书房内。
赤尔卡布潜入郭虔瑾府中的书房后,依旧是站在之前待的帘后。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全部人都埋于大泽中。”
“大泽?瓜州北门那个大泽?”
“莫非陇西还有第二个大泽?”
郭虔瑾眉头紧皱。伊洲使团是严格按照制定好的路线前行。他们从伊洲东门出发,按路线出发,会在瓜州西城门进,东城门离开。为了就是降低曝光度,不让百姓过多的关注。毕竟百姓都会对自己洲的使团以及其他洲的使团想做一个对比,所以官府中人都会害怕出现冲突增加治理难度。打个比方,当酉洲,庭洲使团要进入伊洲时,处于安全方面需要从西门进伊洲,至于是从南门还是东门出伊洲就要看郭虔瑾安排了。
如今郭虔瑾担心的就是不知张守珪让伊洲使团一开始要让他们从那个门离开,但是觉得不可能是北门!
“你们是在何处将它们所杀?”
郭虔瑾习惯的挠挠脑袋,思考着其中的利害。
赤尔卡布将一份信交给郭虔瑾,上面内容是:瓜州东门现使团,诱置于大泽。未时凿冰形坑,围杀埋坑盖雪。并未寻得包裹。
郭虔瑾看完之后走到炭炉边把信纸给焚烧后回到主座上训斥道:“你要我对你放心,但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要我怎么放心?”
赤尔卡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如今这包裹找不到这件事是小。”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郭虔瑾解释着前面的话说道:“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些人沉于大泽其中!”
“为何?”
赤尔卡布本就不喜欢郭虔瑾,只因前些年合作没有成功攻下陇西道。双方都有彼此需要的资源,所以也只好忍气吞声听郭虔瑾的“教导”。
可赤尔卡布也不是什么善茬,追问道:“如今窗外大雪,看似要下明早辰时分。如此寒风袭下,埋于大泽定是最好的办法!春来之时任何人都找不到,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郭虔瑾愤怒骂道:“你可知大泽可是瓜州百姓用水之地?每隔一些时段就会有凿冰人去处理大泽上的冰!”
郭虔瑾彻底愤怒道:“吐蕃皇帝如此愚昧?让一个完全不懂大唐之人来与我交谈,未免太抬举了你了吧!”
“郭都护,你这是何话?”
赤尔卡布细想郭虔瑾的话,心中知道这件事自己处理的太过于急躁。赤尔卡布想迅速的除掉派出去的伊洲使团顺便再解决掉郭伊等人还能拿到包裹。
如今现在包裹找不到,而且还得知大泽还会有人时常巡查,恐怕明早就会有人发现。
不对!
可能今晚就会被发现。
“为何信中没有写时间?”郭虔瑾冷静下来后突然问道。
“此封信件是由申时送达。”
“快马?”
“非也,用了四个驿点辗转信鸽。”
“如此一来应该是在未时动手。”
“收到信件时天气如何?”
“已暗。”
“那便是刚到未时动手,应该动用了八个驿点。”
赤尔卡布没有说话,心里在想郭虔瑾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冬季时分安插在伊洲到瓜州中间的驿点?
“呵,不用沉默不语,也不用动歪心思。”郭虔瑾一脸自信的说道:“你们在陇西做的所有事情是觉得能瞒得住我吗?”
郭虔瑾作为北庭都护管理着整个陇西道,赤尔卡布在伊洲城附近,不对,甚至是整个陇西道里安插的各种暗哨及驿点,郭虔瑾都全部知道。所以赤尔卡布就算想隐藏自己的部署,是没有办法逃过郭虔瑾的情报。
现在的赤尔卡布也明白,如今不可能再用强势的态度面对郭虔瑾。要是再出现问题,很有可能就没有办法在于郭虔瑾合作。那怕如今还只是暧昧关系。
“郭都护有何担忧?”赤尔卡布恭敬的说道:“陇西道的事情,还是郭都护来安排最好。”
郭虔瑾听到赤尔卡布现在的语气不由得冷笑一声,听到郭虔瑾冷笑的赤尔卡布顿时有些尴尬。
“等。这几日就等等瓜州是否要上报。若是在大泽发现了他们的尸首,张守珪会派人给我带来消息的。”郭虔瑾开口说道:“你回去吧!有消息我会叫你。我能找到你的。”
赤尔卡布点点头,便离开郭虔瑾的书房。
.......
“我们要多找一个密点,让大帝再派些人手过来支援我们。”
赤尔卡布离开郭虔瑾的家府后,来到他们在伊洲西街的一个密点中。
“在通知伊洲到凉州中所有的城外密点都留下两人,其他人都去寻找新的密点。”赤尔卡布在西街密点中对着一个人说道:“切记,让他们不要留下痕迹。”
......
“都护,那吐蕃人进入西街一个商贾家中,牌匾是药店。看样子应该是个密点,之前并未查证。”
郭虔瑾还在书房内,不过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下人。
郭虔瑾点点头说道:“找个机灵的人去盯着那个药店,有不认识的认出来跟着就可以了。”
开元二十八年,一月六日。巳时。瓜州绸会第一天。
“回涂县令话。这完全是因为奴家不会骑术,才让马夫带我前来。”郭伊向涂苘解释道:“涂县令可以问问张都督,此事经过张都督的同意了。”
郭伊说完之后望向张守珪,希望张守珪可以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张守珪自然也听到了郭伊和涂苘的对话。现在这个局面应是没办法再看到郭伊和艾尔克吃瘪的样子了。
“哎呀!瞧我这个记性,娘子所说之事的确如此。”张守珪假装忘了些事情说道:“涂县令,娘子是随我而来的,也是我招呼的。”
涂县令有些露出尴尬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既然是都督认识的那便好说。”
于是涂县令冲着艾尔克与郭伊行礼说道:“本官方才有些鲁莽,还请二位海涵。”
为何涂苘如此害怕张守珪?其中不仅是因为张守珪官职比涂苘大,也不是因为张守珪是武官。之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面前发生的这件大泽沉尸事件。按照职责要求,这是交由涂苘负责的。但涂苘嫌打捞速度慢找到了张守珪并借助天山军的力量及工具用来快速打捞,还能和张守珪套一下近乎。可没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居然是伊洲出使长安的使团,这个压力是无穷大的。在瓜州能够面对郭虔瑾这个都护的怒火只有张守珪,但张守珪和郭虔瑾之间还有这耐人寻味的“默契”。
“不过这两人涂县令也需要好好询问。”张守珪又说道:“他们也是伊洲使团的一部分,方才在我军营前逗留才被我叫来。目的是为了让涂县令好好询问一番!”
涂苘似乎领会到了张守珪的言外之意,一心觉得张守珪也是为了快速破案才把郭伊喊来。
当然,张守珪只因这案件大致有些眉目。不过还得需要根据第一个发现大泽的口供以及使团出瓜州城门的时间才能推断出案情。至于为什么要故意针对郭伊以及涂苘,完全是因为张守珪的性格使然。
十年前吐蕃皇帝就评价过张守珪:番军临下,不卑不亢,智谋过人!一己之力能守瓜州上下。此人心思缜密,为人在世更会玩弄人心,智者也。
涂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对着郭伊问道:“你是伊洲使团的人为何不同他们同行?”
“回涂县令话,奴家因启程时与老友相聚耽误了时间才离队。”
“离队?这是圣上的诏令你敢随意离队?郭都护会允许你这般举动?”
“郭都护不会怪罪于奴家的......”
“不会?你以为你是皇家国戚?郭都护会护着你?”
“涂县令误会了!都护是奴家的堂伯父,临行前以准许我游玩。”
“啊?”
涂苘听完郭伊的话后就彻底的懵了!心里在想:张都督这不是摆明难为我吗?这小娘子可是郭都护的堂侄女!此次出行还带了随从,定是郭都护准许!若我随意盘问责罚于她,被都护知道了岂不是要掉脑袋?怕是到最后就算郭都护不追究,身上这件官服也要给褪下。
“原来娘子是郭都护安排监团,涂某方才眼拙还请娘子见谅。”
郭伊也是被涂苘的态度转变给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到时候艾尔克在一旁忍不住偷笑一番。
郭伊木楞的点点头示意听到,用眼神偷瞄了艾尔克让他帮忙解围。
艾尔克自然也明白涂县令的举动是想隐藏着他的不安,而张都督的行为是想通过他们之间的交流看出什么来。至于能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还得看张守珪想要在其中获得什么信息。
目前能让这局面迅速缓和的办法就是转移一下话题,让大家暂时不要纠结在此处。
“两位大人,娘子。”
艾尔克恭敬的向三人行礼示意,说道:“看着天也快午时了,该用午膳了。”
“对对对,都督。”涂苘顺着艾尔克的台阶问张守珪道:“敲这艳阳也到头顶了,我们回城用膳如何?”
张守珪露出笑容,看着笑脸盈盈的涂苘点点头。
“麻烦县令安排人手去我府中找了一件便服,我可不想穿着常服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膳。”张守珪说罢便扭头离开。
“都督是要与民同乐吗?”涂县令在后面喊道:“那可真是瓜州之福!”
“娘子还不快快跟上?”张守珪头也不回的说道:“涂县令,将便服送到营中。”
这是郭伊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张守珪的脚步。
......
“方才在军营前是为了何事?”
“回都督。奴家受到贵营中张毅尊母所托来此寻他。”
“婚约?”
郭伊顿时脸红不知如何应答。
“回都督。我们是在张毅家中留宿,才受其母所托带来包裹。并未婚约一事。”。
艾尔克赶紧解围。
“哈哈哈哈。”张守珪解开马绳,爬上马匹说道:“不要紧张,现在随我去营中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