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到瓜州.

　　开元二十八年，一月五日。午时。
　　郭伊三人早在卯时就以起身前往瓜州。艾尔克驾驶马车启程时，郭伊还在睡眼朦胧当中。若不是道路上有些颠簸，恐怕需要抵到了瓜州郭伊才会清醒。
　　“艾马夫，为何不叫醒我？”郭伊来开车厢的门，用手遮挡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抱歉娘子，我见天初亮，蹭还未至雪。擅自决定先行启程。”艾尔克又回忆道：“而且卯时已唤过娘子，使我快些启程。”
　　郭伊的睡意还在其中，露出摆着用力思考的表情想要好好回忆着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有睡的那么死吗？昨天夜里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回到车厢中睡着了，还没有和大家仔细聊天呢。郭伊想到这里就觉得不太好意思，原本说好大家一人讲一个故事，可自己听完过后却没有讲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要听我的故事吗？”郭伊不好意思的询问道。
　　“故事？娘子在说何事？”艾尔克突然被郭伊的话问的有些不知如何作答，随后便立刻反应过来了。道：“当然，娘子若是想讲那就请便。鄙人也想知道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娘子能有什么故事。可若是您逃学那些事，就不必再讲了。”
　　郭伊听完艾尔克说完这段话后气得直接把车厢的门的用力一关，在车厢内叫骂道：“尔等就知嘲笑奴家！奴家知我学识浅薄，也无丰富游历经验，但奴家还是有一颗热血之心。”
　　萨热能够在早上再次听到这两人斗嘴也是觉得有趣得紧，可听完郭伊这番话，扭头往下艾尔克。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感到不信，并一起发出的质疑道：“噢？”
　　“噢什么噢！你们这是不信？”郭伊用力拉开车厢的门，撑着门框问道。
　　郭伊就之间两人立刻扭过头去，纷纷看着前方的道路并不搭理郭伊的话语。
　　“舅舅，为何你也如此？”
　　郭伊见他们两人不回话也就只好问萨热，可萨热根本也不回萨热的话。
　　“萨膳夫，请您回答奴家的问题！”
　　郭伊有些生气，甚至就连敬语也不想用了。她用着的对下人的口吻想着萨热说话，心里完全只想让萨热赶紧回答她的问题。
　　“艾兄，娘子所说之事你是如何想的？”萨热讪笑的说着。
　　“娘子既然有意想说，那就容我们听听看娘子打算说出何事？”艾尔克也笑着说道。
　　“言之有理。”萨热敲着车厢的栏问道：“娘子，我们二人愿闻其详。”
　　“当真？”
　　“当真！”
　　郭伊听到萨热和艾尔克的回应后出了车厢说道：“奴家以往虽未有如艾伯父那般动人的游历往事，也无舅舅那般远大志向。”
　　“噢？”艾尔克说道：“这般如此，那娘子要说何事？”
　　“奴家那就给二位长辈讲讲之后我们的行程该要如何。”郭伊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艾尔克和萨热没有意料到郭伊居然想讲的居然是之后的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这次旅行毕竟是三人同行，如果按照之前在张家村那般情况着实不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就算艾尔克在从伊洲出发之时就点明了旁人在场时无须用尊称，可面对一下突发情况的时候仅用这一条还是无法应对的。既然郭伊在彼此马上要抵到瓜州之时提出往后行程该要如何是个不错的开端，而且现在讲清楚也好提出一些改动方便大家行事。于是两人都点点头，还露出肯定的眼神。
　　郭伊见二人的模样很是开心看样子是要听她好好说道一番，于是便强行要坐到其两人中间。所以原本只能供两人坐的车厢前的位置现在被硬生生坐了三个人。
　　“那奴家恭敬不如从命了。”郭伊认真的说道：“昨日奴家便在想着往后行程该如何行事才可安全抵达长安。经过张家村一事，奴家重于自身太多，以至于耽误了行程。所以奴家认为之后的再遇旁人，皆有奴家来作答，奴家定会安排妥当。若遇到奴家不为熟知之事，便交给艾伯父应答。倒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舅舅之事。张家村一行是因艾伯父熟知张村长。往后要是在旅店还好，若借宿了好心人家中，舅舅一心留与后厨之为实在不妥。”
　　“娘子所言听起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艾尔克先是夸奖了郭伊，毕竟能如此讲出这些话说明了郭伊是想改变自己的。但是其中还是有些不妥，不过还是要向郭伊道歉。
　　“张家村一行，鄙人要向娘子致歉。”艾尔克说罢便低头向着郭伊道歉，萨热虽不知这是为何但也同艾尔克做了同举。
　　“其一，鄙人见故忘主，不妥。其二，鄙人未能分担主事，不义。其三，鄙人未伴主同行独自离去，不忠。”艾尔克突然将马车停稳，下车向郭伊行着主仆之礼道：“还请娘子责罚！”
　　郭伊被艾尔克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可是仔细一想，艾尔克的确做的不妥！郭褚熙让艾尔克陪着郭伊前往长安虽是长辈之份，但也是嘱托之意。而且说到底艾尔克算是郭伊的下人，再说他们启程路上也将身份，称呼都已明确清楚。但艾尔克在张家村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把郭伊当成这行人的领行人。其中虽然帮着郭伊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他帮忙打更之事未说，他与张村长的潜规矩，潜台词未说。如今回头想想，若是艾尔克行为举止乖乖如此，不给郭伊一种她可在张家村像伊州一般，也就不会发生后面张村长留他们之事。
　　郭伊虽然时常逃堂不思进取，但父上好歹也算有一官职，从小也见郭虔谨行为处事。斟酌一番后也明白了艾尔克是何意。这是要杀鸡儆猴！只要郭伊顺着艾尔克的话惩罚与他，萨热作为郭伊的舅舅也明白该如何行事，不会让郭伊再为难了。并且还能巩固他们三人的关系，那怕只是这路上的关系。可既要杀鸡儆猴还要处罚妥当还是有些苦难的。艾尔克在等，萨热也在等。现在这个局面就看郭伊如何行事了。
　　“艾马夫，你真知道错了？”郭伊问道。
　　“鄙人，知错！”艾尔克把头压的更低了。
　　“任何处罚皆可承受？”郭伊也下了车，站在艾尔克面前道：“就算奴家用刑法也无妨？”
　　刑法？萨热惊了，心里在想没必要吧？张家村只是一场意外，自己虽然什么事都不太清楚，可要搬用刑法处置艾尔克未免太激进了一点。所以萨热也下了马车走到郭伊面前。
　　“啊伊......”
　　“萨膳夫，无须为我求情。”艾尔克知道萨热要求请。但他自己也在疑惑为什么郭伊想用刑法处罚他？可如今话已说出口，也不可反驳，只好，道：“一切听从娘子发落！”
　　“好！”郭伊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奴家要艾马夫你在往后行程见机行事，处处留心，再遇借宿情况要妥善处理，未经我同意不可擅自离开！其理便是：凡事问我，遇事问我，不解之事问你，借宿之事问你。如此处罚你可接受？奴家知你游历已是独来独往惯了，如此处罚以是重罚，若有不服，你可现在提出。”
　　“鄙人未有不服，一切听从娘子吩咐。”艾尔克回应道。
　　“既然如此接下来便轮到了萨膳夫。”郭伊将艾尔克扶起后转身对着萨热说道：“往后行程，若是未经奴家准许不可擅自离去，奴家知你爱膳食胜过与人交流，奴家自会安排。我等在张家村离别之际，贸然问主人家索要食材着实不妥！更会使得奴家难堪。你可知当时奴家所想？宛若幼儿被两名家仆牵着之感，可曾想过奴家感受？”
　　萨热居然被郭伊呵斥着有些瑟瑟发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当艾尔克碰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道：“绝不再犯。”
　　郭伊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那我们快快启程！瓜州，我们来啦！”
　　开元二十八年，一月五日。未时。
　　郭伊一行人终于见到了瓜州的城门，艾尔克拍了拍车厢的檐栏道：“娘子！如今可见瓜州城门了。”
　　“终于到了！”郭伊来开车窗将头伸出去，看到了瓜州西城门上的牌匾写着瓜州的时候，露出了微笑。随后整理着随行包裹说道：“我等公验已经准备好了，艾马夫直接进城。”
　　瓜州西城门的守门人检查了三人的公验后便直接放了行。马车驶进瓜州后，按照郭伊的吩咐要找个旅店住下，午膳将在旅店吃。艾尔克在天山军营房附近找到了一家旅店，将马车交给了小二搭理后，艾尔克和萨热先行把行李搬进了房内。当然，艾尔克与萨热一屋，郭伊是一人一屋。
　　“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问道。
　　“你们店中拿手好菜都上一遍便是。”郭伊回答道。
　　郭伊等着小二擦完桌子后环视周围的模样，只见得周围食客都在议论着最近将要举行的绸会。郭伊见萨热与艾尔克还未下来，便想找个人问问这绸会要如何举行。
　　“小二！”郭伊喊着，想要听小二聊聊这绸会是何事。
　　“来嘞，客官有何事？您的菜后厨已经在做了。”店家小二笑脸盈盈的跑了过来。
　　“奴家想问问这绸会是何事？”郭伊问道。。
　　“原来是为了此事，这......”突然有人喊小二：“欸，客官抱歉，鄙人还要去招待客人。你在这店里问问，店中大多都了解这绸会。”
　　郭伊还没来得急叫住小二，他就跑了去招待他人。这是有个人坐了下来，不等郭伊问就先开口说道：“娘子想了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