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茶三儿

　　这绝对不是巧合，顺着游行队伍，我一路跟了上去，想看了个仔细，那个烙印在花轿底部的文字正是宋代黄纸上的“蘇”字，字迹与黄纸信上的一模一样。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主要还是因为印章的细节有些特殊，文字紧紧贴近周边圆环，四周没有留有一点空隙，花轿上的文字也是如此，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黄纸再次核对。
　　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我便尾随上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我现在十分确信，信中所指肯定就在这里了，至于它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暂时没有十足的定论。
　　队伍沿着王府街道南行，一路上锣鼓喧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天色逐渐暗下来，往来的人流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多了起来，古巷却在街灯交替中愈加沸腾。
　　我纳闷这条街究竟是有多长？看了看手机的行走记录，真的不敢相信，有生之年我也能走出个几万步的小吉尼斯，脚底传来的阵阵酸痛通过膝盖涌了上来，我感觉这辈子走过的路在今天都走完了，倘若现在一股尿意涌上来，也只能交给大小便失禁来随意安排，用一个字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那是真的“虚”了。
　　恰巧茶水铺子前有人喝茶，我走了过去，在一老头旁坐了下来，他很认真地从桌上递给我一个茶杯，顺势将茶水倒入杯中，还没等我道谢，那老头先说话了。
　　“不用谢，一杯五毛，茶水管够，慢慢喝。”
　　他说话有些生硬，让我感觉不自在的是，他的语气中泛着女人的味道，用现代的话来说，说不定是个GAY，当然，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污大叔跟他属于一类人，老头连根胡须都没有，该长毛的地方都锃亮，包括那闪闪放光的秃头。
　　这老头准是个生意精，我还没开口这钱就掏出去了，放在宫里，他肯定是个没有***的公公，用现在专业的眼光来评论，也算是让人闻风丧胆的OLDGAY!
　　在我一万次鄙视之后，出于礼貌我还是说了句谢谢，前前后后喝了几碗，期间我一直注意花轿远去的方向，好在拥挤的人流限制了前行的速度，一直没有远离我的视线。
　　“咋滴，小子，感兴趣？”GAY老头说完，拈花指将茶水放在嘴边嘘了几口，又缓缓放回面前。
　　“老头，你知道这花轿要去哪里？”
　　“花轿？呵呵。”老头抬头看了看那条小长龙，“巧了，我还真知道，你这话要是放在别人那里，或许问不出的道道......”他心领神会地眯着眼笑了下，然后又将茶水放在嘴边嘘了几口，紧接着提起茶壶又给我倒满：“你这第七碗了，我可给你数着呢。”
　　我重新打量了下这个老头，与正常人比起来确实是娘了些，看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像个明白人，只是娘里娘气的，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你告诉我，这队伍要去哪里，还要前行多久？”我有意地放低了说话的口气，做出一副谦恭的表情。
　　“得，我茶三儿可不吃这套，这物质社会下出门探事儿还得靠人脉，没有个几两银子走路都粘鞋。”老头将大拇指放在食指上搓了搓，意思不给点钱嘴上这拉链都不好使。
　　这老头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着花轿已经走得有些距离，生怕因为几口茶耽误了正事，于是扫了几十块前给他，茶三儿一见生意开张了，瞬间和颜悦色起来，谄媚的像个什么春楼前的老鸨。
　　“你问吧，三个问题，不讲价。”茶三儿一口说死，我也听得出来，这老家伙就靠张嘴吃饭了，没几个硬币塞他嘴里啥话也不好使。
　　我装出一不差钱的样子：“百把来块我入不了眼，你直说便是，倘若你说的在理，好酒好烟少不了你。”
　　茶三儿没有说话，又拿起茶碗嘘了两嘴。
　　我让他先说说花轿的来历，茶三先是笑了笑，站在我的身后，将手放在背后，目光看向金花轿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想起来，那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巧了，同样的人流，同样的位置，曾经也有个人问过我同样的话，时间过得着实有些快了。”
　　我连忙问道那个人是谁，他叫我别多问，紧接着说道：“普通人以为那个二十七人抬起的是金光闪闪的花轿，只有我茶三儿不是糊涂人，那铁皮疙瘩哪里是什么花轿，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囚笼！那玩意说来也有些历史了，中华上下五千年，谁能说得明白？”
　　“囚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反问一句，他接着说道：“那铁皮背后的故事，不是你我能够追根溯源的，你我都是庸人，问那家伙只会惹祸上身。”
　　“还剩一个问题。”他在我面前伸出食指左右摆了下。
　　茶三儿看上去跟柜台张年纪相符，圆滑生存方面来说，眼前卖茶的老头实在是太厉害了，前后几句话就回答了我两个问题，重点是我没有给我一点实质性的收获，他的话模棱两可，且不说是对是错了。
　　我本想反驳，他又开口了：“小子，不是我茶三儿看不起你，你现在正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这条道路上龙蛇混杂，我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凡是走上这条路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
　　他的话让我脊背发凉，影子那晚在我耳边的话又响了起来：“她现在十分危险，只有你能找到她。”，紧接着西桥的笑容在我面前闪了一下，我的心跳又有些躁动了，我连忙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喝了一口温茶镇静下来。
　　“第三个问题，它去往哪里？”我问道。
　　茶三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冷冷的说道：“苏家当。”
　　听到苏家当这个词语，我的心颤了一下，打从收到这封匿名信开始，凡是听到有关“蘇”字的事情，总会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是一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我真的害怕西桥的失踪，真的与这个字扯上关系，尽管我目前不清楚这个字在这座城市究竟被赋予怎样的意义，但我的第六感不停提醒我，这绝对不会是坐下喝喝茶吹吹牛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接着问他苏家当是什么地方，他对我挥了挥手，开始逐一把桌边的板凳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打烊的准备。
　　“你的三个问题我已经如实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茶三儿冷冷说道。
　　我刚要动身离开，身后传来“哐当”一声，茶铺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老奶妈子走了出来，茶三儿大叫一声“妈呀！”，刚拿起的凳子瞬间落地，脸一下子黑了，不停颤抖起来。
　　我心想完了，这老头子他妈怎么还来了？还没等我缓过来，茶三儿已经抖动不行了，一个猛子摊到在茶水铺子前。。
　　老头的债主子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