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秀

第十章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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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心这句话音落下，芮疏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
　　
　　就在她差点以为他又要开口怼她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地说，“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
　　
　　她挑了挑眉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当初在韩国要拿总冠军？”
　　
　　他仿佛觉得她这个问题十分荒唐，嗤笑了一声，“我的实力就是总冠军。”
　　
　　她笑了一下，“那我和你一样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次竞赛所有练习生中最好的那一个。
　　哪怕她之前没有任何舞台经验，没有受过任何专业培训，现在也没有结果来证明，但她就是有胆量在他面前说——我就是最好的。
　　
　　芮疏予的眸子闪了一下，过了几秒，薄唇轻启，“我看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等会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了。”
　　
　　而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芮疏予看着她的后脑勺，嘴角几不可见地轻轻勾了勾。
　　
　　等前面一组的表演结束时，大家才发现导师席上少了一位最重要的导师，观众们立刻开始低声交头接耳，尤其是粉丝，还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东张西望的，大家都不知道芮疏予突然去哪了，而且这一组的评级还是由Djay代为宣布的。
　　
　　等Djay宣布完评级，练习生入座或下场后，主持人木敏才笑着卖关子，“大家一定都很好奇咱们的总导师去哪儿了是不是？别着急，芮总在后台给大家憋大招呢！”
　　
　　顿时，全场一片欢呼，大家虽然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但只要是和芮疏予有关的，立刻就可以点燃所有人的热情。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有请总导师芮疏予和练习生桃心，为大家带来一曲《梅花书》！”
　　
　　悠扬婉转的歌曲前奏瞬间贯穿全场响起，此时桃心和芮疏予一同从后台中并肩缓缓而出，两人姿态优雅、步履轻盈，视觉效果无比惊艳。
　　
　　其实从打满灯的舞台上往下看，是看不太清楚台下观众此时的表情的，她目及之处只有乌压压的人头，但她知道的是，这些人一定都带着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相思长巾相依，回首流水栖息”
　　
　　“红尘繁复无息，不曾有你相忆”
　　……
　　
　　桃心几乎是一开口就将自己沉浸入这首已经练了无数次的歌曲中，并将此刻的舞台完全想象成了歌曲中的场景。
　　
　　演唱走动之间，她的目光从台下又转到台上，转到她身边的人身上。
　　
　　聚光灯下的芮疏予如此近距离看，好看得竟略微有些不真实，她以前看小说时经常看到有人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风华绝代的女子，可是当她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穿着黑白汉服的男人，心里却陡然闪过了这四个字。
　　
　　眉目如画，人在曲中。
　　
　　芮疏予在舞台上表演时气场全开，此时也同样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头一次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目光里竟含着一丝不一样的温度。
　　
　　也许这种情感表现只是为了舞台效果所需吧。
　　
　　很快到了他单人的部分，他一开口，她就觉得这首歌变得更为丰满立体了。
　　
　　原本她心里还有点担心他没有完全好透的嗓子，可他的歌声却相当稳定醇厚，声音里浅浅的鼻音更是增添了一丝歌词中的孤寂，他不徐不缓地边唱边朝她走近，在最后的那句高音中朝她伸出了手。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之前从没有提过在表演中会和她有肢体接触。
　　
　　桃心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她只知道，现在她想回应他。
　　
　　然后她就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的掌心温热，手指却有些泛凉，他礼貌地虚虚牵着她的手后，带着她往舞台的前方走去。
　　
　　歌曲的高潮随之来临，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开始唱起戏腔。
　　
　　而同一时间，她听到了他字字清晰、燃炸天的rap。
　　
　　他对音乐和歌词的把控力已经到了细微的地步，她的声音高亢，他就会放低一些，她低柔婉转，他就会展现出快速的爆发力。
　　
　　台下的观众原本还都在静静欣赏，到了这一刻，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几乎要掀翻场馆的屋顶。
　　
　　古典和流行的完美合璧，并未有任何一丝的不和谐，甚至还将整首歌唱出了此前从未有人展现过的感觉——极致的绝望和归宿感。
　　
　　整首歌曲在第二次的高潮中被推向完结的顶峰，在芮疏予的戏腔中，她踩着流行音乐的节奏，与他一起唱完了最后一句。
　　
　　背景音乐还未停止，全场已经掌声雷动。
　　
　　她微微地喘着气缓着刚刚最后一句高音的爆发余震，朝台下鞠了个躬后，不由自主地微微侧过身看他。
　　
　　芮疏予的目光好像原本就落在她身上，他抿着嘴唇，漆黑的眸子却亮亮的。
　　
　　看他的神情，她表现得应该还算不错……吧？
　　
　　连她自己也很难相信，这所有一切的表现和配合，他们此前从未有过任何一次的沟通甚至是彩排，全部都是临场即兴发挥的。
　　
　　台下的导师这时开始发言，Maple是第一个，她拿着话筒直截了当地说，“桃心，你用了四天时间，把戏腔变成了你的专长。”
　　
　　她笑了，她觉得自己和这位面冷心热的才女导师始终有一种相惜的对味。
　　
　　逗比镜崇说，“这个表演里没有舞蹈成分，但是整个舞台的爆发力和张力可以说是十足的，很燃很爆炸！”
　　
　　鹿角这时温温柔柔地开口问，“桃心，你真的是第一次上正式的舞台进行表演吗？此前从未经历过正式的集训？”
　　
　　她摇了摇头。
　　
　　“那只能说，你有天赋，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态非常好，”鹿角感叹道。
　　
　　徐念这时看着她，眼底里闪着只有她才可以分辨出来的发自内心的赞许和骄傲，“SY在集训时就已经说过，你们既然搭档表演就要以专业艺人的素养来考核你今天的表现，我可以说你今天的表现，是够格这样的考核标准的。”
　　
　　主持人木敏这时刚准备让导师们给出桃心的最终评级，她身旁的芮疏予却突然做了个动作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想大家可能都有些好奇为什么桃心的表演是有作为导师的我进行参与的，因为这是她想要展现给大家的不同的表演方式，我想说的是，【闪耀王冠】这个节目将与你们之前看过的所有选秀不同，它将是一个可以真正释放每个练习生想法的地方，在这个舞台上，她们不只是练习生，她们可以是她们想成为的任何人。”
　　
　　说完这段话，他就将话筒还给了木敏，桃心在脑中消化着刚刚那些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绪难安。
　　
　　她觉得他说的这些鸡汤官话根本就是在瞎几把扯，她其实就是因为玩了一把骚操作才会误打误撞和他组上队的，但是她觉得他这样说，一定是担心观众和粉丝看了节目会对她产生什么误解，才把这个事放大，上升立意以此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的。
　　
　　……好像，这个做法有点莫名的温柔是怎么回事啊？
　　
　　她还没把这个事情彻底想明白，就听到Djay作为导师代表直接宣布了她的名次。
　　
　　“桃心，王冠组。”
　　
　　全场顿时响起了掌声，大金字塔上也立时传来了练习生的欢呼声，尤其是以书书蒋烦和沐南憬为首，叫得最响最嗨。
　　
　　桃心心里自然是相当高兴的，她先朝台下的导师观众鞠了个躬，答了谢，然后朝身边的芮疏予也欠身表示感谢。
　　
　　起身的那一刹那，她能看到他的脸颊上挂着一抹几乎淡得看不见的笑意。
　　
　　“桃心，请你现在前往金字塔并在王冠区选择你的座位，”木敏在旁边笑道。
　　
　　因为离得近，她这时好像听到一片喧闹声中芮疏予对她低低说了一句“去吧”，然后她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静如湖泊的眸子，心底微微一颤。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只有她能读懂的默许。
　　
　　她仿佛能听到他此刻心里的话——你想要，你就勇敢地去拿，不要害怕。
　　
　　桃心定了定心神，大步朝不远处的大金字塔走去。
　　
　　金字塔里几乎已经没剩下几个空位，尤其是王冠组，只有最顶上的那个首席位和蒋烦身边的两个，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停歇地往上走去。
　　
　　经过阮只醒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有些复杂地聚焦在她身上，但她只当作没有看到，直接越过阮只醒，一步跨过台阶，走到最顶端的那个位置上回身坐了下来。
　　
　　这是整座金字塔最顶端的座位，也是唯一一个落单的座位。
　　
　　它代表着独一无二的“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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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还剩下的最后几组练习生全部完成表演，偌大的金字塔中所有的空位都被填满了。
　　
　　所有人都尽了努力，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们每个人都好好地完成了自己在这个舞台上的首秀。
　　
　　木敏做了结束语后，说第二轮公演的具体赛制将在下周之内向她们公布，随着观众的退场，所有练习生也都回到了后台。
　　
　　桃心很快和书书她们几个聚到一起，同寝的四个姑娘第一轮都顺利晋级了，这的确是件挺令人高兴的事情，因为这轮竞赛结束，多多少少每个寝室都少了一个姑娘，像她们四个人这么齐整地一家人继续留宿两周的还真不多见。
　　
　　“Q宝，你是真的牛啤，”蒋烦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书书和沐南憬感觉都已经变成她的迷妹了，“等回寝室我们先找你要个签名吧，以后你大红大紫了我们能跟着鸡犬升天。”
　　
　　她啼笑皆非，刚想和她们一起回寝室休息，转念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走吧，”她拍拍书书的肩膀，然后快步朝后台的通道走去。
　　
　　因为之前来过，所以她几乎是很熟门熟路地就穿过了几条走廊，来到了那间挂着芮疏予名牌的休息室。
　　
　　她在门口定定地站了两秒，敲了下门。
　　
　　“进来。”
　　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道熟悉的低冷嗓音。
　　
　　她打开门走进去，芮疏予还没有卸妆换衣服，正穿着那身黑白相间的汉服，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
　　
　　大概也就只有他了，这么古穿今的模样也没半点违和感。
　　
　　他大概以为来的人是段艾伦，结果一抬头发现是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怎么，”他这时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冲她抬抬下巴，“来要表扬？”
　　
　　她听到这话，心想着这人可真欠揍，但脸上却忍不住笑了一下。
　　
　　谁知道下一秒，他也跟着笑了。
　　
　　“不行？”她抱着双臂，挑了下眉头，“我这可是裸考，还高分飘过。”
　　
　　芮疏予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要笑不笑地说，“也不看看你老师是谁？”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啊。”
　　
　　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里含着一丝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和，过了半晌，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还行吧，别骄傲。”
　　
　　虽然还是傲娇的语气，但她一瞬间却觉得心里很开心。
　　
　　就好像，所有的赞美加起来，都及不上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好了别巴巴等着了，当我圣诞老人呢，还想要礼物？”他说完，立刻收敛起了刚刚的神态，不耐烦地朝她摆摆手。
　　
　　桃心朝他做了个鬼脸，刚准备转身走人，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拎着一袋鸡翅的段艾伦一边破门而入，一边口中高喊，“你给小Q买的鸡翅到了！”
　　
　　芮疏予：……
　　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