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年

　　逝水逝去终不返，流年流尽亦莫回。
　　时光的笙箫奏响，便要一直吹彻到天荒。春风的抚慰早已演化成岁月的刻蚀，即使是大理岩的墓碑也早已铭刻岁月的沧桑。直到某个未知的年月，它终归变成了一捧沙土，迎来那年春风的最后一声叹息。
　　这捧沙土的周围，也早已不是当年那座墓园，墓园之外，绿水改，青山易，山峦落彻成谷，平原白地生峰。
　　而那座依山的小城，也是了拔起无数宇厦高楼。高楼间来往穿梭的飞船，城市中各种自动化机器，共同运转着这座绚烂繁华的星际都市。
　　如果此时有人用天文望远镜向无尽的太空望去，便能看到太阳系黄道上一座座浩瀚的星门，星门中的虫洞分别连接着无数的银河星系，甚至更加不可计数的河外星系。星门中大大小小的星际舰船往来穿梭着，有的大如天然卫星，有的小若米粒。
　　这些星船亦有着各式奇诡的形态，譬如天空航母，有着可以在大气中提供动力的涡轮和可供星际航行的太阳风帆，譬如在数百亿载以前终于被人类证实的地外文明的飞碟，拥有着地球文明一直想要破解的飞行动力技术。（但由于每个独到的飞行动力系统仍是各星系间不愿交换的机密，地球文明到这时仍没有掌控这门技术。）再譬如一些环形轨道空间站，以及各个不同星系文明的空间胶囊舱。这是一些无需自带动力系统，而是如炮弹一般运行在星际磁场隧道的小型运输工具，其中的生命体在运输中必须保持一种冬眠状态。
　　无论是无尽星际间的车水马龙，还是无数星球上的广厦林立，无不彰显着这个时代的繁华。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场天大的危机——无论是银河星系，仙女座星系，大麦哲伦、小麦哲伦星系等无数小星系体，还是大熊、小熊座，天鹰、天马座，猎户、南十字座等大星系群，又或是拉尼亚凯亚，牧夫空洞，大船帆等超星系团，再或者史隆长城，武仙北冕长城等巨无霸星系系统——这无数星系与体系均派遣出其最高首脑团与大量精英科学家以及各仙魔文明的领袖，通过时空投影到达坎德拉泰坦这个拥有着已知宇宙最大最亮恒星的星系，准备着史上最浩大的关乎世界生灵未来存亡的会议……
　　时间一晃又是九个太阳年。
　　坎德拉泰坦，这个宇宙中最光明的地方之一，其明亮的时空仿佛神灵的居所，又仿佛是宇宙文明最后的堡垒。
　　“荒古纪元第六百七十九亿八千六百四十三万两千零八个太阳年，天帝历第四百二十一亿五千两百三十二万九千零一太阳年，几乎整个宇宙已知区域的文明领袖们都聚集在此，我们宣布将自己带领的文明组成最后的庇护所联合体，并开始策划保存纪元文明的最后之母舰‘方舟’的建造。”浩荡的信号回荡在坎德拉泰坦，这是无数文明首脑于此次历时九个太阳年的会议中共同做出的决定，并由“荒之光”这座在近六载间初步集成了整个已知宇宙文明科技的光脑宣读与记录。之后，这次会议的决议与纲领由“曲速——天势”的形式传回所有与会组织的文明所在地。
　　纪元的文明将永远记得他们那时所了解到的一切，那是通过光脑传回的关于本次宇宙会议的解释：“众所周知，我们于约四百二十一亿个太阳年前开始了解到仙魔文明存在，那正是天帝纪元开始之时。据《天庭古志》载，天帝早于帝历七十一万年时携古天庭举教飞升，并与多位天帝级先贤于仙界庇护我界。天帝叶，于古时释天下以仙魔与科技，是有我辈如今之至高文明，我辈享先贤泽被四百亿年有余，而今天帝事迹早已成为家喻户晓之神话传说，虽与当年之事或大有出入，但大体是没错的……但，就于九个太阳年零八个地球月以前，我们宇宙各处科技文明最高级别的信号监测机构均接收到一组信号，与此同时，各仙魔文明的至高信息接收阵势也接到了一系列信号，在各文明领袖集团与科学家们紧急分析之后，确定了这是一段相同的信息，并且这是来自仙界的信息！”
　　此时，正在收看会议解释的芸芸众生或是哗然，或是倒吸冷气，或是瞠目以视，总之无不惊讶与暗暗期待。而光脑中的播报还在继续：“下面我们将破译出的信息公诸于所以文明。”
　　这时播报转到由那则仙界信号还原出的一段音频，其声浩瀚而祥和：“诸凡界众生，吾等乃源起此界之大帝，证道四百亿载有余，而今均已达仙帝之境。此间曲折便不多言，但有一事欲告知诸苍生——众所周知，此纪元名荒古，而上一纪元史称乱古。乱古末年诸天齐聚，黑暗并出，亿万万时空之仙魔欲亡吾界。吾界于仙古之后人才凋零，天道不全，至高战力无以为继，幸得有天帝出世，诸天尊之为‘荒’。荒率领乱古之众生，抗衡诸天万界，然有异时空之四准仙帝出世，又有当时世间之唯一仙帝级的归来，荒之部众血染边荒。幸而吾辈四帝蒙荒帝余荫，于三百亿载前得证准仙帝道，便合力开时间长河之门，降临乱古之末阻异世四准仙帝。荒帝便独自出宇宙边荒阻古之一帝，时血战九万载，荒证帝，灭古帝。诸天至高威胁之一消失，然诸天之终极未绝，时我界诸仙血洒疆场，死伤殆尽，已无再战之力。荒帝便凝一剑，一剑，分我界于诸天时空之外，再造轮回，史称‘独断万古’。此一剑为我界争得这荒古一纪时光，以为后世万界之回归决战孕育人物。终究吾辈幸不辱命，此纪元我界已先后有五位仙帝级人物出世。而今纪元将末，万界回归之期将至。此后百余亿载，望凡界诸苍生营造方舟之舰，以保存吾界诸文明与血脉。百余亿载之后，诸天将相继归来，时当血战连连，吾辈五帝将合力开启仙界之心‘永恒之地’，送方舟之舰于其中，以避乱世。而吾辈五帝将迎荒帝一族之回归，与我界古今之雄、天地之仙共同抗衡万界。此纪之终，大道之始，我界当于万界之林赢得一席之地。望诸苍生谨记……”
　　音频终了，寰宇寂静，凡闻听此惊天密文者无不屏息。之后就炸开了锅，众生以此爆发热议。
　　直到一段时间后，诸体系高层才再次通过光脑向全宇播报，具体告知会议内容、以及此后数十亿载诸体系文明的共同计划和战略布署。此次的联合将是已知宇宙中诸多文明的联合，对抗的乃是不可揣度的“诸天之文明”，所以会议内容事无大小均要详细告知宇内各方，以达到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之民心，在存亡之役中为各自文明挣得一线生机。。
　　……
　　此后数十亿载，最后的庇护所计划进行着，“荒之光”文明光脑得到不断改进。各科技与仙魔之文明在摩擦与合作中渐渐融合，在融合中不断推陈出新，达到了前无古人、并令后世凡俗文明都难以企及的巅峰。各种寰宇大计均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无论是优胜劣汰的各族“火种”的选拔，还是集宇内诸文明最高成就、科技与仙魔阵势于一身的“方舟”母舰的建设，亦或是为那遥遥可期的最终之战而进行的诸多热武器、冷兵器的铸造以及各种大练兵、大修炼的举行，无不彰示着众生于绝境中的挣扎、于世末时的奋起、以及在绝望中看到那微渺曙光时的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