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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试问时光凉几许 / 第二节 拂儿

第二节 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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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是什么鬼魂,你看看清楚,我是拂儿,是肃……”瞧着曲瑾凉那副失了魂的样子,苏婳越发难受,差些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曲瑾凉一双剪水眸盯着苏婳良久,嘴唇微颤着,泪水在眸中凝结,陡然跌落,“拂儿……”他轻唤了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冰凉的脸颊,似是至此才相信她还活着的事实。
  “是我,是我,”苏婳冲他桀然一笑。
  像是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痛楚,他抱了苏婳,他将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再也不要离开我,哪也别去,拂儿,哪也别去……”
  “我会弄痛你的,”被抱在曲瑾凉的怀里,苏婳也不敢动弹,一双手僵着,也不敢碰他的身体,只是安慰他,“你放心,我在这,哪也不去。”
  见曲瑾凉仍是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苏婳只好作罢:“路明珂听说你受了刑,以为是胡猛屈打成招,可一番打听才知道,说是你把郭屛的命案给认下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一会儿,曲瑾凉才松开苏婳,脸上也总算有了些神采;只是他的手却握着苏婳的不松开,只是沙哑着声音说:“我以为,你死了。”
  苏婳想起方才那位老者提到曲明熹的事,便问:“曲明熹告诉你的?”见曲瑾凉没否认,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说你就信啊?再怎么是你弟弟,这种事你能信他一面之词啊?”
  曲瑾凉似是乐见苏婳为了他生气的模样,嘴角竟还扯出一抹笑意,只附和:“是啊,我真是笨。”
  苏婳也有些怔然,不晓得曲瑾凉突然哪来的好心情,又问道:“我认真问你,他怎么说的你就信了?”
  闻言,曲瑾凉垂下眼睛,油灯的映照下,一双长睫在眼下映出一层阴影,苏婳只好放软了语气又说:“我不是怪你……”
  “他和婵筝一起来的,”曲瑾凉神情黯淡地说,“婵筝拿着我上次替你找回的那支茉莉小簪,……说上头沾的血是你的。”
  说着,曲瑾凉抬起脸来看着苏婳,神情自责地说:“他告诉我,你被绑后便用那簪子自裁,只为了彻底摆脱我,彻底摆脱……妾侍的身份。”
  苏婳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只是这么简单他就信了?就因为她误会他娶了肃星濡的那个晚上,她说的那番话?
  当真是关心则乱吗?她心里,曲瑾凉何止这点智谋。
  “纵是以为我死了,你也不能认了郭屛的命案啊!”苏婳皱着眉,忍不住责备他。
  曲瑾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可还记得,我何故唤你拂儿?”
  苏婳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琐事:“这不是你替我取的小名吗?”
  “那年你离家出走被抓回来,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之后跑来与我爹告状,说你爹娘不疼你,还饿了你一天一夜,我爹素来喜欢你,生生将你留在府里半月有余,此事你也忘了?”
  苏婳露出羞赧的笑容,点了点头说:“我自然记得,那半个多月,曲爹爹都不准他们来府上接我,好吃的好玩的,从来先紧着我挑,曲明熹与我抢,还被曲爹爹罚了蹲马步来着。”
  “也是那时候,你烧了她让你转交给我的信笺。”曲瑾凉的声音里透着疲惫,许是全身的伤痛所致,苏婳见状,便在他身畔坐了下来,让他靠着自己。
  “难怪你记得那么清楚。”她嘟囔道。
  曲瑾凉握住苏婳的手,十指相扣,轻声说:“那时你住在我隔壁的厢房,时常噩梦萦绕,那段日子,我因为担心你,总是浅眠,夜里一点动静便会惊醒,所以,才发现你潜进我房里偷了火折子,”他说着,不忘反驳她,“我若有一丝在意她的信笺,便在你烧掉之前拦着你了。”
  苏婳不解,便问:“这和小名有什么关系?”
  “便是那日,你不许我再唤你小星儿,也是那日我告诉你,女儿家的闺名,除了父母只能夫君一个人知道;那时正是拂晓,我便替你取了这个名字。”
  苏婳点头,确是如此,离府之前,她的爹娘也一直唤她拂儿的,这么多年了,她只记得这名字是他取的,倒忘了有这层缘由了。
  “拂儿,这世间没有人无故给人取名字的,父亲替我和熹儿取名,倾尽一生都在为我们付出;人同此心,拂儿这个名字,也一直烙印在我的心上,从不曾忘记半分。”
  曲瑾凉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也越来越轻:“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绝不会有孩子;所以即便留在我身边很痛苦,你也一定要活着,若你死了,我也就没了……”
  苏婳听得心惊胆战,他在说什么?所以他万念俱灰,承认杀了郭屛,断了活下去的念想,是因为他相信她死了?
  “瑾……”
  苏婳正要说什么,狱卒突然跑来催促:“时辰到了,快走吧!”
  “容我同他再说几句。”苏婳忙说。
  “同你一起来的那人说了,胡大人马上就到了,你们再不走,教胡大人看到了,指不得你相公还要再脱一层皮,赶紧走吧!”狱卒说着,进来拉苏婳。
  苏婳这才发现,曲瑾凉已经昏过去了,她忙从腰间掏出一包参片来,取了一片放进曲瑾凉嘴里,其余的都塞到了曲瑾凉手里。
  末了,她转身对狱卒说:“烦劳小哥替我照顾他一些,来日必当重谢。”
  “这可难办了。上次来探监的那位少爷给了胡大人不少钱,还留下话了,说是‘生死有命’;我一个小小的狱卒,怎敢忤逆胡大人呢。”狱卒边说着,将苏婳往外推搡着,急急忙忙将牢门锁上了。
  苏婳又看了眼昏迷的曲瑾凉,心里不住地暗骂,曲明熹这个混账,居然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狱卒着急拉着苏婳往外走,见苏婳迈不动步子,便又说:“大不了,夜里胡大人不在的时候,我给他找个郎中瞧瞧。”
  “我就是郎中啊,你既然能放郎中进来,那明天夜里,你放我进来吧。”苏婳忙说。
  “这可不行!”狱卒一口拒绝。
  “你不答应,我便不走了,等你的那个胡大人来了,大不了把我也抓起来。”
  “唉你怎么蛮不讲理啊,你一介女流,入了这大牢还有命出去啊!”狱卒气急败坏地说,“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女囚进了这种地方身子还是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我……”
  没等苏婳问完,狱卒就打断她说:“天底下哪有这么细皮嫩肉的男人,我要看不出来,岂不在这世道白混了。”
  苏婳闻言噤了声,只好跟着狱卒往外走。
  路明珂在外头等得着急,又担心胡猛回来发现后,再对苏婳不利,正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时,苏婳就出来了。
  “没事吧?”路明珂忙问。
  “路上说。”苏婳说着,上了马就往回走。
  见状,路明珂跟了上去。
  原以为苏婳是回曲府,谁知她却往云摇大街去了。
  “你又去哪,我答应了六叔卯时之前要带你回去的。”路明珂火大地追问,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女人到处瞎跑的本事了。
  苏婳也不应声,只是快马加鞭地往前赶路。
  不多久,路明珂见苏婳停了下来,她下了马,直接跑到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敲门去了。
  “开门!开门!”苏婳边敲着门,边大喊。
  路明珂瞧着苏婳那架势,更像是要砸了人家的门。
  好一阵儿,里头终于亮起了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开了门。
  “打搅了,我需要一些药材。”苏婳说完,绕过那人便进了药铺。
  只见她盯着药柜上那些密密麻麻药名看了一会儿,然后搬了木梯子,手脚麻利地爬上爬下,一个药屉一个药屉地取药。
  “姑娘也通医理吗?”看她娴熟的样子,药铺老板问道。
  苏婳只是专心忙着手里的活儿,并不答话,不大一会儿,药材就备齐了,路明珂付了钱,两人便匆匆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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