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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王府里有老鼠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文七停顿，刀指独孤季。
“可越是正常的一件事，就越是让人怀疑，因为你，你整日与毒相伴，普通东西根本不敢靠近你！”
“除非是特殊的东西，”冷玉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她靠在床背上，手里一直攥着那只玉兔。
那是李清言送给自己的礼物，即便是白日被刺，她也未曾丢弃。
“比如经过你特殊方法培养的老鼠。”
独孤季脸色难堪起来，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将自己暴露。
“呵呵，原来你们早就筹划好，可那又如何？”
他冷笑一声，扫视一眼房内众人，“我若想走，凭你们拦得住我吗？”
话音刚落，他袖里暗箭直奔李清言面门，文七剑七几人脸色突变，慌忙上前阻拦。
独孤季趁机身影后退，鬼魅身影从窗口飞出。
李清言脸色不变，只是抬手便将暗器空手接住，他打量一番暗箭，只见刃口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我去追他！”
文七剑七连忙跟出房外，这贼人狼子野心，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李清言此刻毫不在意独孤季逃跑，与冷玉对视一眼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唐德派来的一百名护卫，早就埋伏在屋顶，此刻见有人从房内跑出来，顿时箭如雨下。
独孤季没有料到居然有这么多弓箭手埋伏，他慌乱不及，竟被流箭射中肩膀，脚下不稳从房顶掉下来。
“你们居然有埋伏！当真欺我不成！”
独孤季面孔扭曲，咬牙将肩上箭矢拔出。
剑七却是满脸无奈，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大哥，他是不是傻了？怎么就成咱们欺负他了？”
此刻李清言缓缓走进院落，他俯视一眼独孤季开口问道：“你可想过柔儿？”
他终是不忍，毕竟从曲柔回到南召之后，便一直都是独孤季照顾。
独孤季神色变得犹豫，握紧拳头的手抖起来，“我不会害她，五仙教教主也只能是她！”
他说到这忽然笑了起来，“老夫谋划这么久，最终还是输在了自负上，想来白殇璃也已经被你杀了吧？”
李清言摇头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房里，“处理干净，不必再跟我回禀了。”
这王府终归流的血太多了，李清言此刻只觉得身心疲惫。
又是因为‘权’一字，滚滚红尘有多少人将命葬送在这上面。
所谓的命，在这里到底是多么的卑微。
皇帝、皇子、安禄山，就连诺大的江湖都被它所迷惑。
‘噗’，
独孤季跪倒在地，他终归还是败了，他自嘲地笑，“此事一直和教主无关，求王爷看在当年情分上不要波及教主。”
李清言不曾回头，背对着他点头。
“柔儿是柔儿，五仙教是五仙教，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剑穿过胸口，一种温热的错觉，他始终没有睁开眼，或许早就在谋划时候便想到了这个结局。
记忆深处，他看到了当年自己赶到中原接她回南召时的场景。
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那年她不过刚到自己胸口位置，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
她说喜欢吃糖葫芦，他特地跑去中原给她买糖葫芦，她说喜欢兔子，他便在教里养满了小兔子。
陪她捉迷藏，陪她钓鱼，陪她去山上看月亮。
“大爷爷以后柔儿每天陪你好不好？”
她的眼睛充满天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
“大爷爷，为什么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呢？”
“大爷爷，柔儿的娘亲是不是也像月亮一样好看呢？”
那时候真的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样。
好像曾经最美好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摧毁，他利用曲柔，利用吴秋连，就连一直视自己为大哥的二长老也是死在自己手里。
胸口鲜血汩汩流出，他喉咙蠕动，双目无神地望着李清言背影，“教，教主还小，请，请你照顾好她……”
李清言不曾回头，在他眼里独孤季虽然可悲，但却死不足惜，无论他临死之际幡然醒悟也好，还是他另有图谋也罢。
这一切随着他的死，也算是一笔勾销，他只是点头，算是答应了独孤季。
李清言自己知道，就算自己问他皇宫里的那个人是谁，孤独季也不会告诉自己，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暴雨将至，李清言抬头在这毫无星月的夜空，他知道五仙教不会随着独孤季的死而停止阴谋。
至于安禄山，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更不会因为一个棋子而放弃。
至今他还是想不明白，独孤季也好，吴秋连也罢，甚至是皇宫里的那位，为什么会和安禄山串联起来。
这大唐江山看似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是风雨欲摇，就连江湖都已是危机四伏。
“死了？”冷玉叹了口气，“独孤季当年也算是江湖前辈，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
李清言笑了起来，将房间亲自收拾妥当，“独孤季虽死，但这才只是开始，明天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只是担心这丫头，”冷玉望着躺在身侧的曲柔，她蹙眉紧皱担忧道：“柔儿与独孤季生活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当成亲人，先不说独孤季对她怎么样，但孤独季却是死在我们手里……”
李清言点头，这一点他知道，从计划实施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
今晚的一切说到底就是为了曲柔，只有独孤季自己漏出破绽，让曲柔亲眼见到才会相信。
只是……
冷玉说得对，独孤季终究是死在自己手里。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关于毒尸的事情，”他停顿，眼眸闪过一丝杀意，凌烟阁他怎么能忘记。
只等时机成熟，到时候即便皇帝护着，他也要荡平凌烟阁！
“那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
冷玉指着曲柔，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始终缓不过气来。
曲柔虽然是成年人，但她心性终归还是个孩子，本来刚才的事已经对她有很大的刺激。。
若是让她知道独孤季死了……
“启禀门主，门外有位神秘人送来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