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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韵,太阳透过云朵偷偷从天空拉起一匹金红色绸缎,恍如殿堂里的巨大地砖,光滑亮丽,犹如戏台上的帷幕,遮掩了后台云朵,它们是在为一场华丽的表演做最后的准备吗?
地上洒满了太阳的光粉,远处的河流里流淌的是金红色的河水,远山的峭壁如镀金了一般,却又像是古朴的汗青竹简,世间万物都荡漾在太阳的光芒里,接受太阳的祝福。
九合山上观云亭,这里是九合山上的最高的,西北部的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可以环视整个云都,亭子不大,但是也能够容纳不少人,亭里亭外都或站或坐了不少人,他们有的或是书生,或是富贵人家,又或是普通的平民打扮,虽然他们地位不一样,但是却能够挤在一起共同观看美景,还有有说有笑的,一片和睦。
亭中有三张石雕圆桌,第一张圆桌上摆有象棋,有一个胖得发福,留有小胡子的矮胖子正在和一个青年书生对弈,旁边围了不少有兴致的人。第二张圆桌围在一起的是一群对茶感兴趣的人,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泡茶的茶壶等工具,围着的人大多手里都有一个锦囊,里面应该是装了茶叶。第三张圆桌上有人在写字,桌上还摆了不少笔墨纸张,应该是在讨论书法文字。
青铭与凤羽也身在其中,本来青铭还怕找不到好位置呢,谁知道凤羽看见了点心,直接就冲击亭中,说什么请她喝茶,一下子就和亭中的人都混熟了,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青铭也是粘了她的光,在亭中找到一席之地。
眺目天边,
“将军,哼哼,怎么样?”
“哎?这…这怎么就将军了?”
“嘿嘿,我看你怎么破!”
“周正,你小子可不要嚣张。”
“哎呦,那您也得能解开这局不是,张大老爷!”
“你,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破了,我就不信了我。”
这个叫“张大老爷”的人是个商人,经常来往云都,生意兴隆,每次来都会到守龙寺走一趟,乞求佛祖保佑,商人的货物都经常被土匪强盗盯上,请不到厉害的佣兵护送就只有被洗劫一空的命运,土匪强盗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说不定那天就被强盗土匪害了命呢。商人是一种高危职业,在帝国里也没有多高的身份,一方面被帝国打压,税务高,另一方面还要承受各种各样的风险,说不定那天就赔上了小命,所以能够成功的商人,要不就是贵族商人或者大门大派的商人,要么就是真正有能力的商人,但是在怎么有能力,如果没有背景靠山,生意也不会有多大。
“老张,我看你就认了吧!换我来。”
“就是就是,也该轮到们了嘛!你们俩都下好久了。”
“再等等,再给我点时间,我要破了他这局。”
“老张啊,这虽说观棋不语,但是我们心里头不好受啊,你说你俩都下那么久了,也该给我们让个坐了!”
“哎呀!行了行了,我让你们来,周正,我们下次再见个高低。”
“我等您。”
另外一边。
“哎呀!卓公子好笔啊,这一手草书让在下佩服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佩服得很哪!”
“诸位抬举桌某了。”
在场的众书生都被这位桌公子的书法折服了,那一张白宣纸上虽然只写了四个大字——海纳百川,但是这四个字却别有玄机,他的笔触柔中带墨,刚中带劲,一气呵成,四个字之间虽然没有任何接触,但是却给人一种相连的感觉,仿佛写的不是四个字,而是一个字,但是就算如此,那四个字看起来却让人很舒服,没有一点别扭的感觉。
“卓公子,我有一个疑惑。”
“刘公子但说无妨。”
“你这四个字如此零散,却给人一种丝柔的感觉,看上去很和谐,而且刚柔得当,不像是一般笔法,倒像是河西柳家的传承,不知卓公子出师哪位前辈?”
“啊,这个啊,刘公子多虑了,我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手法。”
“自创?卓兄居然有此等天赋!”
“过讲了,我只是把绘画的笔法和书写的笔法融合在一起了而已,也不算是自创。”
“哦,原来如此,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佩服卓兄得很,可否将这画借我收藏?”
“呵呵,若是刘公子不嫌弃,尽管收去就是了。”
“哎呦,多谢多谢!”
“能够将画法融入书法,确实了不起啊!将来或许能够入列大家之堂。”
青铭看这卓公子的书法,虽然写的是草书,但是笔法却委婉含蓄,毫无张狂之意,确有几分唯妙丹青的意思,就随口赞扬了一句。青铭也从大江西边江西一剑书哪里学了些书法,自然看得出这位卓公子的书法造诣确实很好。
“哦,这位公子也懂书法?还未请教是哪位公子?”
“在下区区一个闲人,学过几天笔法,算是略懂一二。在下复姓步阁,名青铭,还请指教。”
“在下卓流,这几位是今日刚刚认识的朋友,在此讨论书法,还望青铭兄指教一二。”
“步阁,青铭兄的名性,好像在帝国境内,不常听闻啊!”旁边的刘公子道。
这位刘公子是云都的公子哥,家里虽然没有爵位,但是却也富裕,不愁吃喝,虽然在书画方面天赋不怎么样,但是对这方面的东西十分酷爱,所以干脆就搞起了收藏,平时也会练习练习,但是登不上堂。他怎么一说,大家也都在心里产生了疑问,毕竟帝国与外界的形式不怎么理想,他们的担心也是常理。
“不是不常见,而是仅此一人。”青铭解释道。
“哦?青铭兄此话怎解?”卓流问。
仅此一家就是说,青铭的姓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一整个姓氏族的唯一传人,要么全氏族被灭,要么就是天灾;第二种改姓改名,在天下间,即使平民也不会随意改姓改名,姓名是一种身份的代表,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传承,随意的改名改姓就是大逆不道,可谓江湖大忌,不管青铭是哪一种情况,都足够引起大家的兴趣,就是其他桌上的人,交谈声也都小了许多。
“在下本是大街上的无名小叫花子,后来得遇恩人,故以其名为姓,只求铭记于心。”
“原来如此。”
青铭的解释对在坐的人来说,不足为挂,但是大多数人也都信了七八分,因为同样来自江湖,同样在武林中闯荡,什么东西都经历过一二,他们不会继续再问其他的东西,因为那是一份不可亵渎的荣耀,属于江湖的荣耀,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不如请青铭兄来写下一联。”卓流提议道。
青铭的手法不可能十分卓越,但是也不会太差,毕竟是跟大书法家学过,如果太差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在下是个门外汉,写得不好,还望各位多多谅解。”
青铭以后就要在江湖上经常露面了,就算不是朋友,多认识几个人,对他以后也有帮助,总不至于一直单干,流浪江湖吧!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纷纷略靠紧了几分,想见识见识青铭的书法。
只见青铭扣起笔杆,点了数笔未干的墨迹,挺直腰杆,观望宣纸,带他头脑一转,有了思路,毫不犹豫,触笔于纸,至左向右横勾竖下,就写下了两笔,一个“九”字,单光这一个字难看出青铭的书法境界如何,两笔一字,很常见的草书,“九”字本来也就两笔,再基础不过了。只见青铭方才写下一字,手法不停,而且还稍快了一些,停顿有序,韵味十足,一笔写下一个“合”字。青铭的手法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很平静,很流畅,笔法如音律又像是水流,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一连,“九合云海观”。
“好,青铭兄,好一个‘九合云海观’啊。”
“卓兄所言极是,这几个字虽然笔法中肯,毫无过人之处,只能算是一般境界,但是,这墨迹均匀,墨汁聚于笔画中间,浑然天成,恍若石刻,又如拓本,妙啊!”
评论的是李催,一个年轻书生。
“哎,让我仔细看看。”
刘公子是爱书画之人,自然不愿意错过每一幅字画书法,赶紧凑近了眼睛仔细研究,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其实青铭的书法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运用了一些小手段而已,这是他师叔逼迫他练习时,研究出来的一种方法,用内力控制墨迹流走,这种小技法自然骗不过他师叔一剑书的眼睛,但是对其他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一定敢肯定。
第三桌的茶客们。
“我这茶名叫醉香,不是你们喝的那个醉香酒,我这茶是采自南蛮之地的高山之中,本身有藏香之能,所以光靠鼻子是无法鉴别的,经过翻炒,除去多余的水分之后,用清泉浸泡,嗯,不甚美哉!”
“哎!我说徐先生,您就快点的吧,听您说得玄乎其玄的,我都忍不住了。”
“嘿,瞧你这性子,亏你还是研究茶道的呢!就你这急躁的性子,能成?”
“嗨,我不是刚刚入道吗,要学习的东西还多,求学心急,求学心急。”
“呵呵呵呵。”众人皆呵呵而笑。
“呵呵,我刚刚也尝了你的茶,你是叫许宁吧?虽然你的茶淡了些,但是水温刚刚好,味均,是块不错的料!”
“嘿嘿,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天赋不错。”
“呵呵呵呵。”
许宁这一句话又把大家都逗笑了,当然,青铭和凤羽也在其中,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笑声。
“哎,好了好了,我这茶也差不多了,大家都过来尝尝吧。”
“哎,徐先生,有我的吗?”
那边的张姓商人一听自己的朋友泡好了茶,就想要一杯过来解渴去烦,刚刚输了一盘棋,他可不服气,不是为了和谁较气,而是想再来一盘,想赢一会。
“咱们一二十人有幸在此相遇,各位也不用客气,都过来喝杯茶吧,各位朋友也都把杯子拿出来吧!”
“哎,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凤羽道,话说她都吃了一盘点心了,茶也喝了两杯,什么贡献都没有,亏她还好意思说。
青铭严重怀疑,当初酒醉楼里的凤羽公子不是现在的凤羽,要不然一个男一个女,说话也不靠谱,变化太大了吧!其实,凤羽就是凤羽,有些事情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其中奥妙,需要一点点去品味,一点点去参悟,谁的心里面没有点秘密呢?
“呵呵呵,我说风羽老弟,你看你,都吃了我一盘糕点了,不是我小气,你给大伙也留点啊!”徐老这话可把大伙都逗乐了,感情这风羽是来蹭吃的?
“徐老,你这话就不对了,这点心就阁这了,他们不吃而已,你看点心放久了就该坏了,我这不是在帮忙吗?”
凤羽那嘴巴就是不一样,估计这天底下没有哪一个贵族,或者是大派的掌门千金是像凤羽这么古灵精怪的。
“哈哈哈哈,徐老,我看你还是别争了,现在的年轻人,嘴巴都很叼,你说不过他的。”一位老者道。
“哎!也罢,喝茶喝茶。”
看见徐老这么无奈,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青铭也是一阵无奈啊。
凤羽对这种感觉很喜欢,自己在家的时候,什么人都把她当做明星捧在手里,身怕发生一点点的失误,除了父亲母亲和一个堂哥一个贴身丫鬟以外,她没有在其他人哪里感受到一点像现在这样的感觉,江湖聚友,不问姓名,不分层次,吃的简单,说的随意,江湖是自由的。
“不过风羽的名字还真吓了我一跳,差点听成凤凰阁的小霸王凤羽了。”许宁道。
“那是你胆子小,小霸王算什么,在这江湖上,人人平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他在厉害,背景再大,我也不怕他。”一个青年如此说道。
“就是,小霸王算个屁啊,这江湖没有了他还不是一样的。”
青铭老脸一黑,凤羽这是说自己‘算个屁’?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江湖中人的关注,这话在青铭看来不可思议,但是其他却笑声朗朗,还和凤羽打成一片,青铭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凤羽看见青铭那一脸迷茫的神奇,直接就在盘子里抓了两块饼干,走到青铭身旁,递给他。
“哪,给你。”
“哟!还懂得分享啊!”
青铭正欲接过饼干啊,谁知道凤羽听他这么一说,直接就把手缩了回去,留下青铭尴尬的把手悬在半空。
“我不吃了,我喝茶还不行吗!”青铭尴尬的收回手,饮了一小口茶水,这茶泡得真好,入口青涩,渡到舍中就化为了清甜,回味无穷,久久不息,虽然青铭对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是这是真的好喝,他能够感觉到那一丝茶的韵律。
“吃。”
凤羽再一次把手伸到青铭面前,把饼干递给青铭。
“谢谢!”
“谁稀罕你的谢。”
凤羽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青铭,自己吃自己的饼干。
夕阳余辉,映洒大地,天上火烧云在燃烧,地下的长河里流淌的是天上的投影,天与云与山一片映红,又有泛黄色韵,犹如一副羊皮卷上的画作,十分美丽。最先发现这幅美景的自然是青铭和凤羽。
“各位,时候出来看看这九合山的一绝了。”
众人一听,纷纷望向亭外,大家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美景啊,一时间,众人拥挤在一起,眺目远方。
“果真名不虚传啊,这九合山还真是一个观云的好地方啊,你们看那座山峰,像不像一个龙头。”
“许兄,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青龙戏珠啊,呵呵呵。”卓流道。
“胡说,那条河是金红色的,怎么说也是金龙戏珠。”凤羽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家伙啊,这本来美美的一番景色,怎么在你们的嘴里却像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呵呵呵,太有意思了。”徐老真是被他们给逗乐了。
“徐老,你就见怪不怪吧,现在的年轻人不像以前,你就让他们乐吧,这有什么不好的,是不是?”张姓商人说的倒是在理,现在帝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紧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战了,现在能够开开心心的,确实没什么不好。
“啊,我想到了。”
只见刘公子钻到方才的桌子前,提笔蘸墨,迅速写下一联。卓流等人好奇,也都来到桌前。
“哈哈哈,好,好,刘公子这一联写得好啊!但是,这字,呵呵,就不敢恭维了,哈哈哈哈。”
“嘿嘿,卓兄何必笑我,我这字也就这样了,此生无望再进,但是这心里的喜爱,又怎是说放就能够放得了的。”
“刘公子何需如此,人这一生就图个追求,怎么能够轻言放弃,若是没了追求,生有何意?”
卓流说道刘公子。没错人生的意义本来就是空,如果没有一点追求来激励自我,那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卓兄说道得是,是我错了以后一定多多警记今日的话。”刘公子抱拳作揖向卓流鞠了一躬。
“‘亭廊天地色’,写得好,刘公子器宇不凡啊!”
青铭听到了卓流和刘公子的对话,从旁赞誉刘公子,刘公子心里自然也是感谢青铭的。旁边的数人也都上前安慰了一番。卓流兴起,从亭下的书箱里取出卷轴来,说是要画一幅云图来留念一下,说干就干,立马就开始磨墨准备。
山那边,夕阳渐渐藏进山影里去,云朵的红晕越来越迷蒙,观云亭众人目光运眺,没有多余的话,安安静静地观望一切,或坐,或倚靠,或站立,或半躺,这一刻,所有人的大脑但是放空的,在江湖上,在商场上,或者在别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人生总是匆匆忙忙,从没有慢下来过,或者说从来不敢慢下来,即使是青铭凤羽,他们也未曾敢放下一些东西。
人活着,如果不够累,他们会怀疑自己的人生的,所以他们一直都在路上,不曾停留,不敢过问,怕一切的答案都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中。今天,终于有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他们可以放下伪装,静静地看着这一小片天地,互不干扰,怕触之即逝。
天上的云和风,地下的河与山,因为太阳的余辉而交织,一切显得如此静,一切如此美好,夕阳无限好,估计这样的美景,是很难从脑海中磨灭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