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黑了

　　幸好太阳已经出来了，泰山山峰上风比山脚大很多，吹的衣角飒飒声响，所幸气温正缓慢回升，抵御了少许凉意。断简所幸坐在山峰上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山峰间的云雾慢慢散去，看到了泰山的真面目。
　　断简后又用瞬移术，去其他山峰观览了一番，不同的山峰不同的视角，眼中的景色也有很大的差异，远近高低各不同，这样异景纷呈，才称得上是殊胜。
　　断简在其中一个山峰发现了几颗梨树，上面结满了梨子，断简正口渴，便摘了两个吃了，青梨香甜可口，暂缓饥渴之感。后他又摘了三个，准备回家后给哥哥残篇吃。
　　断简虽然有些聪慧，但毕竟年纪才十七岁，远远达不到那种见落叶而知秋，观滴水而知沧海之意的境界和见识，毕竟阅历有限，人长大成熟总需要一些时间或事情。
　　所以他眼中的泰山只是他眼中的泰山，在他观赏游玩一番后便兴致索然，随后在泰山附近的城镇看了下风俗人情，便用瞬移术回到了山下的家。
　　泰山青帝观打坐的道士用过早饭，想到了今天清晨听到的断简欢声喜悦的呼喊声，心念一动，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来到青帝观这座山峰。
　　他看向道观旁的一块奇石上，刻的是虫二二字，他站在观前的石阶上，举目远眺，风景幽美，满目青翠，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感叹了一句，好一个风月无边。
　　到家后正中午，残篇刚做好午餐，断简把从泰山带回来的梨子递给哥哥残篇，道：在泰山见到几颗梨树，摘了几个给哥哥尝尝。残篇接过，道：先坐下吃饭吧，泰山之行如何？
　　于是断简坐下吃饭，两兄弟边吃边聊，断简说了泰山的雄壮，登高后视野开阔，感到整个天下都在脚下，感觉好极了。残篇道：好多人都喜欢登高，以抒发情志。
　　断简又把自己看到日出时心情很是欢呼讲了，又谈到自己看到了刻在泰山石壁上暗物质星神的那首春草青，夏花红，细雨蒙蒙的诗。
　　说完又说到暗物质星神这人好奇怪，别人都是观赏日出，他却写的是漫天星辰，要不是思索了片刻，反而发现不出。
　　残篇听了断简念的诗，道：这首诗读来很是有气象，前两句写的是四季轮回，是时间。后面两句写的是眼中所观之景，写的是空间。
　　从四季轮回体验到了人生的悲壮，进而写空间之山水，升华了生命的层次使之崇高。在时空交错中的那一刹那，无古无今，写出了什么是大什么是美。虽然有些粗旷，但读来意味深长。
　　断简道：此人想来也是个风雅之士，众人清晨观日，他却黄昏后赏星月。残篇道：世上奇人异士很多，有些寄情于林泉山水，有些放浪形骸于风月，红尘中有无数伤心客。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暗物质星神当时不开心，便在创世QQ阅读里写了一个故事，在故事中，暗物质星神把所写的诗刻在了泰山石壁之上。
　　断简又说了些泰山脚下小镇的风俗，残篇也随口感叹了几句。残篇道：弟弟抽空去长安上次我们做新衣的布衣坊，去裁几尺黑色的棉布，做一个有罩笠的大氅，万一不小心瞬移到了有人的地方，便少些关注。断简嗯了一声，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到。
　　两人吃过午饭，不知为何残篇想到了之前写牧笛悠扬了黄昏的同行书生。于是他便对断简说起了曾经的那个夜晚。
　　那天残篇卖完柴，赶着毛驴车回家，遇到了一个清秀的书生，便邀其同行，中途天黑，残篇便打算夜宿之前的那座古庙。两人到后，发现里面竟一位和尚，闲谈几句才知是一位游方僧人。
　　残篇和书生去古庙附近捡了些枯枝干草，用打火石点燃了干草，又慢慢加些枯枝，燃起了一堆篝火，于是荒芜的庙宇内便有了些许光亮。残篇和书生便拿出馒头饼子之类的干粮，用树枝串着在火上烘烤着。残篇看到游方僧人无所食，便分了他一个烧饼。
　　长夜漫漫，三人互通了姓名，游方僧人法号无相，要去长安相国寺去挂单，残篇说自己砍柴卖柴为生，叫残篇，书生说自己在长安遇到了些许事，心灰意冷，大名司马雄。
　　三人吃完所烤干粮，便默坐无言。无相在打坐，书生不开心看着火光若有所思，残篇不停的用木棍拨弄着火堆，时不时的加了些枯枝。三人一时无声，只有火堆发出燃烧刺刺的声音，还有屋外几声鸟鸣，寂静中气氛便有了些许凝重。
　　游方僧人无相感到了异样，便打破这无声的局面，唱了一句阿弥陀佛：长夜漫漫，大家相遇便是有缘，两位施主可愿听老僧说一说佛法。书生司马兄不理他，残篇道：无相大师单讲无妨。
　　无相正想验证心中所学，看能否渡化二人，便开口念起了经文，打算先念下金刚经，再解说，于是他闭目单掌立于身前，口诵到：如是我闻，世尊。下一句还未说出口，书生司马雄打断道：老和尚不要念经了，这位残篇兄弟应该听不懂，不如用白话说下佛之法，不然对牛弹琴就变成牛弹琴了，这岂非煞风景。
　　残篇道：无相大师还是用白话的好，虽然我也略识几个字，但经文过于深奥，还望无相大师莫怪。无相对书生称他为老和尚也未有什么忿然之色，只因为他佛法精深，了悟名称不过代号，色身也是皮囊，依然面如平湖古井如波，道：老衲本想解说下金刚奥义，想来唐突了。
　　于是无相便说了些色空之类的话，因怕残篇不懂，又说了些地狱轮回的寓言。书生本就心灰意冷，并不答话。残篇道时不时的问一句，色是何意，空又何解，地狱轮回可有真人真事。
　　无相作答如流，毫无凝滞，如山间清泉，汩汩有声。无相看书生毫无兴致，残篇也不怎么问了，遍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虽说佛门有戒律，不妄言不妄语，老衲曾听闻一故事，不知两位可愿听听。残篇道：多谢无相大师说法，我最爱听故事了。
　　于是无相说了一个名字是天黑了的故事，在海的对岸有一块大陆，其中有四个国家，分别是游牧部落、月牙国、天光国、礼纹国。这片大陆上天光国最为强大，天光国信仰天神，其所行都依据天神的意志，在其他三国都派有神使宣扬天神教义。
　　其次是礼纹国，这个国家有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头叫礼仁，神通广大，有十三个亲传弟子，各有所能，并建了一所筑山院来为礼纹国培养人才。其他两个实力很弱，附属于天光国。
　　本来几百年四国相安无事，因天神留下了一本书叫明经，其内容包罗万象，可以修炼成为强大的人，最奇特的是代代相传的一个传说，在几百年后这片大陆会被黑暗笼罩，魔君降临，无数人会死去，天永久的黑了。
　　唯一解决的办法是在魔君降临还弱小的时候杀了她，后来魔君和筑山院一千岁老头的第十三个徒弟感情深厚，被其他三国追杀，最后筑山院的一千多岁的老头礼仁和魔君一战，礼仁变成了黑夜里的月亮，因为那个大陆的夜晚只有星星而无月亮，魔君最后发现竟然是天神。最终天神发怒要灭礼纹国，于是其他三国攻打，筑山院十三人带领礼纹国对抗三国，反抗天神意志成功的故事。
　　故事说完，残篇意犹未尽，书生司马雄仍然没什么反应，说了一句天晚了，睡觉了，于是在铺满干草的地上睡去。残篇本想和无相探讨下这个故事，看到书生睡去，不好大声言语，便拿起水袋，对无相道：无相大师，喝口水吧。无相拿起他的铜钵，残篇倒了些水，无相致谢。残篇也困了，于是也睡去，无相却不躺下，一直闭目打坐，看样子是在修行。
　　第二天天亮后，残篇醒来，无相已经去了长安，书生站在门口整理衣装。残篇便和书生赶着驴车回家，路上残篇问书生昨夜无相讲的天黑了的故事有什么想法。书生司马雄道：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残篇道：那个故事我倒很喜欢，司马兄为何如此言语，愿闻其详。
　　书生道：天黑了的故事，最后那个老头变成了月亮，这一定是他从其他外国僧人处听来的。因为我们的文字是象形字，明者，日月也，此乃象形取意。无相所讲的故事，有一个国家是月牙国，有一本书是明典，那个大陆的夜晚没有月亮，那么一千年来难道没有人奇怪月牙国中的月是何物？最后老头变成了月亮，所以推测这应该是其他国家的故事，他们的文字不是象形字。。
　　残篇又问了一些问题，书生随便说了说，残篇如茅塞顿开，发现一个现象竟然有不同的见解。书生哼起了牧笛的歌，残篇问书生莫非因情失意。书生道：不是，无聊感叹下罢了。
　　后来在一个路口两人分别，残篇邀书生去家里做客，书生婉言谢绝。回家后残篇只讲了遇见书生的事情，并把所听到的那首牧笛悠扬了黄昏告诉了弟弟断简，那个无相和尚的故事残篇没有讲，因为那个故事中有一个明字，明者，其象日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