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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厕所回来的张天路过一个楼梯角落的时候，听到了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两个人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张天马上就能猜到是谁。
张天放慢了脚步，探了一下头万荣和校花两人面色潮红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两人还在打打闹闹，看到张天吓了一跳。
“咳咳……张天出来上厕所啊，那个那个我出来抽个烟这就回去了”万荣的手从校花的身上缩了回来，快步走开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天的肩膀。
张天没有回头，直直看向校花，仿佛在等一个答案。
可以让张天失望了，校花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同样越过了张天。
越过的瞬间，张天的心在隐隐作痛，两人所在的世界被分成了两个极端。
懵懂的爱恋。
青春期来的总是猝不及防，走时而又倍感珍惜，初中校园里的情侣两三成对，稀稀松松不多也不少，他们彼此亲吻着，努力追求着这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激情与想法。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对他们来说爱情就像是一个概念。
他们通过不同的方式去了解“x”，他们迂腐无知，以为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就得到了一切。
春风携着烈火奔波在青春的长河中，时急时缓，烈火熄灭了，春风依旧！
那是什么？
张天知道那不爱！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很难受呢？
张天的第一次暗恋就此结束。！
张天可能不知道，这是他和校花在青春里面最一次见面，多年以后张天在见到她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
……
中考成绩出来了，分数和张天想象中的一样不理想，分数比县里面普通高中的成绩线差了五十多分。
无学可上的困境摆在了张天一家人面前。
九十年代的教育背景非常的残酷，虽然职业教育在那个时代刚刚发出萌芽，当时录取的分数也是比张天的分数高出不少。
张妈倒是不怎么担心张天的学习情况，按照她给张天说的一样，初中毕业之后就别上了，早点出去打工然后过几年带个媳妇回来，张妈和张启堂的思想观念明显在两个不同的层次，张启堂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都得让张天有学上。
我一定会让小天有学上！知识改变命运！张启堂听完张妈的话，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在自己房间发呆的张天听到外面正在吵架的父母，神色淡然没有一点受到影响的样子。
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
第二天一早，张天还在熟睡中，张启堂就跑到了他的房间，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问他想不想上学？
张天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我有个同学在同城市中专当教导主任，昨天晚上我联系了一下他，他说他有办法让去他那里上学，你觉得怎么样？”张启堂一脸真诚的看着张天。
其实张启堂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他也想弥补这个遗憾，但是人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所以他就想着能在张天身上实现这个愿望。
九十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张天这个筒子楼只有小卖部有一部固定电话。
张天有点犹豫，张启堂也看出来张天的犹豫，“你不要担心学费，现在我也找到工作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完全可以支撑你上学的，”。
张启堂在章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瓦匠的活，瓦匠这有什么技术含量，张启堂干了几天就上手了。
中专的学费比普通高中的价格要高不少，在义务教育没开始之前应该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再加上张天的九年义务教育已经到头了。
不过无论张启堂怎么说，张天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他小时候有个玩伴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随着家里人去南方大城市打工去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在找张天的时候给他讲了很多。
南方城市特别是南方沿海城市这几年发展的特别迅猛，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就吹遍了整个华夏大地。
人人都知金钱好，不实践，一切壮志都是纸老虎。
张天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而不是局限于这个一个小城市里面。
嘴上说着考虑一段时间只是敷衍一下张启堂罢了。
过着名义上没有学生生涯的暑假，张天每天奔波在饭店和筒子楼的二点一线之中，每天虽然忙碌，但是乐在其中。
……
……
“你考虑清楚了？”
张天这个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张启堂说出这句话了，虽然每次都有新的理由，但是看到张启堂每次那黯然失色的眼光，张天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是一想到如果答应了张启堂就要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之中，重新过着每天枯燥乏味的事情，这也不是张天想看到的。
张天今天16岁了，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一切未知的情绪浮现在张天的心弦，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他只有一个大概的构思。
世界上合法的事情反而更为可怕，那复杂的构造更是不可理喻。
张天无法坐在无窗而又冰冷的屋子里面，他要逃到屋外去。
哪怕那是坠入非法的汪洋大海里淹死，倒也畅快淋漓。
……
过年的时候张天那个玩伴给他留了一个地址，说如果有一天张天不上学了，就可以来找他……
而张天这次也真的准备去找他，不过还是好好准备一番的，如果坐火车从同城市到他所在的南方城市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
中途还需要转一次车，毕竟同城还没有直达南方城市的火车，所以张天买的从同城到另外一个大城市的火车，然后再从那个城市到达小伙伴口中的南方城市“深城”
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没有出远门的习惯，大多数人一辈子就只呆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日出而出，日落而归。
火车票的钱是张天自己凑出来的，光是从同城到长京的票钱就花费了张天几天的工钱，火车票是用一个简易的身份证明买的，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所以也不需要实名制认证，通常一个人的“身份证”可以买好几张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