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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便自己体内拥有强者血脉，那破碎的脉门又当如何修复。
良久，方默才开口道：“前辈若是能帮晚辈一个忙，晚辈自然也愿意帮助前辈。”
“需要我怎么帮你？”那道声音问道。
他已经不在乎如何帮助方默了，也不在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已经死去，残魂存留在这个地方，或是应该感谢肯收留自己的塔主，或是这一切并不重要。
但若是能够报仇，让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他又岂会不高兴。
“晚辈体内脉门碎裂，资质甚至不如下等，想知道应该如何修复脉门。”方默如实说道。
那到声音的主人沉默着，天地间忽然颤动了下，方默身前凝聚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穿白衣，气质超凡脱俗，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模样英俊潇洒，看上去仿佛只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英俊男子抬起手，只见空间四处溢出一道道柔顺的能量，不断编织，很快，这股能量便汇聚成一张古琴。
“前辈，你这是要帮我修复脉门吗？”方默见到这张古琴，有些不明所以。
“不必称我前辈，叫我秦笙便可。”英俊男子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前辈，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很老。
方默点了点头，道：“那……秦笙，我需要做什么？”
秦笙轻轻一挥手，方默便见自己身前也出现了一张古琴，古琴是梧桐木打造的，方默曾在别的地方见过梧桐木造的琴，却感觉和眼前的古琴相差了千万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张古琴，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即便你不愿为我报仇，我无法为你修复脉门。”秦笙轻声道，露出一抹笑意。
方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一张古琴而已，秦笙本就是琴师，送他古琴也不会是太贵重的东西，收下也没什么。
事实上，即便这张古琴极为贵重，只要不会惹祸上身，别人敢送方默就敢要。
至于客套什么的，在他看来，随随便便客套的家伙，最好不要靠近自己。
演戏这种事，没兴趣奉陪。
伸手接过古琴，方默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却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酥麻感，令他忍不住直接松开双手，古琴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
方默心中很是不解，看向秦笙，却见对方只是摇了摇头，道：“或许，它对初次见面的人，会有一些抵触吧。”
闻言，方默心中松了口气，暗道：“原来是已经通灵的古琴，也对，秦笙那么的琴艺，实力也不弱，拥有通灵甚至更稀有的古琴倒也正常，是我多想了。”
说实话，方默对这张古琴还是挺喜欢的，不光是模样，他感觉这张琴的方方面面都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好了，我会教你一首曲子，不过，这首曲子并不能让你直接修复脉门，若是想要彻底修复脉门，你需要每天清晨在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再弹奏这首曲子。”秦笙淡淡的说着，又开口道：“每天弹奏一次便可，多了没什么作用。”
方默点头，道：“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秦笙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身前的古琴，不知为何，方默隐隐感觉那张古琴仿佛在迎合着秦笙的动作。
秦笙闭上眼眸，坐在地面上，一袭白衣无风自动，看上去甚是英俊潇洒。
琴音响起，方默细细感受品味着，跟着闭上双眸，保持绝对的认真。
这一次，方默没有看到什么壮观悲凉的情景，有的只是一片天地，一座山川，一条河流，一棵小树苗。
方默静静的感受着，没有问，没有说，也没有不耐烦。
小树苗缓慢的成长着，偶尔降雨，偶尔刮风，有时候刚长出的树叶会被一些妖兽吃掉，但小树依旧茁壮成长着。
天空上的烈日逐渐炎热起来，小树隐隐有了干枯的痕迹，就这么持续了半个月，小树苗已经燃烧了起来。
就在方默以为小树苗要毁灭的时候，天空上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像是害怕冲坏了小树，雨水非常细，非常轻，仅仅是将火苗淋灭，又滋润了一番小树，雨水便止了下来。
方默继续看着，不知为何，他的精神格外的好，仿佛一直用不完一样，不会感到疲倦，也让他没那么容易厌倦。
过了半年，小树苗已经长到了两米高，树叶上有飞蛾舞动着翅膀，鸟巢建造在上面。
即便枝干不粗，但小树的树叶却格外的大，遮风挡雨，身躯笔直。
飞蛾长大了，身上散发着一道光亮，很多的萤火虫为这片空间带来光亮，啄木鸟啄着树洞里的虫子，看上去竟有一种家人的和谐感。
十几年后，小树健康的长大。
萤火虫已经死去，
啄木鸟也被毒蛇咬死。
尸体存放在树底下，小树轻轻摇曳着树枝，树叶摆动着，像是在跳舞一般。
虫子被摇晃下来，落在地上，啄木鸟没有吃虫子，它身体上已经在蠕动着蛆虫，却已经没有能力驱赶它们。
萤火虫也没有舞动，没有发光，即便是白天，却依旧显得黑暗。
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下起了大雨，狂风呼啸着，大树被雷电劈的燃烧起来，断裂开来，依旧笔直的挺立着。
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火焰被雨水浇灭，叶子遮挡着雨水，狂风吹动着雨水，浇灌着树根。
过了几天，大树开始渐渐枯萎，啄木鸟只剩下了骨架，萤火虫早已化作飞灰。
琴音响起，清脆而又温暖的声音携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量，涌入这片天地。
萤火虫重新凝聚，亮起光芒，啄木鸟的骨架长出血肉，羽毛长出，大树没有长出来，但在树干旁边，却破土而出一棵脆弱的小树苗。
方默停止弹奏，问道：“这么简单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秦笙说道。
“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别人说的。”
秦笙撇了撇嘴，道：“反正还是因为你尚未修行，心思单纯，换做其他修行者，恐怕连那副幻象都看不下去。”
“我觉得我学习的很快，而且你好像在嫉妒。”方默诚实的道。
“呵呵。”秦笙嗤笑一声。
方默深吸口气，看向秦笙，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秦笙淡淡一笑，道：
“涅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