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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传奇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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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海沉浮,从来都不缺少传奇。但说起最近十年来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就不得不提到王雁冰的名字。
  他祖籍中州小城,生于七零年代初,幼年丧父,家境贫寒。九三年,王雁冰以弱冠之年,考进了大学,轰动一时。
  那年头大学生可是珍稀动物,这样的家庭里出了一个大学生,毫不夸张的说,那简直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跟封建社会的寒门状元差不了多少。
  学费不多,区区两百块,路费也不多,不过一十八块七毛五分。可家里只有王雁冰的母亲这一个劳力,分到的土地也不到四亩,这么多年土里刨食,还要供着王雁冰上学,到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好在,那个年代的宗法制还保有一丝封建残留。老王家的族老们发话了,村子里你两块我三块的凑钱,终于把这笔钱给凑齐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通过本家的一个婶子搭线,王雁冰和邻村的一位姑娘定下了婚约。
  这姑娘长得很漂亮,要盘有盘,要条有条,十里八乡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她家里是卖香油的,算得上个富户。她家里与王家定亲,除了传统的茶点,其它一概不要,还主动负担起了王雁冰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图的,就是小伙儿的锦绣前程。
  没成想,九六年开始,大学生毕业不再分配工作,企业开始改制,机关用人开始饱和。再加出身寒门,实在是没什么关系可以走动,等到九七年毕业的时候,王雁冰没能捞到传说中的铁饭碗,反倒成了正儿八经的无用书生。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村子里开始冷嘲热讽,姑娘家里面也炸了锅。结婚是不用想了,人家那么好的姑娘等了你这么多年,青春损失费要怎么算?你读书这些年的学费怎么算?这些年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又该怎么算?
  面对着漫天的冷言冷语,面对着那堪称天文数字的账单,王雁冰一气之下,舍了老母亲,背着个蛇皮袋子,一路讨饭,到了魔都。
  传奇,从这里开始。
  九七年的魔都,遍地都是黄金。短短两年时间,王雁冰从一个金融公司的小职员,一路高升为投资部门主管。紧接着,他自立门户,把所有能够调动的资金孤注一掷的砸向了互联网领域。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可是随着互联网行业的飞速发展,一条咸鱼,就这样翻了身。
  资本市场,唯结果论。当所有的非议都化为非凡魄力的注脚,王雁冰一跃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开启了他的巅峰时刻。
  新千年,王雁冰迎娶了一位地产大亨的千金,顺势进入房产领域,在那股房价飞涨的风头上,又狠狠的分了一杯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雁冰开始热衷慈善,频繁出没于各种各样的慈善场合。
  在旁人的眼中,因为一前一后的强烈对比,王雁冰的人生就好像开了挂一样,精彩而彪悍,不需要任何解释。每当听到这样的论调,王雁冰都会标志性的谦卑一笑,不置可否。
  那样的笑容,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个人魅力的展现。可只有王雁冰才知道在那一刻自己笑的有多么的认真。
  因为,他是真的谦卑。因为,他的人生,真的开了挂。
  开了挂,就该受到惩罚。开了挂,就必须受到惩罚。那个别人眼中羡慕不已的家庭,那个先天不足的儿子,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令山南麓,与南郊公园隔山相对的密林深处,有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小路尽头,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别墅前的院落里,长着一棵大柳树。
  这片山林,是王雁冰几年前承包下来的。此时此刻,他正坐在一楼客厅里那宽大奢华的沙发上,眉头紧锁,满脸疲惫。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日。
  那一天,天气正冷,凌晨时还下起了大雪。王雁冰拎着干瘪的蛇皮袋子,哆哆嗦嗦的穿行在纵横交织的街道里,想要找个地方御寒。
  黎明时分,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他突然看到雪地里倒着一个人,过去一看,是一个体态消瘦满脸油污的老爷子。这老爷子也不知道在雪地里躺了多久,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热乎气了。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刚刚遭逢大变的热血青年,王雁冰连想都没想,脱下自己淡薄的衣服就裹在了老爷子的身上,然后把他拖进了车站前面的地下通道里。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时节,王雁冰光着膀子在路灯下面疯狂的砸门,废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好心人那里讨来了一壶热水,两包泡面。然后,他就靠着这微不足道的东西,生生的把老爷子救活了过来。
  老爷子姓张,叫张文,江北张家张武的长兄。事实上,王雁冰并不知道什么江北张家,他只知道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和老爷子一见如故,称之为张叔。
  张叔,那是多么精彩的一位长辈啊!他那瘦小的脑袋中,智慧如海,他的所见所识,堪称渊博。即便是已经从大学毕了业,又正是自命不凡的年纪,可是面对张叔,王雁冰始终都有一种小学还没毕业的错觉,而张叔,正是那个满腹经纶的师长,让他既敬且佩。
  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东进,关系日渐融洽,王雁冰收获颇多。
  直到那一天,二人说起唐绝句,说起李商隐的《贾生》,说起鬼神,才爆发了第一次的争执。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王雁冰有感于自己的际遇遭逢,更痛心于自己的怀才不遇,对统治者的荒唐举动大加贬斥,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恨不能穿越历史长河,狠狠的甩过去几个耳光。
  对于王雁冰的说法,张叔并不认同。他眯着他那双小眼睛,揪着下巴下面稀疏的山羊胡,语速平缓却毫不客气的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为什么不能问鬼神?国之大事,在祀在戎。我们祭拜鬼神,祭的是祖先,拜的是天地,延续的是香火血脉,反省的是个人得失。更重要的一点是,鬼神使人有敬畏之心。人若是没了敬畏,只靠着律法的约束,迟早是要出大乱子的。”
  此等说法,无异于是在挑战王雁冰所受的现代教育,自然也就遭到了他无情的驳斥:“什么是鬼神?有吗?你抓出来一个给我看看!张叔,人不能越活越回去,这都什么年代了?别抱着你那些陈腐的观念不放了!我们现在讲科学!科学!科学是可论证的!懂吗?”
  张文的胡子一撅一撅的,显得有些滑稽,表情却异常的严肃,一张口就喷出一大片唾沫星子,牙齿上粘着的菜叶都在彰显着他的愤怒,毫不迟疑的怼了回去:“呸!你个王八羔子,念了几年洋书,长出息了是吧?你也配说科学?那你知不知道科学是有边界的?能够论证的是科学,那论证不了的呢?一张嘴就否定了科学的局限性,你这种狗屁说法,很不科学!”
  王雁冰黑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有心啐回去,顾及到对方到底是一个老人家,一低头狠狠的啐在了地上,嘴巴里也开始不干净起来:“亏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啦?倚老卖老是吧?神呢?鬼呢?你不是要敬畏吗?你不是本事大吗?弄出一个来,我也敬畏一下!来呀!”
  大概是气急了,张文突然抬手指向了王雁冰的脸,连珠炮似的说:“看你面向,不到三岁就死了爹吧?你家里还有个姐姐,怕是早就送人了吧?七岁那年去河里洗澡,若不是有人搭救,恐怕你也就死了吧?我之前没见过你吧?来!你来告诉我,这特么是什么狗屁科学?”
  这一连串的发问,听的王雁冰一愣一愣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为传奇,苦难还没有成为炫耀的资本。这些事情关乎隐私,出于自尊,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张文怎么可能会知道?正因如此,王雁冰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王雁冰被问住了,张文一甩衣袖,把手背在身后,把头转向一旁,作寂寞高手状。只是,身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的这副做派并没有显得多么高深,反倒显得格外可笑。
  如果说,这一次的争执只是让王雁冰的某些观念有所动摇,那接下来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彻底撬动了王雁冰固守的信念的根基。
  张文会有意无意的说出一个地点,而王雁冰往往能从那些地方获得一些收获,或是一叠别人失落的钞票,或是别人无意中丢掉的一些值钱的物件。
  正因如此,当到了魔都的时候,王雁冰的模样并不寒酸,换了一套新衣服不说,甚至还有足够的钱财租下了一间房子。也就是在搬进出租屋的那一天,看着并不温馨的落脚点,想到从小到大的遭遇,王雁冰诚恳而认真的在张文的面前跪了下来。
  “叔,我想发财!我想发大财!”。
  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想到那两包救命的泡面,张文沉默良久,终于没有拒绝,只是严肃的问:“孩子,你命格不够,要付出的太多,我怕不值得。”
  王雁冰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毫不迟疑的说:“我想发财,不惜一切代价。那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你就帮帮我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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