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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明枪,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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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通过白日里的所见所闻,经过萧墨川有意无意的心理建设,江岚已经对某些事情的认识有所改观。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他可以装作没看到那个破烂不堪的纸人,甚至可以假装镇定的向空气里挥刀,可是看到黑暗中的那张脸,他还是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
  白纸糊成的圆脸,头戴一顶黑色的圆帽,碳灰描就的弯眉下,是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两腮上画着一抹嫣红,本是为了增加一丝血色,却显得更加冰冷,朱红的唇角高高翘起,明明是咧着嘴在笑,勾勒的却是无言的阴森。
  随着黑暗的降临,眼前突兀出现的这张脸,直看得江岚头皮发麻。他打了个冷战,哆嗦着向后退了两步,站定,回头,想要夺路而逃。
  呼的一声,那纸人再一次出现在江岚的面前,脸上依旧是一层不变的笑容,缓慢的侧了侧头,像是在打量着他,身上黑色的衣服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寒意。
  江岚一个急刹车,喊了一声,再次举刀劈去。
  纸人仍旧是偏着头,左手带起一道残影,抬起手肘横起小臂,精准的架住了刀锋,右手出拳,狠狠的打在江岚的左肩上。
  那是一个纸人,再怎么古怪也是纸扎的。江岚满以为一刀下去,天下太平。可他显然忘记了先前的那一刀,菜刀砍在纸人的胳膊上,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巨大的反作用力随之而来,震得他本已麻木的手腕再也握不住刀柄,菜刀脱手掉在地上。那紧随其后的一拳更是沉重,只那一下,正打在他的锁骨左下方,打得他只觉得胸口一震,接着就感觉右半边身子有些不听使唤了,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江岚心头一沉,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却看见那个纸人像是确认了什么,偏在一旁的脑袋缓缓复位,机械的抬起腿,再一次沙沙的向着那张单人床走了过去。
  纸人走到床前,再一次掀起床上的被褥,认真仔细的翻动起来。江岚一眨不眨的看着它,就像是在看一个高明的舞者在进行机械舞表演,可内心却生不起半分欣赏的欲望,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寒。
  因为机械,所以冰冷。因为机械冰冷,所以寒彻骨髓。
  此时,被子已经被丢在了地上,纸人弯着腰,将手伸向铺在床上的褥子。它的双手轻轻的在褥子上摸索,突然像是摸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抬了起来。
  停顿片刻,纸人再次放下双手,跳过褥子中段那一小块区域,继续向下摸索。
  看到这一幕,江岚心头一震,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听见小黑狗还在外间里疯狂的叫,心头一宽,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南郊公园漆黑的值班室中,那个纸人执着的想要从那张单人床上找到一些什么,与它相距不远的地方,江岚放缓了呼吸,强忍伤痛,小心翼翼的向着那扇门的方向爬去。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小城规格最高的酒店包厢里,一场时隔多年的重逢,也在宾主尽欢后进入了餐后闲聊的阶段。
  标准的十人桌只坐了三个人,桌上的菜品也不过是寻常的家常菜。萧墨川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首位。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在小城这个地方,能让他作陪的人物还真没几个,而眼前的这两个老东西,实在还数不上号。
  陈栋与张武一左一右的坐在下首,脸上赔着笑,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萧墨川一直都是个隐忍而克制的人,顶多算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却远远算不得虎狼。
  自湖畔刀光闪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对即将到来的局面进行了相应的布置。如果说白天里的那阵风是他们计划外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漏洞,那黄昏时打来的那通电话,则是在他们心底掀起的一股狂风。
  万万没想到,萧墨川竟然没有再顾及到中州的颜面,而是把事情直接捅到了京都。因此,当那位大佬亲自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只剩下了装傻充愣的份儿。
  这个老东西,他不是都隐退那么多年了吗?怎么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他跟京都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那位大佬的关照,他们还能说什么?说自己不知道萧墨川的消息?说自己身体不适,正在修养?说近几日有些事情处理,抽不开身?
  要不,就告诉人家,大佬啊,昨天下午,提司大人就出现在小城了,只是我们的事情还没收尾,还需要一点时间,要不您等等,等我们处理完了再说?
  找借口是在触霉头,实话更是万万不敢宣诸于口,一个电话,再想装聋作哑都万万不能。那还能怎么着?赶紧颠儿颠儿的去迎接吧!
  于是,陈栋与张武急急忙忙的赶回中州首府唐城市,急急忙忙的露了个面,急急忙忙的安排了一些事情,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小城。这一顿折腾,得亏两位老先生身体够好,换做他人呢,非得住院不可。
  就这,到了小城以后也不敢耽搁,又着急忙慌的与萧墨川取得了联系,安排下了这顿接风宴。
  这种宴席,尤其是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宴席,真正的内容往往不在吃了什么,而是吃完饭以后说了什么。
  直到萧墨川慢慢悠悠的吐出了最后一块骨头,擦了擦手端起茶杯,陈栋才小心翼翼把话题引上了正途:“老萧,你说你,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好不容易出来走动,怎么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若不是费老打来电话,还都被你蒙在鼓里呢!”
  这一番话,一上来先讲交情,说的是兄弟,还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接着就在轻描淡写间把自己摘了出来:你看,对于你再度出山的消息,我们是毫不知情的。再话锋一转,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受了委屈的位置上:这么大的事情不招呼一声,老萧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让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放?
  张武也作势放下了茶杯,瞪着眼睛埋怨了起来:“就是啊老萧,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弄得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也不是不知道,司里的事情那么多,这些年你又不在,全靠我跟老陈两个撑着。上午还在嵩阳,费老一个电话,我们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你是要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折腾死啊?”
  张武的话,又在陈栋的话上更近一步,不止给二人最近的行踪找了一个切实的支撑点,点出了嵩阳这个有据可查的地方,更是在摆功,亮出自己的贡献。
  同时,这也是一种暗示:你这个甩手掌柜当了那么多年,我们可也没闲着。司里的事情是我们在盯着,司里的人手也是我们在安排。别仗着你跟费老的关系就想搞风高雨,逼急了,可是要跟你拼命的。
  萧墨川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看都没看陈栋和张武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人老了,总是会念旧,总是会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你们两家的后辈我都看了,精神着呐。想来,你们都睡得踏实吧?不像我,睡个觉都不安稳,生怕就起不来了,死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你们两个老小子,别来这一套。我孙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做掉了,不给我个交待,我让你们都睡不踏实。
  毫无疑问,混到陈栋和张武这种地步,理解起萧墨川的这番话来,一点难度都没有。等到萧墨川说完了,陈栋悄悄的给张武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机会到了。
  张武心领神会,低头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多了一些颓然之色。他把茶杯端起来又愤愤的丢下,阴沉着脸说:“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提,我也要给你个交待。”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这些年你不在,十禾这孩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我的亲孙子没什么区别。本想着哪天你回来了,身边还能有个小辈的伺候着,谁想到会出了这档子破事儿?”
  说到这里,张武眼眶一红,竟是有些哽咽。
  陈栋适时地接过了话头:“说起来,这真怪不得老张。去年夏天,江州那边出了事情,还是我派了十禾过去,看重的就是他的心性。谁知道他回来以后说是发现了一件很蹊跷的事情,要去查。他的这个要求,也是我批准的。谁知道他查来查去,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萧墨川眉头轻挑,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老兄弟,还是没有开口。
  张武无奈,只得脖子一梗,继续那套准备好的说辞:“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司里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我当时就给十禾下了命令,让他耐心等待支援,不要轻举妄动。谁知道,他怎么就没听劝……”
  听到这里,萧墨川心里明白,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二人所说的就是事实,而且是有据可查的事实。除此以外,他再也不会从这两个人这里听到其他的说法。
  于是,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用指节敲了敲,摇动轮椅,自顾的向外面走去。
  桌面上,是萧十禾留下的那些字条的复印件。。
  萧墨川边走边说:“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看着那张复印件,陈栋与张武相视一眼,面色同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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