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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贺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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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已经制成,这个半个时辰对于等待的众人显得尤为漫长,禾间一会走过来,一会走过去,周无寐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打发他去烧水泡茶了,众人的眼前才安静了下来。
  洛夜很是准时的出现了,他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没去管大家的目光,他来到了茶室,用手量了下石锅的温度,就忽的将石锅的盖子打开了。
  没有惊世骇俗的异象,没有四漫的药香,众人不自觉的伸头看向了里面,只见石锅的里面铺着薄薄的一层黑乎乎的药膏,普普通通。
  “小七,这药就算炼成了?”田晓在后面不确定的问道。
  洛夜回头,对着众人略微的点了点头,众人不禁全部欣喜起来。石新年除了喜悦的同时,他的眼睛深处还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也许在场的人中对于炼药都是绝对的外行,但绝不包括石新年。在石无憾的耳濡目染下,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越是高级的的丹药,看起来越是普通,甚至连一丝药香都没有,那是因为,所有药材的精华部分全部内敛在其中,没有丝毫的外露。洛夜炼药的手法在石新年看来很是粗糙,甚至连炼成的药都是那么粗糙,连个形状都没有,但是这就更说明洛夜在炼药方面的天赋了,恐怖如斯。
  洛夜将药膏仔细的刮了下来,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玉碗里,然后用红尘之力形成了一个罩子扣在了碗上。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药膏尝了下,然后闭目感受,片刻后,他拿着玉碗走了出来,众人都不自觉的闪开了道路。
  “中途出了一点偏差,服药的方式要改变一些。”洛夜想了想,继续说道,“本来是要午夜服用的,现在要换成正午。”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眼见就要居中了。
  “小月,去拿一坛清酒来。”洛夜吩咐,夏月动作迅速,很快就从贮藏室里拿出了一坛清酒,所谓清酒,就是什么料也没有加的酒。
  洛夜将玉碗里的药膏全部倒进了酒里,然后盖上酒封,用力的晃动起来。周无寐眼神发亮,她已经有很多时日没有喝酒了。
  炎阳已经居中,炙热的光线挥洒。洛夜将酒坛递给了周无寐。周无寐接过了酒坛,得到了洛夜确认的眼神后,哈哈一笑就拍开了酒封,仰头一口气就将这坛酒全部喝光了。
  “好难喝,小七,我确定这是你酿的最难喝的酒。”周无寐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
  “运气,全身灵气加注破损的心脉。”洛夜没有理会周无寐的调侃,郑重的说道。
  洛夜的话让周无寐有些愣神,不过片刻后她立刻就照做了。石新年则有些皱眉,这么暴力的疗伤他是第一次见,如果药效不显,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看到周无寐毫不犹豫的照做,以及洛夜自信的神采,石新年暗自叹了口气,这份信任,是他做不来的。
  周无寐周身的气势陡然升起,心脉附近亮起了橙红色的光芒,那古典长裙也无风自动起来。她忽然咳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精神已经有些萎靡,但没有停止将灵力灌注的心脉上。禾间和田晓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份信任,让厉天亮都为止色变。不过,所有人都不敢贸然插手,这样的治疗过程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嗬!”周无寐的目光锐利了起来,轻斥一声,心脉处的光芒已经有些耀眼,尽管绞痛已经要将他的神志给崩溃掉,但她也要将最后那些灵气也灌注进去。洛夜来到了周无寐的身后,手掌按在了周无寐的背心,红尘之力猛然激荡,化成了一个圆球,瞬间便收缩进周无寐的身体,护在了心脉之上。同时,周无寐也将最后的灵力也涌进了心脉,周无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冰冷、炙热、刺痛、麻痒以及无边的温暖之感充斥着周无寐的感官,她猛然从混沌中惊醒,径直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还放了一株新折的野百合。
  “醒了?”洛夜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周无寐摸了摸心口,那里温暖有力,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冰冷刺骨。
  “我这是...”不自觉间周无寐已经泪流满面。她已经不记得这份痛苦折磨了她多少年了,只知道每次发作都痛彻心扉,就算后来有了小七酿的药酒,也只能缓解一二。她赶忙擦了擦泪水,挤出了一点难看的笑容,对着洛夜说道,“谢谢你,小七。”
  洛夜摆了摆手,“自家人,不用客气,峰峦叔、青蝶姐、禾间哥以及田晓,做的都比我多。”
  周无寐的眼睛再次的湿了,以往那个什么都不在乎洒脱的女汉子形象不复存在了。
  “姐,我觉得你别哭了,一会他们该进来了。”洛夜轻咳了一声。
  周无寐稳稳了心神,仰着头闭了一会眼睛,然后对着洛夜说道,“小七,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好。”洛夜笑着答应,却被周无寐狠狠瞪了一眼。
  “都进来吧。”洛夜起身,对着外面喊道,禾间等众人就冲了进来。
  “行主,感觉怎么样?”禾间急切的问道。
  周无寐微笑的点了点头,禾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喃喃的说,“我一会就让人快马将消息送给峰峦哥和青蝶姐,不,不,我要传讯给他们。”
  周无寐的眼角抽动了两下,“传讯”两字就意味着烧钱,少大量的钱。不过,她没有反对,也许是那个雨天的事情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恭喜周行主。”石新年爽朗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出来,他心情极好。
  “同喜同喜。”周无寐也笑着回应。整个卧室里是一片喜悦。
  “姐,你至少要要静养一两个月才行,不能吃辣,不能动灵气,也不能喝酒。”洛夜的话语有些不合时宜,但现在倒是没人觉得不妥。
  “小七,你放心,我会看着行主的。”田晓拍着胸脯说的很大声。
  “滚,用你看管,老娘我也不是不懂事。”周无寐笑骂了一句,几人也都是哄堂大笑。
  厉天亮这时候拉了拉洛夜的衣角,洛夜回头,看见厉天亮已经向外走去,心下了然,就跟着走出了。
  “小七,这时候说这事好像有些太着急了,石新年他不好意思说,我家主母的情况你了解了吧。”厉天亮说的很是委婉,他用的是石家的主母,而不是石空樱的母亲,他不想用石空樱来绑架洛夜。
  洛夜神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
  “那可有办法?”
  洛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厉天亮大急,他不明白洛夜的意思。
  “厉叔,我没有看到伯母,自然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办法,不过这天下的万物,自有运行的规律,换而言之,任何病症都会有治疗的法子的。”洛夜说的很是认真,他之前也思考过石空樱母亲的病症,但是缺少一些必要条件,无法推演。
  “你等一会。”厉天亮咬了咬牙,转身进来屋子,就将石新年拉了出来。
  “你媳妇的事,你总不能总让我出面吧,再说了,小七也不是外人。”厉天亮面无表情,当着洛夜的面数落起石新年来。
  洛夜揉了揉眉心,真是难为了厉天亮这座冰山,竟然能配合石新年演戏,说道,“厉叔,石伯,无论是从哪方面,对于伯母的病情,我都义不容辞。现在,能和我说说情况么,我试着推演一下。”
  石新年一下子甩开了厉天亮,来到了洛夜的身前,深深的看了洛夜一眼,然后做了一个隆重的俯身拜礼,吓得洛夜赶紧躲开。
  “小子,珍惜这次机会吧,以后只有你拜我的份了。”石新年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刚才被洛夜识破做戏的尴尬,也没有低头向小辈拜礼的羞耻,这一刻,洛夜明白,石新年不是拉不下面子求自己,是怕自己不答应或者不敢答应,哪怕只是有一点可能。刚才说的这句话,也就是他承认了洛夜,无论洛夜是否可以医好贺氏。
  “伯父,先说说伯母的情况吧。”
  “好。其实说起来很是简单,就是先中了一个坏掉心脉的蛇毒,然后又被重伤了五府,后来我被爹,就是空樱的爷爷用保命丹和塑脉花吊住了性命,但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四年。”石新年说的很是轻松,但是眼神里全是黯然。洛夜能想到,贺氏当时所承受的痛楚,也能感受到,石新年的愧疚和对贺氏的爱意。
  “蛇毒的性质是什么,又是如何中毒的。”洛夜问道。
  “藤荆花蛇,毒是从破碎的齿龈渗进去的。”石新年脸上闪现了痛苦之色,他想到了那天那幕。
  “破坏心脉,产地在雪临附近。”洛夜沉吟起来,他没有听过这种蛇,不自觉间,他吐出了几个音节,“幻视花蛇”。
  石新年忽然间就从刚才那种情绪中脱离了出来,洛夜刚才说出那个几个音节,他是听得懂的,那是北蛮语。
  “对,就是这种蛇,幻视花蛇是北蛮人的叫法。”石新年急忙的补充到,他没有关心洛夜怎么会北蛮语。其实洛夜也不懂北蛮语,这几个音节,是他从那本上古药经中听到的,对,就是听。。
  “北山有蛇,其毒可以迅速的断截心脉的血供,一瞬间就能让猎物陷入幻觉之中,渐渐死于心脉枯竭。”洛夜继续喃喃的说道,这上面也是药经的内容。
  石新年希冀的看着洛夜,洛夜能说的这么详细,实在是大处于他的预料了,这些内容,也是石无憾之前讲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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