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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玉淡淡蔑他一眼，没说话。
方羽心情倒是颇好，虽然端着架子没敢多聊，怕顾明玉看出自己的德不配位。但还是叮嘱他慎重行事后才切断链接。
下次给顾明玉布置什么任务呢？
方羽思索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作罢，重新观察起了孟青那边。
此时那场闹剧已经结束，试图逃过考核的五人组被拉去了前厅训话，直到刚刚才被拖回来接着参加考试，下周还会重新为他们专门安排一场全科考，三百六十五无死角检验他们的修行成果。方羽快速扫了一遍大致进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孟青和林盏一前一后，正跟在人群中央走向高台。台上的秦老弯腰在中心摆上几个东西，随后站在前方，冲着那些深深鞠躬，双手合十，左脚脚尖轻跺。
高台顿时亮起来，原本掩藏在地砖下的阵法显露出原本的光辉，包裹住整个广场。
这是一个巨型的传送阵，每次大约能传送将近百人，比市面上的传送阵不知道要高级多少。
方羽看着眼馋，但阵法变幻莫测，这个阵法只能前往林家专用的秘境地点，就算是只有毫厘的距离偏差，所需要的阵法也会完全不同。
要想用系统学会这些知识，自如地改变这么巨型的阵法，起码需要六十几点的气运才能掌握。
现在他就用用小阵法就可以了，虽然让系统帮忙更改地点也需要不少气运，每次大约几十点左右，但他已经试过了，随着自己对阵法的理解加深，需要的气运会越来越少。
他从然玉那边要了不少阵法相关的知识，也从先前让顾明玉去的远古遗迹那里提取了不少古老阵法以供研究，短期内倒是不愁。
就是气运依旧紧缺，孟青这边迟迟不同意契约，身为主契约下属的子契约顾明玉那边自然也不能获得气运，他只能凭借着顾明玉原本的运势，多收集些天材地宝兑换成气运值用。
下次再让顾明玉去一趟林家附近的森林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家福源深厚的原因，他发现林家附近远比其他地方更容易找到能量源。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手上不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方羽已经耗费了一点气运，无意识地开始描绘阵法了。
他看着手上画到一半的阵法，接着画也不是放弃也不是，已经提取出来的气运不能再被系统回收，用气运值制作的物品也不能当做天材地宝回收。
换而言之，他这点气运，算是浪费了。
方羽一瞥余额，上面大大的零字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不敢妄动，就这么双手托着半个阵法僵在原地。
“前辈。”他忽然出声问道，然玉从王座上抬起头，随手撩了撩挡住眼睛的发丝，“什么？”
“你能更改阵法地点吗？”
大概是不甘心作祟，他方才忽然涌现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孟青现在要去哪里？考核地点。
家族内部的考核地点，必然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子弟的安危的，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秦老一人。要想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然孟青陷入无法挽回的绝望境地，几乎不可能。
孟青这个人，你不让他陷入完全的绝望，是不可能去求助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必须要让他被逼入绝境，不然只要他心存一点点的侥幸，他就会死死抓住这抹希望，走出泥潭。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特质，但是对于方羽此刻来说，却是个大难题了。
原本他对此毫无头绪，但就在刚刚，事情有了转机。
“当然可以，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了？”然玉坐直身体，锐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但方羽却完全没接受到那股危险的信号，他得到答复，兴奋地回道，“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山川险地？”
“最好是九死一生的那种地方，要廖无人烟的那种！”
“当然有。”然玉颔首，“你要找那种地方干什么？”
“帮个忙，把我手上这个阵法的地点改到那里去。”
然玉被气笑了，“凭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你方才还拿毒咒给我当礼物？”
对，有那个毒咒给孟青防身，不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能纠缠一会儿，他起码能有时间把孟青收入素材库。
只有契约对象才能被完整地收入素材库并且全须全尾地出来的。如果是其他活物，难免要在时空波动间受点折损，这些都是明明白白写在系统上的。
方羽兴奋地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一点没注意到然玉说了些什么，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对，麻烦你了。”
“？？”然玉头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冷笑一声，衣袖一挥，方羽手上那个淡红色的阵法就被勾了过去。
“要说险恶的地方，我还真有一个。”他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虽然被黑雾遮挡着美人看得到，但多少也能查觉出他动了什么坏心思。
“好好好，拜托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然玉哼笑了一声，多少也能察觉出方羽现在心思不在，也就不再纠结他这点逻辑上的错误，只是心中默默记下，打算等他回神后再算账。
黑色的雾气裹住红色的阵法，遮挡的密不透风，方羽也看不清他究竟做了什么改动，只知道等阵法出来后，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阵法完成后，应当是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令人安心又温暖。但然玉手上这个，却依旧保持着鲜血一般的红色，甚至隐隐有些泛黑，满满都是不详之兆。
“你想去险恶之地干甚？难不成是去寻死的？”一边面色如常地开着玩笑，然玉一边把这个阵法推回方羽面前，他仔细瞧着方羽的神情，想从其中瞧出些惧怕来，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方羽满脸兴奋，丝毫不介意地衣袖一挥，收走了阵法，还感激地冲然玉道谢，可把他郁闷坏了，“就是要这种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的，哎哟你可太懂了。谢谢你啊好兄弟，我下次再也不搞你了。”
“……好兄弟？”
方羽厚着脸皮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然玉不想和他做兄弟，人家可瞧不上他。
但攀关系嘛，抱大腿嘛，总是要积极主动不要脸一些，“对的前辈，虽然我依旧像前辈一样尊敬你，但我心中已经完全把你当做好兄弟来看待了！你放心，我不会做些逾矩的动作的，我可规矩了。”
“……”然玉此时已经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了，他坐直了身体，抿着嘴复杂地打量方羽。似乎是觉得这还不够，他干脆站起身来，脚步轻挪，步步生莲地走向方羽。
他立在方羽面前，身周的黑雾被收入体内，只留下薄薄一层缭绕身边，阻挡天道的视线，然玉又重新问了一遍，“好兄弟？”。
方羽整个人愣住，像是一尊石雕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缓缓伸手，不甚自然地撩了一下头发。清冷的眼眸半阖着，从他身上划过，就连被她视线扫过的地方都在战栗地颤抖着。
然玉前辈……居然是个女孩？？